《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18、退缩

　　陆泽予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比起从来都没拥有过，这种短暂拥有，又被残忍剥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像一只手，狠狠攥着他的心脏，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明白，明明刚回国时憧憬的不是这样的，他不理解陆泽诚的态度，不理解陆柏松的苦衷，甚至是。。。。。。那个身影在陆泽予脑海中一遍遍闪过，从最初的清晰，直到模糊。
　　浑浑噩噩从丽天苑出来，陆泽予感觉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为这一份小小的协议而搞成这样，他不缺钱，要再赚钱，方法有的是。况且在知道白晨飞的背景后，他就已经考虑过退出，今天这样干净利落的退出，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
　　他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再留在这里会不会再失去什么，他已经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在这里，权利关系交织在一起，结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他困的透不过气来。而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手里拥有的那为数不多的几张底牌，在还没开局，就已经作废。他原本回国时的一切打算，一切计划都被这一一逼成了死局。
　　他急需做些什么，把这死局走活，可现在的他，早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脑袋里什么思绪也没有。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空虚和恐惧，陆泽予靠在车座上，死死压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拼命想留住那仅存的一丝理智。
　　傍晚的夕阳从车窗照进来，停留在陆泽予的一寸之前，不肯再向前。阳光照到了车内的每一个角落，却唯独不靠近陆泽予，留他一个人在昏暗里，感受不到任何温度。陆泽予伸出指尖，想去靠近那缕阳光，落日却突然完全消失在天边，余晖也消失殆尽。
　　陆泽予翻到那为数不多的通讯录，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电话，拨号声才响两声，那边就很快接起，似乎也在等他电话。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没等那边说话，陆泽予率先开口。
　　陆泽诚手不自觉的捏紧手机，他自然也发现了陆泽予的异常，小予没有再叫他哥，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小予，我现在公司，你有什么事吗”？陆泽诚示意几个高层出去，直到诺大的总裁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
　　“来拿我的护照和签证”，他刚回b市的时候，陆泽诚就收了他的证件，只说是替他保管。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陆泽予都觉得，陆泽诚是不是已经挂断了电话。“小予，你想去哪儿，不要冲动，你现在不能回a国”，陆泽诚语气有些焦急。
　　他当然猜到陆泽予这是想走，如果只是去其他地方，在境内根本不需要护照，他这是想出境了。
　　陆泽予打开车窗，刺骨的寒风便吹进来，现在已经1月，正是最冷的时候。“去哪儿都好，我不想在b市待了”。
　　“除了a国，还有很多地方，我去哪儿都可以”。
　　当初他本来就是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被带回来的，如果再选一次，他肯定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并不隐瞒自己想离开的决心，他本来就是迫不得已回来的，只要不回a国，他去哪儿都无所谓。他现在只想离开，找一个地方好好冷静冷静。
　　“小予，你不要冲动，我们可以静下来好好聊聊”，陆泽诚尽量想安抚他的情绪，“我知道。。。。。你对哥哥很失望，我。。。。。”。
　　“哥，我说过，我们没有再聊的必要，有些事摊开在明面上来讲，对你我都不好”，陆泽予冷冷打断了他。
　　“证件是可以补办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哥，除非你现在把我关到精神病院里，不然你拦不住我的”。补□□件至少要1个月时间，陆泽予等不了那么久。
　　陆泽诚当然不可能把他送去关起来，也知道拦不住他，半晌只得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现在不在我身边，最近公司太忙，我走不开，过两天我会打电话让你来拿”。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陆泽诚望着桌前整个陆氏高层连轴转加班好几天才整理出来的转股文件和大堆法律文件，有些无奈，“你不会连这两天也等不了吧”。
　　“好”，陆泽予没有再坚持，两天，他还是等的了的，正好趁这段时间，收拾一下行李，虽然东西也不多。
　　挂断电话，陆泽诚才来到落地窗前，望着夜幕下的车水马龙，有些失神。虽然已经连续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他却像感觉不到疲惫。良久，他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陆泽予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竟不知不觉的在车里睡着了。铃声还在不停的响着，一遍一遍。他本不想接，但余光扫过那一串熟悉的号码，陆泽予心脏一窒。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泽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像是没想到他还会接起来，顾笙的声音有些迟疑。
　　“嗯”，陆泽予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学长有什么事吗”？陆泽予没有叫他名字。
　　顾笙一顿，“没什么，只是想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找你谈谈”。
　　“好”，陆泽予脑袋里几乎没有想过顾笙到底想找他要说什么，下意识就已经答应了。他不由苦笑，自己就真的这么喜欢顾笙吗？他不知道。
　　他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直到他遇到了顾笙。
　　顾笙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魔力，从第一次见他，陆泽予就感受到了那种叫温暖的东西，这是他之前从没感受过的。顾笙一次次的照顾，也让他不可救药的迷恋上了这样的温暖。他不想和顾笙只做朋友，他想拥有更多，把顾笙勒在怀里，然后………….
　　他觉得，这就是喜欢，虽然之前从没体验过，但是他很明白，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什么。
　　他觉得自己该向顾笙告白，不想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来，也藏不了。即便顾笙会觉得他莫名其妙，甚至会疏远他，
　　当他真的这么做后，顾笙果不其然拒绝了他，虽然没有因此疏远，但还是让陆泽予不知所措，虽然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他却从来没有想好如何应对，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似乎对上顾笙，无论什么，都让他不知到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不想为难顾笙，只能假装疏远他，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