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11、真相

　　陆泽予胃口挺好，整碗粥喝的干干净净，挣扎着把小饭桌放到边上。环视一下四周，病房目前只也有他一个病人。陆泽予靠在床头，慢慢摸过放在床边的手机，熟练输入密码，打开通讯录，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响几声后，那边的人立马接听了，“喂，小予”，陆泽诚的声音有些嘶哑。
　　陆泽予试着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笑得灿烂，“哥，我昨天听人说个笑话。他们说陆家二少早在十年前就出车祸死了，你说好不好笑”，陆泽予才说完，就自顾自的笑起来，被呛得咳出了眼泪。
　　那头的人却笑不出来，良久，陆泽诚才叹了口气，“小予，你听我说，我……”，那个我字之后再无其他。
　　陆泽予收住笑声，面无表情，“我当年出国以后，为什么说我已经死了”，他不相信陆泽诚不知道内幕，他当时已经十六岁，就算还不懂事，后来总该知道吧。
　　电话那头有挪动椅子的声音，然后打开门走出去，陆泽诚斟酌了很久，才慢慢开口，“当时的情况很糟糕，所有人都盯着陆家，爷爷他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陆泽予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怎么，怕我成整个b市的笑话？哥，你忘了，妈才死了多久，他就光明正大的把那个女人娶进门，还带着个私生子，他就不怕笑话”？
　　“他” 自然指的陆泓。陆泽予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昨天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么难过，偏偏陆泽诚的话能轻易勾起他的情绪。他不知道当初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有多糟糕，他只知道陆家宣布他死亡的消息，竟说是迫不得已，那他现在算什么？他连个私生子都不如。
　　“不是这样的，小予，你听我说，爷爷有他的苦衷……”，陆泽诚有些慌了，他只想稳住陆泽予的情绪。
　　“好，你告诉我，什么苦衷”？陆泽予仰躺在床上，努力压抑着心里那股难受劲。
　　陆泽诚靠着栏杆，望向高楼下的车水马龙，心里揪的生疼。他仍记得陆泽予小的时候，总爱跟在他身后，几岁的小屁孩，粉粉嫩嫩的，对新鲜事物都很好奇，每每揪着他，奶声奶气的问，“哥哥，这是什么”？陆泽诚都会耐心给他解答，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
　　“对不起，小予，我不能告诉你”，陆泽诚咬着牙，手捏得发白。
　　陆泽予无声的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就从眼角流了下来，他没在追问，即便再问，他又能得到什么，一切都不重要，不是吗？结果已经是这样了，那所谓的真相，他也不在乎。
　　顾笙进来时，陆泽予正在玩游戏。屏幕上显示通关失败，他气鼓鼓的把手机摔在一边，“什么垃圾游戏，不玩儿了，没意思”。
　　顾笙走过去，拿起手机，顺手放在床头柜上，“你刚做完手术，玩儿手机会伤神”。
　　陆泽予靠在床头，直直盯着顾笙，笑得痞气，“你怎么管得这么宽”。
　　顾笙脸色一沉，像是真的生气了，他看着陆泽予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
　　陆泽予却猛地撑起身体，从背后拉住了他的手，顾笙的手很暖，暖的他不想放开 。顾笙转过头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的动作。
　　“可我就喜欢被管着”，陆泽予仍然抓着他的手，笑得热烈。顾笙脸红了，他只能转过头，掩饰自己的异常。
　　顾笙叹了口气，轻轻挣开他的手，“我帮你通知家人吧”，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家里人总要来看看，或许亲人来了以后，他才肯吐露心声吧。
　　陆泽予摇头，“他们都挺忙的，来不了”。
　　顾笙闻言皱眉，几次欲言又止。
　　“我一个人都习惯了，从前都是我自己去医院，也没人照顾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明明说着伤感的话，陆泽予仍然笑得纯粹，只是眼里的一丝失落无法隐藏。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了很久，“没关系，这段时间，我会照顾你的”，顾笙望着他的眼睛，只觉在慢慢陷入其中，又不自觉便脱口而出。
　　陆泽予笑了，眼里的失落逐渐被炙热代替，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浮木，他们就会死死抱住，绝不撒手。
　　果然这几天只要有时间，顾笙都会来陪他，陆泽予的生活过的有滋有味。白晨飞那边也进展的非常顺利，活动到第九天，总计销量就超过一千万件，利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价值198的衣服只需支付23元邮费就能免费领取，这笔看似绝对赔本的买卖却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服装厂大批量生成同一款式的衣服，最低成本可以压到九块钱一件。快递行业运输同种货物最低运费可达5块钱一件，再加上每卖出一件睡衣，交给发行公司2块钱的版权税，实际上他们已经净赚了七千万。
　　所以有些人做生意，看似不会赚钱，但也绝不会亏本，自此，各方都赚的盆满钵满。如果说有人会后悔，那应该就是那个睡衣公司，以为靠着收设计税也能赚一笔，却不想被他们卖出这么多，严重影响了公司以后的销量。
　　当然，陆泽予还不知道，他们的这笔生意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倒不是他们有多聪明，而是他们够疯狂。不过，大家就算知道这种赚钱的方法，也不会轻易去尝试的。因为对普通人来说，风险太高。对豪门来说，利润又太少。
　　白晨飞把之前借的钱还给陆泽予，又履行诺言，要将超出的四千万利润给他。不过陆泽予没有收，而是要把这些钱当作投资，入股白晨飞的创业项目。
　　白晨飞所说的项目其实是开发旅游度假区，b市有很多旅游景点，当然也有不少度假区。但是，这次不一样。那地方叫鲜花谷，离市区不算太远，胜在山青水秀，关键前几年刚建成全国最大的花卉种植基地，承包了几座山头，一年四季，花都不带开重样的。
　　那边交通不是很方便，住宿条件也不好，看似是缺点，实则都是商机。只要开发出来，再在周围创造一些旅游景点，不愁赚不了钱。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有人争抢，前几年几家公司为这个项目抢破头，可惜开发权被上面攥着，迟迟没有下放，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要不说白晨飞怎么那么有底气呐？原来，他表哥就能帮他拿下那一块儿的开发权。陆泽予不得不佩服，并且坚定不移的抱上白晨飞的大腿，这种好事儿，以后就等着赚钱吧。
　　有人要入股，白晨飞当然也很开心，喜滋滋的就去找他表哥。
　　在医院住了6天，陆泽予感觉骨头都快散架，这边医生才同意出院，他就麻溜溜的去办了出院手续。顾笙在一边帮他收拾东西，“你现在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陆泽予说出那个公寓的名字时，顾笙不出所料的愣了一下。
　　“其实一直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就住在你楼下”，陆泽予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已经换上裤子，上半身却还光着，边说，边套上t恤。
　　顾笙这才发现，上次因为角度问题，他一直没有注意到陆泽予的后背其实还有一片面积不小的纹身。顾笙望着他劲瘦的腰线，微微转过头去。
　　陆泽予的房子格局和顾笙差不多，虽然各种家具都齐全，但是缺少人气，就像是机械化的摆设，竟没有多少私人的东西。顾笙没有停留多久就离开了，毕竟这几天他为照顾陆泽予，已经堆积了不少事情。况且陆泽予已经痊愈，他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儿。
　　这边白晨飞效率挺高，才几天就把事情办妥当，他表哥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不仅给了启动资金，还一举帮他拿下开发权。白晨飞第一时间就通知陆泽予，并邀请他一起去考察。
　　距离太远，骑机车也不现实，正好他的车已经修好，就趁空隙去开了回来。修的效果还算不错，至少是看不出来被撞过，不过陆泽予心里还是不舒服，这就像最心爱的蛋糕被人吃了一口，即便后来补上，那也不是原来那块。
　　不过，听说那个男人的车也是刚买不久，这么一撞基本等于报废，还有赔给陆泽予的维修费，都够他自己重新再买一辆。
　　白晨飞看到陆泽予，委实吓了一跳，“泽予，你怎么搞成这样”，陆泽予伤口上的线还没拆，黑色的缝合线爬在发际线旁，确实有些恐怖。他本来想用头发遮一遮，奈何出门太忙，忘了，干脆就这么晾着。
　　陆泽予摸了摸伤口，不以为意，“碰着不长眼的，教训了一顿，不小心弄上的”。
　　“哪个不长眼的，收拾没有，用不用我帮忙”白晨飞义愤填膺。
　　“不用，不用，让他给跑了，以后要是再让我遇到，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他”，陆泽予摆手。他那天是被偷袭，以后再遇到靳辉，他不可能这么大意。
　　白晨飞也是自己开车，同行的还有一位设计师，在开发旅游区这一块儿很是出名，几人开了近2个半小时，才到鲜花谷。
　　此时正值小长假，游客特别多，一路上都是赏花的人，这一块还没有开发出来，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半道上摆摊的都是当地的农户。他们一行逛完半个园区，太阳就已经快要下山，不过这趟也基本规划好了开发的路线。
　　天色已经不早，他们只能在这儿住一晚，等明天考察完以后，再离开。这边没什么正规的酒店，有的都是当地人开的农家乐，正值旅游旺季，好多地方都住满了人，落到最后就剩这边最贵的一家。
　　条件还算不错，露天餐厅，院里有停车场，三层小洋楼改造的民宿，弄得是有模有样，不过一晚上几千块的价格还是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早在外边就看见院里灯火通明，他们直接把车开进去。院子另一头是个花园，中间燃着篝火，有不少人围在那里露天烧烤，十分热闹，可能是嫌院里还不够亮，有几台车直接打开前照灯。
　　陆泽予扫了一眼停在边上的一排豪车，随便挑一辆都比他的贵得多，不由的咋舌，看来今天有不少大人物在这边啊。鉴于里边的车位都停满，他们只能停在靠近花园方向的位置，刚打开车门走下来，那边就有目光投过来。
　　陆泽予下意识回看过去，眼神瞬间冰冷。那边的人也看到了他，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好嘛，认识的还不少，该来的不该来的，今天全在这儿。
　　“怎么了吗”？白晨飞见他站在原地，有些不解。
　　“没什么”，陆泽予摇头，收起情绪，若无其事的走进屋里。
　　原来外面那群人是一起来的，整个民宿的房间几乎都被他们占了，最后还剩一个标间。当然陆泽予他们只能定下来这间房，至于晚上怎么睡，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先填饱肚子再说。他们点了几个特色菜，就去外面坐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