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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两个脾气好

　　一场闹剧过后，姚捷以胜利者的姿态昂着头走出了食堂，沈染倒还算正常，并没有像姚捷想象的一样羞恼的流出眼泪，在众人面前哭出来。

　　晏玦也觉得惊诧，说实话，在这个世界中，除了沈染自己，没人比晏玦清楚这姑娘是个什么性子了，这种性子说好听了叫柔弱，不喜与人争斗，说难听了就是包子性格，且极容易流眼泪，极容易心软。

　　所以在周琦说出那么难听的话之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准备在沈染哭出来的瞬间将人带走，但很明显，小姑娘的韧性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一个小时后，晏玦看着抱着酒瓶哭的默不作声，明显已经醉了八分的沈染，决定收回之前对她的夸奖，不过小姑娘醉红了脸颊，痴痴的盯着他看，他也不好意思丢下她，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下。

　　他们吃饭的时候就不早了，虽然只过了一个小时，但是天已经有些蒙蒙黑了，a大校内的路灯还没亮，所以晏玦看沈染也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

　　小姑娘当了二十年的乖乖女，即使喝醉了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外面，头一点一点的不让自己睡着，缠着晏玦带她回宿舍。

　　晏玦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染，说实话，喝醉的沈染没有了往常谁看到都能欺负一把的柔弱，甚至还颇有些无赖。

　　“我喝醉了吗？”

　　“你喝没喝醉自己不知道？”晏玦时时刻刻盯着她，生怕她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那我可能真的喝醉了吧。”沈染松开一直当宝贝的瓶子，任它咕噜咕噜滚到一旁：“我喝醉了你要送我回去，我不能在外面留宿。”

　　她还颤颤巍巍跟晏玦讲歪理：“我跟你说，你看我是在你们a大买的啤酒吧，我喝醉了是不是啤酒的责任，你是不是要负责送我回去。”

　　呵，这道理讲的，自己上吊还怪绳子？

　　晏玦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起了身：“行吧，我负责，咱们往哪里走啊，还认不认识路？”

　　一瓶啤酒夺走了沈染的所有神志，她到现在能保留一丝神志那都是身体的警惕性在作祟，听到晏玦要送她回寝室，彻底放心了，但是她这一放松晏玦可就头疼了。

　　小姑娘刚刚还说要回寝室，现在就不做声了，让她起来也不起来，但是你说她睡着了吧，还真没有，她半眯着眼睛，就是不理人，晏玦离得近了这才听到她嘴里在鼓囊着什么。

　　“你说什么？”晏玦又凑近了一些。

　　小姑娘似乎在说什么凭什么，接着低低啜泣起来，她整个人缩在椅子的一侧，小小一团，看着好不可怜。

　　晏玦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沈染这样子可能不怎么在意，但现在看起来，或许得难受几天。

　　晏玦并不觉得沈染对周琦有多少感情，有时候女孩子分手以后难受也不只是因为对对方还留有感情，她只是难受，就好像之前的感情全都付错了人，她为之前的那几年感到难过。

　　更别说还被对方那么污蔑，换一个女生早就被气哭在当场了，也只有沈染胆小，只敢趁着醉酒发些脾气。

　　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他们只是发泄的方式跟常人不同罢了。

　　想了想之后，晏玦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把它放到沈染手中，向沈染伸出手：“走吧，你不是一直对实验室好奇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染反应极慢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听懂了晏玦的话，乖乖的伸出了手。

　　晏玦心里有分寸，他自然不可能带沈染去那种仪器繁多，机密性极高的实验室，这种实验室进不进的去还另说，关键是沈染进去什么都不能碰也玩的不尽兴。

　　事实上，他简单粗暴的带着沈染去了一个空房子，说是空房子也不尽然，这里面摆着极大的一张桌子，几张配套的椅子随意放着，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会议室。

　　这个实验室一开始建来是用来进行机密性对话的，隔音效果极好，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外面都听不见，不过听说当时的实验被突然停了，之后这个实验室就搁置下来了，到了现在，他们其实很少来这里，只有实在没地方去了就拿着电脑来这里刷夜。

　　晏玦觉得，这里格外的适合沈染。

　　醉酒后的沈染格外的幼稚，她看着跟会议室没两样的实验室，十分不满意，嘴撇了撇，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眼尾都被气红了。

　　晏玦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去，对她指了指关上的门：“骂吧，不管你骂的多大声，外面也不会有人听见。”

　　沈染狐疑的看了看四周，见晏玦一脸笃定的看着她，试探性的开口：“周琦是个混蛋。”

　　这句话一出，不一会儿四周传来回音，回音似乎让沈染感到新奇，她彻底放开了自己。

　　“凭什么啊，为什么说我缠着你，我才没有那么不要脸，你要攀高枝你直说呀，我又不是拦着你不愿意跟你分手，你要是早说咱们俩都痛快。”

　　她词汇量困乏的让人想笑，只是一遍一遍的说周琦没眼光，最后实在累了，想起了舍友经常提到了的一个词，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渣男，什么玩意儿。”

　　这话似乎把她吓了一跳，酒彻底醒了，她看着对面一脸淡然，听了全程的晏玦，欲哭无泪，她也没说过几个人的坏话，好不容易说次重话怎么就不看看周围呢，被人家抓了小尾巴。

　　一瓶啤酒的酒精经过快两个小时的挥发也该挥发完了，沈染乖乖的团坐在椅子上，鹌鹑一样缩着脑袋，她属于那种醒了之后不但记得醉酒之后的事情，甚至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种，如果不是这些时间跟晏玦混熟了，她现在早就跑了。

　　其实她现在也不是不想跑，只是她从来没来过这地方，根本不认识路。

　　呜——突然觉得分手的时候都没现在丢人。

　　晏玦倒没什么，又不是骂他，不过沈染这一骂就能骂上快一个小时的战斗力还真的让他想不到，所以再看她平时的样子难免觉得有些反差，恶趣味的想逗逗她，于是晏玦故意不说话，就只是坐在那里。

　　沈染被这气氛弄得心慌，她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试探性的跟晏玦搭话：“那个女生是你前女友？”

　　她只顾着自己被甩，倒是忘了当时的当事人可是有四个呢，不过晏玦表现的太过淡然，让她一时忘了晏玦似乎也是当事人，此时再想起来，沈染还是一阵后怕：“真凶。”

　　“这算凶？”晏玦笑了，姚捷以前做的可不只是扇人巴掌的事情，她可是想要把晏玦整个人都握在手中磋磨，不过这些事情晏玦并不打算细说，点到为止，甚至还开口提点了两句：“几天后的联谊你要注意了，她怕是还要找你麻烦。”

　　沈染一副精气神都被用尽的模样，向晏玦摆了摆手：“不怕，我又不打算去。”沈染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今天喝了酒醉了一场，刚刚前前后后骂了周琦一个小时，早就累了。就在这个时候，沈染的手机响了。

　　“喂？”

　　“染染，你还不回来吗？今天你都没来自习，我跟你说你可别被你那个男朋友骗了在外面过夜，快回来。”

　　那边女生的声音十分有活力，沈染虽然没开外音，但晏玦跟她离得近，那边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沈染抬头偷偷看了晏玦一眼，低下头捂住手机：“你在说什么啊，我现在跟我一个朋友在一起，你别说这么奇怪的话，你等等，我这就回去。”

　　手机被捂住，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就是让沈染路上小心，早点回来什么的。

　　挂上电话，没等沈染开口，晏玦先站了起来：“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也没事，送你到学校吧。”

　　这句话如果被赵梁听到估计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聋了，前些天赶数据的时候晏玦十二点之后回去都是常态，现在更是这样，恨不得一分钟当一百秒过，怎么可能没事。

　　沈染瞄了一眼手机，快十点了，确实挺晚的了，也就没有拒绝，两个人默默走着，一直等快到沈染学校的时候才有人打破沉默。

　　开口的是沈染，她朝晏玦伸了伸手，手上赫然就是小厨房的钥匙，沈染其实可舍不得了，做饭一直是她的爱好，以前去买菜做饭还有两个人吃，她自己一个人也不值当再去每天那么麻烦，其实学校的食堂也还可以，仔细想一想，她似乎都没吃遍整个食堂。

　　“你实验也做完了，接下来不用我再去送饭了。”说着沈染脸色难看的笑了笑：“我以后可能就不会去a大了，抱歉。”

　　沈染有着自己的骄傲，在某些方面，她对自己异常狠心，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不是没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相反，她内心十分细腻，但是她的性格注定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

　　这些时间她确实没见到过周琦，因为如果两人见面的话，即使周琦不提，她也会提出分手，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她动作太慢，被人甩了。

　　晏玦的表现太明显了，也太让人误会了，刚刚两人共同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后来却是周琦的一句话让她冷静了下来。

　　周琦都看不上她，晏玦比周琦还要优秀，自己真的配得上他吗？她不过是外语学院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所以她咬着牙下定决心想要彻底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正好，晏玦的实验也做完了，连老天爷都认为他们不该再有什么交集。

　　可以说，一个女生曾经交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对她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能影响一个女生对自身的判断，即使之后所有人都说她十分优秀，可在这个女生心里，那些痕迹永远抹不掉，这些负能量将会在心底积存，将会在之后不知什么时候涌出。

　　就像现在，察觉到喜欢晏玦的一瞬间，沈染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我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