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挚》寄客

5、chapter 5

　　萧千黎被打了。

　　被曲帆帆连扇三个耳光。

　　我当时在班主任办公室里打月考卷的分数，一点都不知情。直到有个人慌慌张张地敲了下门，和班主任说明了大概。

　　我在一旁听得笔顿时掉地上了，也不顾什么卷子老师了，赶紧跑出去找千黎。

　　她被打了……被打了……被曲帆帆打了……

　　我找遍整个校园都没有见到她，我急得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除了找她我别无选择。

　　最后我在最西边的一条小河的船上找到了她。

　　我停下脚步，不停地呼吸。

　　她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存在，没有转头，只是静静地往河里扔小石子。一颗……两颗……

　　“千黎……”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什么忠言良药都是虚无。现在的我们都需要冷静。

　　“忻挚。我想我该听你的。”千黎站起身，摇摇晃晃很是危险。我很想上去抓她下来……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资格……

　　当她泪眼婆娑地转身看着我时，我忘记了呼吸。

　　我从来没有这样突然想毁掉一个人的想法，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泪眼，我很想杀了曲帆帆。

　　我不由自主的上前，颤抖着手抚上那受伤的左脸。

　　那已经肿的老高，与右脸严重不对称，嘴角挂着点点血渍。

　　我们就这样彼此看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作。

　　“我会拉她下地狱的，一定会的。”良久我抱着她，一字一句。

　　千黎被打一事很快被校里传开了。有人说千黎是小三，天生犯贱，这才来了一个月就开始勾搭有女朋友的男生。也有人说曲帆帆故意引人注目，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特地大做文章。

　　千黎无所谓这些流言蜚语，我就不同了，我听到那些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简直气得要死，明明就是胡诌，还传的像当场亲眼所见似的。

　　流言蜚语是真的可怕，我看着□□上的好友动态，有一匿名说说。

　　“萧千黎以前不会专门给人当小三的吧？看她如此熟练。”紧接着下面全是评论支持的。

　　我是真的想要反驳，第一次觉得想要保护一个人，却没有足够的能力。

　　没有人脉，没有力量，更没有背景。这对于一个仅有十七岁的孩子来讲是多么无可奈何。

　　我举报了这一说说，当我抬起头时，眼泪已经蒙面。

　　苏以巧说的对，以我现在这邋遢的样子的确不如她家保姆，我应该改变自己的形象。

　　镜子中的自己很稚嫩，娇小的脸脏兮兮的，发型与脸严重不符。

　　我松开皮筋，发丝就这样穿过指尖，一点一点，硬而厚。

　　泪水早已干黏，我看着镜中的眼睛，慢慢冷了下去。

　　我从网上买了一把笔刀，很小。外观和钢笔没什么区别，随身携带。

　　国庆放假，所以我请求千黎带我去买些化妆品，逛逛街买衣服。

　　千黎很惊讶，她认识的我对于化妆唯恐不及。不知道今天是吹了哪阵风，把我脑子里的愚昧思想都吹没了，就差烧香拜佛了。

　　“你要不要做指甲？”她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美甲店。

　　我疑惑地看着她，说实话在指甲上做图案我不知道除了好看有什么用，被老师看见了还要一顿骂。

　　“不了，我嫌累赘。 ”我尬笑着，满脸拒绝，“我们去买买保湿水吧，我看你这小脸有点干燥。”

　　“有么？”千黎一脸无害，右手轻抚脸，“那好，咱们去逛逛地下商业街吧，里面全是。”

　　“你好！”正当我们提脚要走时，被一路人叫住。

　　我们不解地对视了一眼，表示谁也不认识他。

　　“有事吗？”千黎开口，微歪着头。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那名男子见我们转身，顿时低下头，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是认错人了。”千黎随口一说便转身朝前走去。

　　我看了看他，也不觉奇怪。随意一瞥，突然发现他的袖口有一亮闪的东西。

　　是刀片。

　　我拼住呼吸，不敢停留太久。慌不择路，转身跌跌撞撞。

　　是什么意思？

　　“千黎！我们回去吧！”我手心不停地出汗，那名男子总觉得不简单，像是有人派来的。样子已经步入成年。

　　“怎么了？”千黎一回头，一脸的不快，言语中带着稍许怒气，“要来的人是你，要走的……”

　　见她话音突止，瞳孔收缩，我就觉得不妙。

　　“快走……”千黎的声音带着恐惧，她伸手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快速离开。

　　回到家，我虽游魂未定。但见她也如此失神，有些好奇她看见了什么。

　　“你为什么突然拉着我走？”我缓了缓，起身倒了杯柠檬水，轻轻放在她的手里，“那男的怎么了吗？”

　　“他身后是曲帆帆……”千黎连喝了几大口水，一脸的恐惧，“曲帆帆将他踢倒在地……”

　　我看着她手里的空杯，攥紧拳头。表示不想听见此人的名字，却不想像个苍蝇一样飘忽不定。真恶心。

　　“呐，千黎。”我嘴角带笑，一脸无害，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脖颈，轻轻开口，“我好看吗？”

　　千黎先是一颤，继而莞尔一笑，回搂着我的腰：“当然。”

　　“那……我们好好玩一把吧。”

　　假期太短，我和千黎疯疯癫癫玩了一点都不尽兴。已经到了校门口，却依依不舍外面的景色。

　　对面有卖零食的。我拖拖拉拉选着爱吃的零食，又选了千黎爱吃的薯片，云若爱吃的小面包。

　　看着一大堆车在门口堵塞着，闻着刺鼻的汽车尾气，真是毁心情！

　　进了学校后，我感觉像是进了牢笼。等待着老师的“酷刑”。

　　“喂？”我感觉到手机在震动，赶紧躲到一小树林里，小声开口。

　　“你到了吗？我还在路上。”千黎的声音有些慌乱，“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帮我和老师说一下我晚点去，情况就说我堵车了。”

　　“你那边怎么了？”我听得一头雾水，她讲了这么多一句重点都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没有……”

　　“千黎？”

　　“嘟……嘟……”

　　我想继续问着，却显示对方已挂断。

　　一脸郁闷的我狼狈地从小树林里走出来，一出来就碰到苏以巧。我们都被吓住了，一动不动。

　　随即回过神，我一脸的尴尬，拉着箱子往她身边走过。

　　“忻挚。”苏以巧开口喊住我，并拉着我的胳膊，在我的紧皱眉头的情况下一挑衅的勾唇恼怒了我。

　　“放手。”我想挣脱，却奈何力气没她大，“你要说什么？”

　　“别紧张嘛，我又不把你怎么样了。”苏以巧一脚踢走我的箱子，“恍铛”一声，箱子就横在了路中间。

　　“你！”我抬起左手，想要打她，却忽然停住了。

　　这一巴掌打下去的后果可想而知……我不该如此莽撞。

　　“有什么事吗？”我不怒反笑，放下手，一脸的假笑。

　　苏以巧微微有些惊讶，但也只是微微。她伸手拉住我的右手，将一纸条放到我左手上，并说了句“你真走运”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