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子衿》平川君

4、第 4 章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躺在床上，秦子衿却怎么都睡不着，她想起来c市之前。

　　那个时候秦子衿还跟着父母住在z市，柳罄女士还活着，秦子衿还能甜甜的叫上一句“妈妈”。柳罄对秦子衿的忽视与秦峰不同，秦峰忙，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但是物质和生活质量上会尽量满足秦子衿，会抽空跟她吃个饭，温声细语地问女儿钱还够不够用。

　　柳罄虽然每周都回家，对秦子衿却没什么好脸色，经常是秦子衿叫上一句“妈妈”后没什么回应，如果她觉得烦了，会用没什么感情的眼神一直看着你，直到秦子衿低下头，失落的走开，她才堪堪移过眼，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

　　秦子衿那时候最怕的就是星期四，因为柳罄会在每周四的晚上回家办公。

　　初三那年的寒假，也是一个星期四，那天柳罄没有回家，秦子衿松了一口气，甚至好心情的打电话给家庭舞蹈老师给自己安排了一节芭蕾课。

　　换好芭蕾舞服，秦子衿没有等来舞蹈老师，秦峰打电话给她，让她速去医院。
　　柳罄出了车祸。

　　二月份的天气，秦子衿穿着芭蕾舞服在医院走廊坐着，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像是失聪一般，周围喧嚣的声音一概都听不到。直到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患者已无生命体征，秦子衿才找回了一点听力，她没妈妈了……

　　秦峰是在当夜凌晨赶回来的，他看起来比谁都悲痛，秦子衿知道他们夫妻的感情一直都不好，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看着秦峰一夜花白的头发和悲怆又压抑的哭声，秦子衿有些难受，她知道，她的爸爸也是爱着妈妈的。

　　寒假和柳罄的葬礼一起结束，开学后不管走秦子衿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她的同学们谈论的全是她的家事，有些事秦子衿自己都不知道。

　　“秦子衿妈妈那事你们都知道了吗？”
　　“怎么不知道，z城都传遍了！”
　　“听说秦子衿妈妈是跟自己的男秘书偷情，被秘书老婆发现了开车撞死的，男的当场就去世了，女的还拉到医院抢救来着……”
　　“我妈说，秦子衿根本就不是她妈妈跟秦峰生的，是柳卿和男秘书的孩子。”
　　“那怪不得秦峰从来也不管她。”
　　“柳卿去世之前也不管她的，估计也是觉得丢人”
　　“那秦子衿现在不就是孤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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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生间的女生围在一起说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站着的秦子衿。

　　秦子衿浑身都在发抖，“孤儿”那两个字像戳进了她心里。她上前几步，拽住其中一个女生的衣领，将人拖出卫生间甩在教室走廊的墙上，再用一只膝盖死死顶住，一手掐着女生的脖子，一手抓着这女生的马尾，用力一扯。
　　“你再说一遍，我爸是谁？”

　　被打的女生已经吓的说不出话，周围的女生不敢上前，有人甚至已经跑去找老师。

　　秦子衿掐着对面女生的脸，扬手就是几个耳光，声音清脆……

　　那是秦子衿长这么大第一次动手，后来竟隐隐有些上瘾，打架真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那一周，不光是打别人，秦子衿也被其他人打过，为那女生出头的男生不在少数，还有人就因为看不惯秦子衿之前的清高，招呼都不打的情况下上来就给她一耳光，秦子衿庆幸自己的散打老师教学的过程中没放水，实打实的摔打了她五年，不然这种情况下打不过那些垃圾可真丢人。

　　以暴制暴的方式对一个初中生来说是要付出代价的，秦子衿频繁的打架让周围的同学对她更加厌恶，不少学生和家长都要求学校给出说法，这下即使秦峰是z市首富，也阻止不了女儿被开除。

　　经过那件事，秦子衿被秦峰送到c市的崇原附中读初三。

　　秦子衿的性格就是在那时候养成的，从来没被爱过的孩子，也不懂得怎么去爱别人，被送走后，她收起了自己的一切情绪，不悲不喜的当一台学习机器。直到遇到了曾凌，这种情况才好转。

　　也是贪恋这唯一的友情，大学毕业后秦子衿留在了这里。

　　想到这，秦子衿更睡不着了，睁着眼又躺了一会，她拨通了电话，手机上的备注显示“楚琰”。

　　“喂……”好听的男声传来，像是感冒了，能明显听到声音带着里的嘶哑。

　　秦子衿一愣“你还没休息？”
　　她没想到对方会接。

　　“刚做完一台手术，正要下班，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秦子衿实话实说。

　　对面却笑出声，声音有些低哑，秦子衿听着，烦躁了一整天的心请顿时就得到安抚。
　　“还想让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嗯？”

　　秦子衿正要说好，对方又说，
　　“发个定位，我去找你。”语气不容拒绝。

　　秦子衿连忙将丽景苑的地址发过去……

　　秦子衿到的时候楚琰正站在昏暗的楼道里抽烟，看见她过来，长臂一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压近，秦子衿舌尖尝到远久的熟悉感，带着尼古丁的清香，一寸寸挑逗着她的神经。

　　开了门，楚琰将秦子衿凌空抱起抵在门上尽情索取，那只白皙秀场的手轻易的挑下她的外套，又极熟练的摸进真丝睡裙里，一路没有阻碍，楚琰心情极好，重重的在她嘴上吮吸一口，“真空？”

　　回应他的只有秦子衿难耐的低吟。
　　楚琰不再忍耐，抱着秦子衿进了卧室。

　　再次睡下已经是凌晨4点的事了，看来楚琰不仅身材好，体力也好的不得了，睡意来袭，秦子衿迷迷糊糊地想。

　　六月的雨下的不疾不徐，由夜色中悄悄袭来，窸窸窣窣的下到清晨，没有多余声响。珠圆玉润的水滴砸在泥土里，青草的味道被放大，有丝丝夏天的味道。

　　秦子衿坐在飘窗上，只穿一件睡裙，看着玻璃上缀满水珠，手指间的烟径自燃着，烟灰已经续得挺长，旁边的烟灰缸里积攒了不少烟蒂。

　　楚琰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拿走秦子衿手中的烟，掸掉烟灰后又还给她，“我做了早餐，尝尝吗？”

　　秦子衿接过烟吸了一口，“我以为你走了。”

　　“上次醒来之后，我也是这么想的”楚琰说着，拿过一旁的披肩，将秦子衿裹进去，“那时你可是真的走了，多无情。”

　　秦子衿没有吭声，依偎着他，觉得身上有了些温度。
　　他们这种关系本身就很奇怪了，说的越多只能越尴尬。

　　知道楚琰昨夜打车来的，秦子衿吃完早饭决定先送他去上班，雨天这边不好打车。

　　楚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旁边是专注开车的秦子衿，两人一路无话。

　　秦子衿今天穿着黑色开叉吊带裙，又在外面罩了同色系日式开衫披肩，头发松松挽起，两边的碎发垂下显得她的脸更小了，整个人又慵懒又好看。

　　楚琰盯着她没有化妆却仍然诱人的红唇，有些失神，她怎么能那么好看。

　　“怎么了？”注意到他的眼神，秦子衿问道。而楚琰只看到那张嫣红的小嘴微微张开，脑子里“轰”的炸开，昨晚的一幕幕跟着涌进脑海，在这逼仄的环境里，楚琰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他努力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心里却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

　　秦子衿停车。
　　“到了”

　　“多谢”

　　“楚琰”
　　楚琰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秦子衿又喊住他，他心里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子衿淡淡开口，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听说你有未婚妻了。”
　　“家里定下的，算不得数。”

　　“唔”秦子衿了然似的点点头，
　　“我们以后别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