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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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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无论是与不是,也无法深究了。
只是不知怎的,傅青颂胸口好像闷着一口气。
她话锋一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关老师前两年就说想做个跨学科论坛,但是之前的社会环境不太允许,资金也比较欠缺,这次能把这件事提上日程,还多亏了你,井怡。”
“不至于,我就是个传话的,你们下午好好讨论吧,定好方案后直接跟院里商量。哦,别忘了,后续安排还要通知陆尹珩那边。”
“平陆”是资方,肯定要参与进来。傅青颂想到这一点,就跟井怡确认:“那他下午得找人来跟进吧。”
“他人都回学校了,难道还差这点时间?”井怡有点奇怪地看着傅青颂,“陆尹珩特地把他要参加的项目提前了,把我的接力赛排在后面,我还以为你知道他要和你一起去见关老师呢。”
“我现在知道了。”傅青颂听了她的话,觉得很稀奇,“你还真跑得动?我这几年跑50米都费劲。”
井怡当年是她们班的运动健将,不过毕业后忙于工作,连健身的时间都少有,现在估计也是成绩大不如前。
“嗨,随便跑跑,重在参与。”井怡语出惊人,“我这都不算什么,陆尹珩还报了男子五千米呢。”
“多少?”傅青颂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林可梦更是暗暗咋舌。
“老胳膊老腿的,他怎么那么想不开?”林可梦半开玩笑道。
林可梦这话倒真不能不说饱含一把辛酸泪。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正处于尴尬阶段,傅青颂自觉人一旦过了25岁身体机能便会下降一截,这是她深有体会的。这些年专注于学术的生活只能说是“助纣为虐”了,颈椎和腰椎都硬得像刚装好的钢板,她相信“日理万机”的陆尹珩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无论日常锻不锻炼,要和血气方盛的大学时期一样长跑,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件容易事。要是问问工作五年以上的上班族哪个还能无痛跑下五千米,傅青颂直觉数据不会太令人满意。
“你不懂,陆老板有自己的追求。也许他是想把自己出血买的一等奖拿回去。”井怡调侃道,“毕竟这么个奖品,要是项目设置太轻巧,难以服众啊。”
“什么奖品这么值钱?”林可梦一想到运动就头疼,“只能说你们都太以身作则了,像我和青颂就不为难自己。”
井怡口风很严,一点细节都不透露:“反正下午你们就知道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林可梦还在跟傅青颂八卦这件事。
“你猜陆尹珩能跑第几?他都是投资人了,没准以后学校里哪个新楼还要以他的名字命名,他还要亲自参加运动会,会不会太拼了?万一被人拍到放飞自我的表情包传到网上,就更精彩了。”
“投资人就不能参加运动会了?”傅青颂说到一半也忍不住畅想,“那他总不能是真的为了跑第一,然后把奖品拿回去吧?”
林可梦打趣道:“你说,什么奖品让他这么拼?就算不是海景房,那至少得是湖景大平层吧。”
两人促狭地笑起来。
林可梦低头吃了几口米饭,就开始托腮盯着傅青颂看。
傅青颂抬了抬眼,莫名其妙:“怎么,菜在我脸上?我可不知道下午几点能结束啊,你最好中午多吃点。”
“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心情不对劲。”林可梦很敏锐地说,“你上次见到陆尹珩是什么时候?”
“就是在S国那次。”傅青颂再次申明,“但我们真的就只是碰了个面,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状况,也不可能久留他。”
“那不也快一年了?”林可梦算算时间,觉得不可思议,“说真的,你对他就没有一点感觉吗?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念吗?”
傅青颂反而觉得她的说法有些奇怪:“又没怎么着,普通朋友而已,说是想念也太过分了吧。可能偶尔会惦记?我也会惦记你啊,所以想起来就打个视频。”
“我求你了姐,那和惦记我能是一样的吗?”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林可梦已经是谈过两任前男友的人了,就算持续时间都不长,但总归是能在感情话题中发表一点见解了。
傅青颂专心吃饭,糊糊弄弄把这个话题揭过。
为什么无法直面这个问题呢——她也会反问自己。
大概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自己也没想清楚很多事,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逃避的锅。反正不管她没想清楚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只要一股脑全还原到“普通朋友”的身份下就好了,省时省力。
可归根到底,她觉得这么理解很对啊,他们不过就是说过几次话、吃过几次饭的同学,连好朋友都算不上,更说不上热络。
当年歌唱比赛结束后,傅青颂就回家继续忙自己的实习和论文,等一切基本上尘埃落定时,也就是毕业论文答辩顺利结束的时候了。
那是个多雨的下午,她在从答辩现场回宿舍的路上和陆尹珩偶遇。
傅青颂打着伞,起初还没发现对面走来的人是他,直到陆尹珩先喊出她的名字。
“你刚答辩完?怎么样,顺利吗?”他问道。
傅青颂点点头:“挺好的,顺利通过了。你那边呢?”
“我们班是昨天答辩的,也已经顺利结束了。”他一手打伞,一手拿着一叠装在文件夹里的材料,“我去院里送文件,一会……你有空吗?要不要一块去学院旁边的咖啡厅坐一坐?”
傅青颂微微睁大了眼,似乎在因他的邀请而讶异。
透过细密的雨雾,他能看见那双灵动眼眸中的情绪——微讶,思索,然后是抱歉的笑:“谢谢,但下次吧,我今天家里还有事需要我赶回去。”
那天正好是傅青颂妈妈的生日,她答应家里答辩一结束就赶高铁回去一起庆生。
面对傅青颂的拒绝,陆尹珩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平静地笑笑:“那么,一路顺风。”
他的从容如常甚至让她怀疑刚才那句邀请是她一时的错觉。
然而她口中的“下次”,转眼便是毕业的那年的夏天,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六月。或许当时谁也没把一句婉拒的托辞当真吧,傅青颂想。
那时伴随着班级群里一则则关于文件处理的通知,以及一次次来自物业的催促搬离信息,傅青颂正在宿舍里收拾东西。
平州离她家近,实习的事情又刚切割完,不知不觉她就拖成了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人。纵然知道毕业并不意味着永别,想要见到的人还是会再见,但这毕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彻底结束,傅青颂看着空空如也的宿舍,依旧难免感伤。
行李收得差不多时,时近傍晚。
她们楼层住得高,每到这个时间都会有昏黄的日光斜斜落进来,将宿舍角落里傅青颂的书桌映得金黄一片。遗留着历史印记的刻痕在金晖照耀下鲜明浮现,似乎将潜藏在深处的记忆也牵引出来。
外面很热,还有些闷,空气里穿插着躁动不安的蝉鸣。
傅青颂关了空调,推开阳台门走出去时,一面深深呼吸潮湿的空气,一面听见广播台按时按点地响起声音,很应景地开始播放夕晖乐队的歌曲。
那个瞬间,傅青颂脑子里突然冒出点什么被忽略已久的念头——她好像爽约了,尽管那并不算一次正式的约定。
不知道陆尹珩还在不在学校。
傅青颂打开他的对话框,告诉他:“现在外面在放夕晖乐队的歌。”
他居然很快回复了:“有吗?”
傅青颂侧耳听了听:“声音有些小,可能得打开窗户听。”
过了一会,他很认真地回复道:“我把窗户打开了,可是也没有听到。大概是这边的喇叭接收信号不好。”
几句来回的时间里,迎来彻底的曲终。
“算啦,现在也放完了。”傅青颂转而好奇,“你不在宿舍这边吗?”
“刚从本科生院出来,在车上。”几秒的正在输入过后,他的解释也跟着发过来,“回来补打两份成绩单备用,明天的飞机。”
“出国?”
“是的。”
他那边久久没有再把话续上,不知是在等她开口,还是打算把话断在这里。
傅青颂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好几秒,最终敲出几行字:“那应该挺累的,今天好好休息吧。”
“你呢,在学校再待几天?”他问道。
“不了,我正在收拾行李。”傅青颂最后说道,“两个小时后的高铁,这会就走。”
“一路顺风。”陆尹珩说。
对话结束,她返回联系人界面,习惯性往下滑动一截,不料新出现的红点又马上占据了她的视线。
傅青颂有点恍惚地看着陆尹珩发来的消息:“又有文件忘打印了。”
“我还要再回趟本科生院。”
“我送你去高铁站吧,半小时后宿舍楼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