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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

  •   刘然之午间和远在异国他乡的孙一棣聊了会儿天。
      孙一棣和她说的是专利的事儿,刘然之一听就头大。
      孙一棣业余写了几个程序,严格来说,申请的也不是专利,学名叫实用新型。他和同学创业时,有人出资,他出技术,不参与实际经营。后来公司没做好,他要退出来,经过协商,他名下的所有专利都归属于创业公司,换来不承担公司之前的债务,并且保留一定的股份。几个工科生,协议上对什么叫“所有专利”没有写明白。协议签订时,有一个专利还没有申请下来,孙一棣也是抱了一点私心,也没有告诉其他合伙人,也有点心虚吧,就特地把专利申请人的名字变更为刘然之。后来,这个专利的持有人就成了刘然之。
      刘然之当时就觉得不牢靠。她一向是诚实无欺的人,干这种事总是觉得心里没底。孙一棣却说没关系,这种小公司管理不规范,人人都留着一手。况且,协议上也没有写清楚到底他应该上交什么,这个专利也的确不是他在他们同学的公司时开发的,不会有人知道。
      等专利申请下来后,孙一棣又把它卖给了另一家创业公司。结果这家公司创业失败,创始人叫王莘,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孙一棣和原来公司的协议,非揪住说孙一棣卖了一个应该归别人所有的软件给他,让孙一棣退还八十万的转让费。两面扯了好几个月了。
      刘然之说,“要不,你就把钱退回去吧。”
      孙一棣是个理科生,胆子不大,但要把吃到嘴里的又吐出来,他也不心甘,于是说,“我想过了,大不了他去起诉,那时我再退钱。”
      刘然之有些提心吊胆,“那你何必呢?”
      “没人爱打官司,”孙一棣自信满满,“他要是能去打官司也早去了,现在就是扯。也许再扯一阵儿,双方谈一谈,能让点步出来。”
      刘然之虽然自己干不来这事儿,但这是孙一棣的东西、他又个是男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孙一棣问,“婚纱照你拿了吗?”
      “……”刘然之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本来不想拍,为了省钱。还是妈妈说,哪儿有结婚不拍婚纱照的?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多美。
      刘然之也不掩饰,“我今天下了班就去拿。”
      “啧,那也是花钱照的,你能不能上点心?”
      刘然之嘿嘿的,“着什么急啊?你不还得早了回来吗?搁我这儿占地方,放影楼还有人保管。”
      孙一棣哼了声,“你吧,就是个大迷糊。”
      刘然之挂了孙一棣的通话,有同事问她那篇关于影视业税务的稿子写的怎么样了,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儿。
      “不急。”刘然之一副坦然的样子,“那么一篇稿子,不在话下。”
      她刚采访了一位影视业的投资人,聊的是对眼下的影视业税务风波的看法。这个选题她喜欢,环视全公司,也只有她能拿的下来。因为她是曾经想进财经新闻圈的刘然之,哼。
      刘然之准备下班回家再做这项工作,怎么写她已经有思路了,办公室太吵,下班回家安安静静,一小时就可以搞定。
      为了节省时间,刘然之打算先听一遍录音。她翻找了下录音笔,不在?她仔细回想了,那天采访她穿的是什么衣服、拿的什么包,想来想去,想起来了,录音笔放在自己手提包的夹层里。自从干了这个工作后,她一般用内袋或夹层比较多的包,穿有口袋的衣服,方便放录音笔、U盘、小笔记本、记事帖和原子笔、充电宝之类的。当然,也放点化妆品什么的,毕竟是娱乐圈,人人都油头粉面。
      她起身要往公司配发的衣柜走,走到半路想起来了。她那一周都拎的是那个包,那个包——上次落在许景途房间里了。
      刘然之扔了手上的东西,这个丧气的许景途,遇上他就没有好事儿。一点好事儿都没遇上过。
      徘徊再三,刘然之还是给许景途打了电话。她一开始还想赔着点小心,让许大少爷心情好点儿,于是,先装作萌萌的小白兔的样子,带着自己都觉得很假的人工甜蜜素的腔调问,“许景途,我是不是有东西落到你那里了……啊。”她身上起了一通鸡皮疙瘩,这种腔调,偶尔她会用在采访对象身上——如果对方是个中年猥琐大叔的话。
      他隔了几秒才问,“什么东西?”
      就是这几秒的停顿,让刘然之确定,东西就在他那儿。
      于是,她语气更加甜美的说,“就是我的包。”
      他没说话。
      刘然之只好继续说,“你没扔吧?虽然我那个包不怎么值钱,但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他淡淡的问,“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难道他还没看?那最好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采访录音,虽然她的印象中他们那天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但毕竟也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隐私。
      于是,刘然之说,“钱包啊,钱包还不够重要?”她继续赔着小心,“你能帮我寄来吗?”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扔下一句,“想要就来找我。”
      刘然之对着电话一呲牙,总是这幅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样子。
      录音笔不仅是单位的财产,更因为里面有被采访人的记录。现在流行挖坟,保不准谁什么时候说过的话,会被拿出来放的无限大。被采访对象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业内咖位,真要流传出去,她对人不起——她对许景途的人品还真没这信心。
      想到许景途的人品,刘然之忽然想起来了。婚纱照还是春天时拍的,也有几个月,她记得拍完她随手把取照凭条塞到钱包里。
      刘然之扔了手上的东西,这个丧气的许景途,遇上他就没有好事儿。一点好事儿都没遇上过。
      她抱着一线希望去了影楼,打算凭脸取试试,得到的回答比不让她取更差。
      “什么?被取走了?”刘然之如遭晴天霹雳。
      “是的,”工作人员回答的彬彬有礼,“是交回了领取凭条。”
      这下子刘然之沉不住气了。谁干的一目了然,刘然之怒不可遏。出了影楼,她站在大街上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劈头就问,“我的婚纱照呢?”
      “想要就来找我。”
      “许景途!”
      他挂了电话,刘然之原地简直想把电话丢出去,渣男,怎么会有这么渣的人?
      分手就分手,但不给理由。两个人那时候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见面,一般都是许景途找刘然之,多数是晚上,见面通常少不了又黄又暴力,有时会一起过周末。那时他们已经有几个星期没见面了,他忽然给她发了条语音信息,“我们分开吧。”
      刘然之把那条语音反反复复听了许多遍,终于只回了一个字,“好。”
      那天晚上,刘然之一个人,吃了不知多少包薯片,看了不知多少集韩剧,喝了不知多少杯白开水,流了不知多少眼泪,没出声,只有流泪和抽泣。
      几天后,有人找她,客气有礼,“刘小姐,许总让我来取回他送你的东西。许总说,那些东西你应该也是扔。他不愿意他送出去的东西被扔在垃圾桶里,所以,他想回收自己处理。”
      刘然之虽然怔了怔,但她连重复的反问都没有,直接说,“那我收拾收拾再打给你。”
      她当天就把办公室和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箱子里,给那人打电话,约在路口见面,把箱子交给他。那人手里居然有个清单,他一一核对后,抬头带着一脸笑意,“不好意思刘小姐,许总给我的单子里还有一个电暖宝。”
      刘然之想起来了,是有个电暖宝,外皮是个造型可爱的小猪,是有次两人在mall里吃完饭,途经一家店的橱窗前她发现的。他当时就进店付了款,店员本来把电暖宝装在一个手提纸袋里,他却取出来撕掉包装往她怀里一塞。一路上,他牵着她,她抱着小猪,那时候还真有那么点甜蜜。
      这个季节离冷还差的远,难为他能记着。刘然之就说,“那你等着,我回去拿给你。”她迈步要走,又说,“这样吧,你跟我回去,在楼下等着。”
      他们到了楼下,她让他等着,一个人回到屋里翻出电暖宝,拉开窗户,打了那人的电话:“我就不下去了,扔给你。”
      她看那人抬起头,然后看准一个不会有人突然经过的空地,把电暖宝一扔,看着它落下去,还听到那嘭的一声,她忽的拉上窗子。
      她得算脾气还不错,从小到大,还没被这样气过。她回到屋里,摔了一通东西。等扔的满地狼藉,她蹲在屋子中央,抱着腿哭了起来。
      当时的境况让现在的刘然之想起来,也是眼睛微湿。
      但她没有骂过许景途。在那个好字发出去后,她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她有这个自尊,她不是非要缠着他不可,因为本来就说的就是未必能走到最后,她不至于脆弱到要拿他出一阵气才能平衡的地步。
      这个渣男。

  • 作者有话要说:  渣男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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