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冻的涅槃》刘累

8、第 8 章

　　第八章 救助
　　“小白，你说我要是每次都能从空中飞，多好。”娄晔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一条腿架在另外一条腿上，砸吧着嘴说道。

　　“娄晔哥哥，空中无轨磁悬浮交通网是半年前才投入运行的，目前能量塔的数量和分布都还是不够健全，只能提供部分车辆在交通拥堵时使用。你所希望的情况要到2079年才能全面实现。”小白说道。

　　“唉，今天难得休息去姐姐家，还遇到了堵车。”娄晔拨弄拨弄头发，转向车外看风景。突然，他看到不远处一栋高楼的楼顶上正站着一个紫衣女孩，楼顶的风把她的裙角吹的飞扬，这个身影，这个场景让他觉得似曾相识。正当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这抹熟悉是从何而来时，他看到那个女孩已经站到了楼顶边缘：“不是吧？她这是要跳楼？”

　　娄晔一个激灵，丢下了脑海中刚刚有点清晰的影像，赶紧给小白下命令：“小白，飞过去，救那个人，她要跳楼！”小白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娄晔哥哥，根据《国家道路安全空中控制管理条例》，不得随意改变行驶车辆在空中的行驶轨道，不得随意切入手动驾驶模式，请按道路空管中心为你规划的路线行驶。违者将扣3分，罚款500元。。。。。。”娄晔不等小白说完就手动切掉了小白与空中控制中心的连接，并且强行给小白下命令：“小白，我现在命令你改变车辆行驶方向。立刻折返去救人！拉开车子的顶棚，等她跳下来的时候，接住她！”娄晔在倒车镜里看到那个女孩又向楼的边沿挪了几步，他的汗都出来了！

　　“好吧。”小白只好妥协。车辆以极快的速度来了一个急弯，差点撞到了其他轨道上的车辆。此时看到那个女孩纵身一跳，小白提速驱使车辆冲到了经过计算后确定的女孩下落位置。“砰！”在小白的计算下，女孩正好跌落在了车子的后座上，小白又让车子往下沉了沉，以卸去女孩下落时带来的冲击力，避免人和车受到损伤。

　　“太好了！总算接到了！小白，这是我见过你最帅的时候！”娄晔欢呼后忙不迭地拍小白的马屁，一边说，一边检查那个女孩有没有受伤，只见那个女孩侧躺在后座上，深栗色的卷发覆在脸上，应该没有事。还没等小白回话，远处就传来了警车的喊话：“车号京C-88728的车辆，你已违反《国家道路安全空中控制管理条例》，你的车辆已在全市鹰眼监控网的监控之下，请你到第三交警大队接受调查！”

　　娄晔双手一摊，扑到方向盘上，头往方向盘上轻撞了两下，哀嚎道：“嗯~这下倒霉了！”

　　医院这边已经乱作一团。子睿还在开会，接到了妻子小洁的电话，说在她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羽熙不见了。子睿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丢下会议，立刻奔到医院的监控室。
　　在监控显示里，他们看到羽熙穿着紫色的连衣裙走出了医院大楼，并且走出了医院，其余的就只能报警，通过警方去查找了。但是，羽熙是成年人，24小时候后才能向警方报案，加上她被冰冻了34年，个人许多信息都需要重新去公安部门备案更正，如果要想公安机关立案为失踪人口进行查找，子睿还要办好多手续，这样就要至少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这一天半里会发生些什么，子睿想想都冷汗湿了背心。自己替哥哥守护羽熙姐姐34年，好不容易等到羽熙姐姐健康恢复，可千万不要出任何事情呀。

　　娄晔从交警大队出来，通过手背上的芯片问小白：“小白，那个女的醒了吗？”
　　小白答道：“经过生命探测，她没有受伤，将在三分钟后醒来。”“好吧，我等她醒过来。”娄晔无奈得说。

　　后座上的女孩“嘤”了一声醒了，她慢慢从座位上坐起来，长发披在脸上。“醒了？小妹妹，没事不要跳楼，不好玩的！因为你，我的驾照被扣了三分，罚了500元钱，这个月都别想走空中轨道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娄晔一通抱怨后又忍不住心软了。
　　“我没有家。”女孩终于清醒了，坐正了身子，一把拨开了脸上披散的头发，娄晔一回头正好和她的的脸撞了个正着儿。只见这个女孩，如白瓷般无瑕的脸庞上有着精致的欧式五官有点混血的感觉，茶褐色的眼眸很亮，但是里面满满的忧伤。一头深褐色的卷发披散在肩上，柔软而优美。这容貌，这感觉！娄晔感觉心口被撞了一下，为什么这么熟悉？像是认识了很久，与自己非常熟悉，熟悉到隔着前后座，他都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是怎样的地步！明明自己此刻才第一次看清她的容貌，为什么却有着如此清晰的熟悉感？娄晔很困惑。

　　强压住这么强烈的熟悉感以及内心的困惑，娄晔问道：“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或者你告诉我，你的家人朋友的电话，我帮你找他们，让他们来接你。”“我不知道。。。。。。”女孩痛苦又茫然地说道。
　　娄晔看看时间，又看了看这个女孩，于是决定带她到警察局去，帮她查查信息。结果在警局里一番折腾，却没有查到任何与她相关的信息。自始至终，女孩就像个木偶人一样被娄晔牵来带去，不言不语，不哭不笑。从警局出来，娄晔看着女孩的状态实在是不敢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加上心里那让他困惑好奇的强烈熟悉感，他决定把女孩先带回家。

　　“老姐，我今天不到你家来了。我临时有个事。下次吧，下次放假我再去你那儿。”娄晔打着哈哈。
　　“臭小子！为了你来，我和你姐夫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我一大早就爬起来准备了。结果你说不来就不来了！你把你老姐当什么？说，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如果是女朋友，那我就不生气了！”姐姐在电话里一顿劈里啪啦。
　　娄晔看看后座的女孩，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是团里突然有事。我下次来给你带你爱吃的湖州酱鸭赔罪，可好啊？”
　　“真的不是女朋友的原因？”姐姐的声音里颇为失望。
　　“没有，没有。你别瞎想了！”娄晔笑着说：“我在开车，我不和你说了。”
　　娄晔把女孩带到自己家，他对着门上的一个孔看了一下，门就自动开了。娄晔站在门口，对女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你先在我家坐坐，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我你的家人朋友的联系方式或者你的住址，我再把你送去。”女孩站在门口停了十几秒，然后跨入了娄晔的家门。

　　“随便坐，我去厨房看看有些什么吃的。因为你，我中午饭也没吃。我想你肯定也饿了。”娄晔一边对女孩招呼着，一边转到厨房忙活起来。说是厨房，其实是一个开放式的料理区，娄晔在冰箱里找到一些半成品的食物料理套装，于是便把这些食物套装扔到料理自成机里去做深加工去了。
　　“现在就将就一下，吃些现成的食物吧，很快就好了。”娄晔忙活完，转身看到女孩站在客厅的钢琴边摩挲，便问道：“你喜欢？”女孩点点头，轻声说道：“我是钢琴老师。”这句轻声细语却在娄晔的脑海中翻滚成了一声巨雷，似乎把脑袋里的什么冰层炸出了裂缝。娄晔半张了嘴巴，楞了一会儿神后有些磕巴地说：“你，你说什么？你是钢琴老师？”女孩再次轻轻点点头。娄晔觉得有什么重要的答案就要浮现在自己眼前，却怎么也抓不住，他愣在当地，努力了良久，却颓然的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喜欢自己这样，算了，不想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会自己蹦出来了。娄晔不断安慰自己。
　　“叮”，食品自成机完成设定后响了起来，把娄晔给敲回了神：“先吃饭吧，这些都是半速成的食物，肯定没有自己做出来的好吃，今天中午先将就吧。我晚上买点菜回来自己做。当然，你如果在此之前愿意和我说了，那我就送你回家。”
　　“回家？我没有家。。。。。。”女孩说着就有泪珠泛起。
　　娄晔一愣，不知就里，只好不痛不痒地安慰道：“别哭了，先吃饭，吃了饭，有了力气，心情就会好一点，心情好一点，你就不会觉得你遇到的事情是很难解决的了。相信我，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说完，娄晔把食盒推到女孩的面前，并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女孩这时才抬眼，正式看清楚自己眼前的这个男生，高挑的身材，略微消瘦的身形却比例很好，浓密乌黑的顺毛下一双眉眼特别的好看有神，连自己心情如此糟糕，都无法忽视对方眉眼的好看，眉毛浓密有型，眼窝有点深，眼神清澈而明亮，眼下还有一对漂亮的卧蚕，鼻梁高挺，嘴唇厚薄均匀。脸型有点小，但瘦削而轮廓精致，配上这五官，就犹如天配，没有违和感。明明五官如欧洲人般深邃，却透露出满满的中国少年感。

　　“你多大？”女孩老气横秋地问他。
　　“我26了呀。”娄晔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地好笑，生活中因为自己的少年感，总是被别人误会。
　　“噫？”女孩有些意外，但是没说什么。
　　娄晔耸耸肩，反问道：“那你多大？小妹妹？”
　　女孩沉默不语，心里在反复问自己：“我多大？24？还是58？我到底多大？”
　　娄晔一看，话题又聊死了，还是没有从女孩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不论是送她回家还是解开自己心里巨大的困惑都还没有进展，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两人吃完后，娄晔把餐盒放入了餐厨垃圾处理机，利用生物分解方式自行分解了，同时收集分解时产生的沼气进行厨房的燃气供应。

　　“走吧，我带你到超市买点东西。”娄晔语气轻松地招呼女孩同行。
　　“娄晔哥哥，车子已经给你开到指定位置了”娄晔手背上的芯片闪烁，小白的声音在娄晔的耳边回响。
　　“好的，我们马上下来。”娄晔回答道。
　　“这是什么？”女孩看到娄晔手背上闪烁的芯片，很是诧异。
　　“生物智能程控电话。你没有吗？”娄晔抬起手背看看，又看向女孩。
　　女孩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走吧，我们边走边说。”娄晔拉着女孩进了电梯，“这是一款与人体结合的智能电话，由于十年前应用材料的大变革，很多的材料已经被人类从基本的机构开始进行改变，以前塑料就只能是塑料，金属只能是金属，现在不是了。所以这款智能电话是通过人体干细胞技术，让智能芯片与我们的神经相连，这样盲人和听障人士就可以通过这个重新看到和听到外面的世界了。芯片里植入了我的电脑管家，它可以控制我家里的所有电器，还有我的车子。在办公室的人还可以接入自己的办公软件，说是智能电话，其实功能比普通电话可要强大的多。现在很多人都用这个了，因为它与我们生活中很多方面都相关了，很普及了。有些老人家都开始尝试用了。像你这样年轻，没有用的，很少了。你到底从哪来的？”
　　女孩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说话间，他们已经开出了车库。

　　一路上，女孩侧头看着窗外的街景，34年的光阴荏苒，街道两边的风景都变得自己已经无法在记忆里找到一丝可以对应的地方了。许多现代的科技都让她不知道是什么。
　　“那个巨大的天桥怎么在动？”女孩忍不住被眼前的巨无霸吸引。
　　“那个是公交车。”娄晔看了一眼答道。
　　“公交车？”女孩惊异道。一座横跨街道两岸的类似封闭式天桥的东西正在快速移动着。娄晔开着车子迅速从这个所谓的公交车的下面穿过。女孩不自觉地仰头注视。娄晔看她情绪比一开始好许多，开始对周围的事物有了反应，就很贴心地拉开车子的顶棚，露出玻璃车顶，让她看个够。
　　“那些在天上飞的是什么？”女孩指着一个个从头顶嗖嗖而过的车子。
　　“和我们坐的车子一样的车子呀。”
　　“可是它们为什么会在天上飞？”
　　“半年前建成了城市空中交通网，在沿途建立了能量塔，与车辆上安装的磁力发射器作用，可以让车辆在空中没有轨道的情况下飞行。在道路拥堵的情况下，可以允许部分车辆飞的。我早上就是这样救了你。”娄晔说到这，暗暗观察了一下女孩的反应。女孩的眼神一暗，收回了向外张望的好奇眼神。
　　娄晔心里暗暗懊悔自己说错了话，好在目的地到了。
　　“下来吧，这是我家附近最近的大型超市，本来不出门就可以购物了，但是我想刚吃过饭，在家闷着也不好，就带你出来逛逛超市，也算散散心。”娄晔冲着女孩温暖地笑着。女孩看到这个笑容，定定地出神。
　　“走吧。”娄晔碰碰她的手腕。女孩乖顺地跟着娄晔走进了超市。
　　超市和女孩概念里的不同，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很高，大概有五六米高。货架从地面一直沿伸到屋顶，超市里有二三十个这样的货架。
　　“这怎么买东西啊？也够不到呀。”女孩觉得不可思议。
　　“你没在大型商超买过东西？”娄晔觉得诧异，没有智能电话芯片，对城市的交通不了解，也没在大型商超买过东西，难道是从偏远的地方来的人？娄晔忍不住看了看女孩，熟悉的感觉依然那么强烈。她到底是谁？
　　“那，你看，你在这里用智能芯片扫一下，或者按这个键，这个投影仪就会向你播放出这一个货架上的商品列表，然后你就直接在列表中选出自己所要的商品类型，投影仪就会这样，你看，投放出这一类商品的所有货品的全息画面还有介绍，你可以立体的了解这个产品。如果你选中了，就在这个产品的全息画面上点一下，喏，货架上工作的机械手臂就会把你选好的商品从货架上拿给你。”娄晔耐心地向女孩一边演示，一边解释。
　　“为什么现在的超市都是这样的？建这么高。”女孩不解地皱皱眉头。
　　“因为城市里土地稀少啊。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空间。”娄晔笑笑，“本来我可以在家直接连线商超的网络，把自己要的东西选在购物车里，让超市配送过来。但是一方面想带你散散心，另外一方面，也想带你到实地来看看，让你自己选一些你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你看看，你要些什么。”
　　“我不用。”女孩拒绝道。
　　“我家里全是我的东西，有些肯定不合适你用。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暂时不想与你的家人朋友见面，我又不敢把你一个人放在街上游荡，你先在我家住一晚，也许你今晚好好睡一觉，心情就好了，你就肯告诉我你的事情了。我明天可以把你送回到你家人朋友那里。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你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你晚上可以把门锁上。”娄晔向女孩劝说道，话语间是满是温暖体贴诚恳的照顾之情。
　　女孩听着娄晔絮絮地说着，渐渐抬头看向这个年轻帅气的大男孩，他那清澈温暖的目光莫名地就让她觉得愿意去信任。
　　“那谢谢你。”女孩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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