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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小镇识字有少年 ...

  •   从前有座山,听说那座山很高,大概千丈?大概几千丈?反正很高很高。叫做葬剑山。
      山下有做小镇,镇随山名,叫做葬剑镇。世上百修,以剑为尊,有些人生来带剑骨,百年不遇,千年一才,在这以剑为尊的大陆之上,无疑剑修最为受人尊敬,又有大能者能以摧枯拉朽之势一剑破之,大概千年大概万年,无数即将离世的剑修道者来葬剑镇的葬剑山终了此生,一座无名的山,变成了那剑的坟墓,因此,每年都会有大批的外来者前去葬剑山寻求自己的剑,居于葬剑镇,四街三巷,朱雀青龙白虎玄武街,迎春纳福落雨巷。
      “小少年,我予五两银子换你手里的破书如何?”一位面色白皙身着青衫长袍的男子笑眼吟吟看着蹲落在墙角的满脸污垢的少年说道。
      小小少年抬头望了望来人,想站起来对来人礼貌地回上一句,大概是饿极了,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响,索性靠在书塾的墙壁上,瘦长的食指指了指书里的繁文体文字,如有若无对着来人问道:“请问,这个字该如何念?”
      “哦?”青衫长袍男子瞪然觉得有趣得紧,好奇的凑过去,可是小小少年靠着墙壁,不知他是不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就是觉得这小小少年打趣得很,五两银子换一本书,不回换不换书,反而问起学问来,这让青衫长袍男子产生了想看一看这小小少年到底被什么字所难倒,再一看这少年的打扮,破烂的布鞋已经穿了好几个破洞,裸出的脚趾头被青衫男子看得羞涩地钻了进去,打了补丁的长衫看起来像是这小小少年的手笔,还有好些个线头没有收好,裸露在外,青衫长袍男子想来这小小少年家中已无家亲,若不然是母亲婶姨也能在破布和衣衫之间缝上一行整齐的针线活,再看那齐额眉毛淡淡沿着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展开,除了有些滋养不济,瘦弱无骨,脸上带着些污垢以外,与那些门中贵人家的孩子并无差别,“好精致的少年!”这看得青衫男子心头
      一愣,心想,这穷乡僻壤的,大概是自己走眼了!
      “请问,这个字如何识?”凑近的青衫长袍男子哑然失笑,既然机缘是如此,那就帮衬着看一眼,未必不是好事,可因小少年倚靠在墙壁上,字迹太小,青衫长袍男子还是看不清,于是便起身弯腰对小少年问道:“小少年,我与你并排靠坐在这墙上可好?这样我便能看见你手中所指之字了,也方便对你讲解一番,你可愿让我与你同坐?”
      小少年面露窘色,指着那繁体字的手指不觉用了几分力气按了按那本破烂的书,见到来人的青衫长袍男子并无看不起自己,不想这青衫模样的贵人反而愿意与自己同坐于地上教自己识字,心里刚想称之先生一声,但心存感激之际更是让自己窘境更甚,却不曾知道青衫男子现在所在思考之事,天下大陆之间,想与本座平排而坐的有几人是有这个胆量,而如今你这小小少年却不识好歹竟然不想与我同坐?莫非是在嫌弃我?罢了,一个乞丐样的少年,还不能把本座怎样。
      “小少年?难道你不愿意我与你同坐么?”青衫长袍男子有些恼怒,小少年抬头望着青衫长袍男子,清亮的眼珠子看得男子无比赞赏,只是着羞奓的眼神下爆出的对话让青衫长袍男子以及在往后的岁月中回味不能自已,且每次遇见这小少年都会忍不住大笑的出来!
      “先生,并非是不愿与您同坐,恕我对先生不敬,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与我听。”青衫男子微微羞恼,
      “先生,对不起,我已有几日未进米事,只因手脚无力,所以起身有些艰难,是饿着的。还望先生莫要与我这般计较。”小少年小声的说着,
      “什么!”青衫长袍男子闻之哑然无声!愣在当场!话间传来“哈哈,有趣!有趣得紧!”终于了解小小少年为何从蹲坐的姿势变换成靠在墙上的姿势,其中由来便是饿的打紧,原本想起身询问的变成了站不稳跌坐于靠在墙上!有趣,有趣!青衫长袍男子欲想笑来,但是看见小少年似乎眼睛里噙着泪水,心似有隐隐之痛,不忍在做任何出声,似这般少年,放眼看天下来说,没有个千万,也总有个万千,也是只因有缘才遇见这少年,天道一事终不如仁义,既然是遇见的缘分,便由着他去,于是便对着少年说道:“小少年,这里的哪家铺子的东西好吃?”
      小小少年想都不想,一双眼珠子转呀转,回到:“当然是樊家包子铺,那铺子是我们镇上的老字号,不说里面的肉馅多,光包子的个子也大得很呢!每日都有富家的丫鬟仆人排队采买,只不过有些贵,大概也只有镇上的那些个富人家才能吃得起,似我这类的人,远远闻着香,也能得个半饱!”“樊家包子铺如何走?”青衫长袍男子面无表情。“从这边的书斋直走,拐弯就到了迎春巷子,巷子最多人的便是了!”
      小小少年低着头,不再言语。等小小少年抬头望向青衫男子之时,早已不知踪影。
      小小少年头埋得更低了些,也对,似我等身份低下之人,怎么可能有人愿与我交谈,似青衫男子这尊贵模样的人怎会又理睬自己,更别提让他教我识字一说,本想来书孰来听先生教人识字,怎奈听得入迷,反复揣摩其中书内含义,便忘了寻吃的,且不说寻吃,能讨来一文钱也是极好的。教书先生不赶我走,让我在书孰外偷听已是对我极好,我这贱命还有何需求,王婶是不是看不见我会着急?樊杰小子拿了包子找不到我会不会骂我?这般地窝囊死去,要是到了阴曹地府遇到父母,会不会让他们伤神,骂自己没用?想着想着,豆大般的眼泪珠子不争气的一滴一滴打在了瘦小的手臂上,尽管如此,右手的食指还保持着指在那个繁体字上!
      “啪!”小小少年正准备要伏着脑袋在胸前痛哭一场,便被头顶上的一记巴掌拍得有些晕乎乎,“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如同男儿膝下黄金万两,一哭双亲离世,二哭师尊长辈仙逝,三哭朋友离别之情,你这等哭是为何?如此不争气,眼泪轻弹,该打!”
      小小少年抬头一看,来人正是青衫长袍男子,男子正要骂着小小少年不争气的流泪,但接下来小
      小少年说的话语几乎让他这个呼风唤雨的男人心都快碎了,“先生,你回来了?”小小少年左手抹了抹挂在鼻尖上不知是泪水和鼻涕的混合体,还是单纯的鼻涕,裂开了嘴巴,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不知是因为想大哭还是未哭出来,那笑容还带着一丝丝的抽泣模样,望着青衫男子道。
      青衫长袍男子又是一怔,原来这小少年是担心自己不回来了么,所以才这般伤心?“你这般哭哭啼啼模样是担心我不回来,直接离去了?”青衫长袍男子问道。“不是的先生,只是像先生这尊贵身子,愿与我交谈,我本已开心至极,就算先生离去,我也毫无怨言,只是我现在这般模样,勾起自己的经历,有些伤感罢了,不敢对先生造次。”说完,别过头去,不再看青衫长袍男子,显然是因为青衫长袍男子的离开所受的生活的委屈涌上心头。
      男子不怒反而想笑出声来,果然是孩童心思,不知该如何反驳,便把右手提着的纯白色包袱丢在了少年的怀中,少年的手指终于离开了那个繁体字,双手扶着有些微烫的包袱,纯白色包袱里溢出来的香味让这个眼睛发出的奕奕神采,“是樊家包子铺的?”
      少年看着包子询问着站在自己旁边的青袍长衫男子,男子颔首微微点头,
      “你怎知道?”
      “我当然知道,有时极饿的时候就到旁边闻上半天,也管半饱,要是樊家大婶看见我的话,有时也会拿上一两个送予我吃,但是我娘亲说过,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不受别人多于的恩惠,但樊家大婶是极好的人,只不过……”少年陷入了沉思,不在言语,青衫男子看着这小小少年,觉得这孩童真是让人觉得有趣,又老气,说话总是一眼一版,像极了他那大徒弟,既然兴致被卷得如此高涨,也认真地听着小小少年的诉述,“只不过,去久了,拿多了也不好,所以后来便离得远远地闻着这香气了。”“哈哈,你这小少年真的有意思!”青衫长袍男子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扶着墙壁低头笑着少年,哪里还有什么尊贵之气,不懂得远看真的以为是狗笑猫,一只大狗,笑着一只小花脸猫。
      少年清凉的眸子看着男子,男子觉得及其舒服,小少年反而有些羞恼对着男子说道,“你又笑甚?”男子纠正好站姿,摆了摆手,“没啥没啥~”而后小少年似乎又想到什么没有说完,便补充道:“对了,樊家的那个孩子也是极好的,还要他全家也是老好人!如果要是他家里的人能用得上我帮什么忙之类的,我可是肯定要帮衬着的!”青衫长袍男子一脸黑样,想问这包子你还吃不吃?废话可是真的多呢!
      少年卷起有些脏的袖子,郑重得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看着冒着热气雪白的包子,认真地数了数,正好十个,刚想拿起其中一个品尝一下,而后又觉得有些不妥,抬头歪着脑袋望着青衫长袍男子继续问道:“先生您买的?”
      “是我买的。”男子颔首。
      “先生那边人多么?”少年问,
      “多。”男子回。
      “排队了么?”少年继续。
      男子想,如果再这样被这小少年问着,估摸着也得要很久很久,一想出口的话又不对,索性改了过来,“过去的时候人不算多,恰巧到我,于是我便买了下来,快步跑来拿到这里。想必你是饿昏了头,这包子你吃不吃?”这下到青衫长袍男子别过脸去,望向书孰的屋檐,脸上火辣火辣的,觉着像是做错了一件事,正在对一个处世未经的少年撒了一个弥天大慌,除了左手拿着宝剑,右手已经无处安放了。
      小少年哪里知道,这包子根本不是买的,而是抢来的,根本原由是自己没带任何值钱物件,除了那五两银子想与少年换书留着,只不过他到了樊家铺子后拿着宝剑直接给架到了樊家媳妇脖子上,这让众人都不敢做声,对着樊家媳妇说道,“十个包子装好,最大的那种。”
      樊家媳妇只能颤颤巍巍,手忙脚乱的拿了白布包好送到青衫长袍男子手上,但一想着小少年对樊家包子铺的印象极好,不免觉着有些愧疚于他,只能胡乱找个借口给搪塞过去。
      见小少年不在询问,终于放下了那颗忐忑的心脏!可少年下一个动作又给这七尺男子深深地上了一课,小少年人认认真真地重新包好装包子的纯白色包袱,确定不会把里面的热气给散了,擦了擦身边的地板,仔细的放在上面,右手的食指还是指在了刚才不认识的繁体字上,青衫长袖男子不解难道又想识字?只是小少年咧开有些干裂的嘴唇回忆道:“娘亲说,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不能咂嘴巴,不能发出任何过大的声音,要专心吃饭,细嚼慢咽,不然旁人看了会觉着不礼貌。读书识字也是同样的道理,学问是无止境的,该学的时候就要认认真的学学问,要认认真真地对待学问,做事专心,是一个人的基本素养,如果我此刻吃了包子,而先生又看着我下咽,是我对先生的不敬,是对学问的不敬,就算饿极了,还得把学问做完。”青衫长袍男子暗自赞赏,觉得今天来到这个镇上真是一个美妙的决定。想着这小少年的母亲也是一位极其贤淑的女子,突然间想见一见,不由脱口而问,“小少年,你家人呢?”话已出口,顿时觉得失了言语,不该问着,试想,谁的双亲家人会让一个年少的少年变成这般乞丐儿模样。
      不料小小少年并不觉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双亲已故。”这便证实了猜想,男子象征性地回复了一句:“是我失言了,还望小少年切莫怪我,切莫伤心。”
      “没事,生死有命,各在一方,只是偶尔想起还是会有些个黯然,不过已经习惯,先生也莫要觉着自己失言。”少年看着手里的破书,不在发表什么看法,青衫长袍男子从开始的赞赏变成了一番敬畏,对小小少年的这种成熟处世的心态甚是觉着符合自己的口味,“那小少年你还要识字么?”男子笑道。
      “要的,先生。”少年也笑道,
      “那我这下可以与你同坐了?”男子问道,
      “先生,请随意。”少年做了伸手做了一个请动作。
      男子一笑之,随手把手里的剑丢在一旁,揉了揉小少年的脑袋,这下,终于能和他平排席地而坐了!小少年看着青衫长袍男子这么随意地把手里的宝剑丢,严重稍有微蹙,也没多说什么,男子想着自己也有今天,甚是感慨,不由笑出声,“小少年,你让我认的字是哪一个啊?”好奇心让青衫长袍男子终于看见了小少年手中所指之字,
      “呐,先生,是这个字。”青衫长袍男子看着这本破烂不堪勉强可以分辨清楚的书页,小少年手指做所致便是那“为”字的繁体“為”!于是便对少年轻声说道,“这字念‘為’。”少年不懂,继续问:“先生,请问这字有何释义?”
      青山长袍男子想了想,也觉着这為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但见少年如此好学,还是认真咳了咳道,“为,古有云,君子有所为,君子有所不为,有所为而为之,有所不为而为之,是对一个人的原则上的把握程度,是原则上的问题,而有所不为而后为之,是一个人的修行。知其可为,知其不可而为之是入世的计谋。你还小,不懂。不过你知道这个字就行,大可不必深究其释义。”
      小少年听得云里雾里,但在心中默默地记下了小少年道谢青衫长袍男子,男子也不觉着这小孩能懂其中道义,正当小少年把这破薄书合上的时候,青衫长袍男子看着黄纸封面上的四个大字,赫然觉着心跳加速了几倍。
      只见那书皮上的四个大字是:“何為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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