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勤耕与他的小猴子》柒丁

1、第 1 章

　　小镇上新来了教书的先生，一袭修身素净的长衫，袖口总是整整齐齐的卷一圈，白白净净的脸，唇红齿白吐出吴侬软语格外好听。
　　“罗先生，再见。”窗外渐渐昏暗，终于结束了今天最后一堂课。学生们有礼貌的道别，鱼贯而出教室。
　　罗勤耕捏捏眉心，今天着实有些疲。收拾好书本，抱在怀里。罗勤耕也朝家走去，路过的行人一一向罗勤耕问好。
　　这位罗先生，待人接物一股子书香气质，小镇的人都很尊敬他。
　　“罗先生，”身穿白底粉花旗袍的姑娘轻轻喊住罗勤耕，“先生晚上好。”
　　罗勤耕转过头看到是自己的学生，扬起大大的笑脸遮住眼底的疲惫：“芊芊啊，晚上好。有事吗？”
　　唤作芊芊的女生两只手在身后捏着一封粉色信封的信，面色微红，斟酌着开口：“久闻先生字写的好看，想请先生赐一副墨宝。”
　　罗勤耕帮小镇的商贩写过店语，也帮不识字的老人写过寄给远方儿女的思书。听学生想求他的字，思量不觉不妥：“我的字都是大家捧而已，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你想要一副，老师也不是不能答应。”
　　望着少女开心激动的红脸，罗勤耕撩人而不自知的回应微笑：“你想写什么？”
　　“那真是太谢谢先生了，”芊芊低头抿笑，“请先生写一首竹枝词可好。”
　　罗勤耕顿了下，舌头打结。这可是首情诗呀，芊芊还小不知道情有可原，自己为人师表可不能犯糊涂，思量着如何劝芊芊换一首又不会冲撞她：“芊芊，这诗现在还不适合你，还是换一首吧。”
　　芊芊有些羞急：“怎么不适合了？”
　　“嗯，老师才疏学浅，不会这首诗，真是不好意思了。老师给芊芊写一首《已亥杂诗》吧。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表达老师对芊芊的厚望怎么样？”罗勤耕笑的真诚。
　　芊芊听到这里又怎么会听不懂罗勤耕的意思呢，失望的应承下：“那就谢谢老师了。”
　　粉色的信封被揉成一团，看着罗勤耕远去的背影，芊芊脸上难掩失望。
　　小巷里，一个叫做赵石的男生暗暗握紧了拳头。
　　回到家，罗勤耕认真的研磨写好要给芊芊的诗。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罗勤耕倚在二楼窗边，白皙且修长的手伸出窗外任由雨滴打湿。借雨水洗净手指上沾染的墨迹，坐在窗前，听雨落门前芭蕉的声音。一身疲倦终于被赶走，罗勤耕闭上眼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门前干练军服的沈面正好骑马经过，窗前的家伙看见好友归来，热情的挥动手臂打招呼。沈面笑的灿烂，虽然没有挥手回应，却还是停顿了半天。
　　副官唤醒失神的沈面：“大帅，怎么了？”
　　沈面轻笑：“没事，继续巡街。”腿轻夹马肚，向前行进。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的书生，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