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哑巴花魁也是花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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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漆倦在翻了几沓情书情信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据金妈妈的记录和哑巴之前给她的线索，白毅和黄三卖进来的八个姑娘现在只有六个还在明月香，剩下的两个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去的，但终归是跟金妈妈以及白毅黄三他们几个脱不了干系。
漆倦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剩下的六个姑娘就是她此次过来的目标了。她将烛火凑近纸张，仔细分辨上面的字迹，最终确定这六个姑娘应该是两两被分在曼音，毓秀和陶然三个分阁。
哑叔之前也给她科普过，曼音阁主要都是些声音好听能唱曲儿的姑娘，毓秀阁住的是脸蛋更胜旁人一筹的女孩子，主要凭颜值取胜。而陶然阁的姑娘嘛...意思就是说走解语花路线，一个个温柔可人，是金妈妈眼里更能为她拉住长期客人的聚宝盆。
漆倦默默记住这六个姑娘在明月香的代号，然后小心将所有纸张放回原位，又抹去了她留下来的所有印记，才旋身落回金妈妈的房间，将簪子书签烛台全部各归各位。
临走前，漆倦又小心地回身看了一眼，直到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才放心地打了个哈欠，回到了后院那个阴森透风的小木屋里。
当然，睡前也没有忘记挂回虽然没用但从外表看不出一丝不对的铜锁。
第二天。
金妈妈是从自己的梳妆台上醒来的，她揉了揉自己因为趴了一夜都没换过姿势而落了枕的脖子，不由懵逼——她最近是不是真的工作太辛苦了？怎么昨天刚回房就睡着了？难道真的是最近太拼了？
金妈妈一边按摩着自己酸痛的脖子，一边忍不住在内心劝自己不要因为事业心而太拼。正在这时，她的目光不小心瞥到了梳妆台旁她昨夜睡前卸下的钗环首饰。
等...等一下！她昨晚是刚卸完钗子头饰就倒在桌子上睡着的，这么说来难道...！
想到这里，金妈妈的脸色不由变得铁青。
... ...
叫醒漆倦的不是三月里初春温暖的阳光，而是许妈妈催魂般的叫早声以及金妈妈风雨欲来的恐怖神色。
漆倦不由地在没睡醒的迷蒙中打了个寒颤，然后后知后觉地想，难道金妈妈发现了什么她昨夜留下的头发丝儿、香粉、或者指纹，所以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她这里？
好在金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脸色不好地站在一边充当柱子，只有许妈妈面无表情地开口，“既然绮罗姑娘已经醒了，我们就来说一下我们明月香的规矩，还有今日课程的教导。”
漆倦一边在几个小丫头的服侍下迅速地洗漱完毕，一边紧急地进行头脑风暴，许妈妈和金妈妈一大早就这么急吼吼地跑来要教她规矩，要不就是她昨晚一不小心漏了马脚，让她们今日前来试探；要不就是因为昨晚她的蜀中方言给她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她们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前来调教她，好让她尽早营业。
前一种可能漆倦觉得应该不会，毕竟她对自己的轻功实力以及细心程度非常自信，不太可能留下什么线索惹人怀疑，只是...金妈妈的脸色究竟为什么会这么难看呢？
想到这里，漆倦忍不住出声试探，“晓得咯，但是这位妈妈脸色咋个辣么糟嘞？发森啥个事情咯？”
许妈妈冷脸瞥了漆倦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漆倦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金妈妈闻言也面色不善地开口，“昨晚你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吗？我昨天为什么会倒在梳妆台上睡着了？你不清楚吗？！”
漆倦缩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摸出了事先藏好的刀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或许她只能选择暴力方式冲出去再带走几个姑娘了。
漆倦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却见金妈妈幽怨地抚上了自己的脸，“要不是昨晚为了去接你熬了夜，又被你气的心累，我怎么会昨晚连妆都忘了卸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
金妈妈看漆倦的眼神恨不得把她一口咬死，“你知道不卸妆睡觉对女人的皮肤伤害有多大吗？！”
漆倦：真的对不起，到了现在她还是时时跟不上这位金妈妈的思路。
“算了算了，”金妈妈一看漆倦的表情就来气，“你别说话了，我告诉你，你从今天起一个字都不准说，给我学会当一个哑巴！我会放出消息说我们这新来的姑娘伤了嗓子不能说话，你要是敢从嗓子眼里哼出半个字，我就找人把你的舌头给拔喽！”
漆倦心里有点委屈，但这点委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可爱的蜀中方言。
金妈妈的心里更委屈，她本来打算在明月香里新设一个浮生阁，里面住的姑娘得是集曼音、毓秀、陶然三阁之所长，到时候必然能为明月香拉来大把图新鲜的客人。谁知道她一眼就看中，准备用来为浮生阁打头阵的绮罗竟然这么烂泥扶不上墙，简直叫她气的呕血。
漆倦委屈完之后立马识时务地点了点头，表达自己绝对配合的决心。
金妈妈翻了个白眼，补充道，“这两天你就跟着许妈妈好好学规矩，卯时一到就给我起床，别像今天还要我们过来叫你。对了，这几天晚饭也不许吃，你还是有点偏胖。”
漆倦觉得自己有点想打人，她从小练武，身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这样都还不让她吃饭？
可惜金妈妈并不会考虑她的想法，说完话就翩翩然走了，只剩面无表情的许妈妈留在这里。
“虽说目前为止你还算配合，但你这样的小心思我见多了，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招。”
许妈妈一边面无表情地威胁，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几根银针，“金妈妈不希望你身上有伤影响接客，但你别以为这就代表你不用受罚。你要是不好好配合，我这些小东西就会一个个地招呼到你身上。放心，用针扎不会留疤，伤口好的也快，绝不影响你之后接客。”
漆倦心里一片冷意，面上却一派惊恐。她乖觉地点了点头，嗓子里却没发出半点声响，像金妈妈说的那样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哑巴。
许妈妈略为满意地看了漆倦一眼，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声音倒是软了下来，“你也不用太过但害怕，金妈妈对你有大指望，只要你乖乖配合，好日子都在后面。”
说罢，许妈妈开始介绍起了明月香里的一些规矩。
据许妈妈说，曼音、毓秀、陶然三个阁里的姑娘都不许随意跨阁接触，就算是一个阁里的姐妹，也不许交流过于频繁。
明月香每日酉时开门，开门前大部分姑娘都只能在自己房里乖乖呆着，要不梳妆打扮，要不照顾前一夜在这留宿的客人，总之不许随处乱逛。除非是有了金妈妈允许的“红牌”，也就是已经完全扎根在明月香的姑娘们，才有自由活动的权利和时间。
除此之外，明月香倒是非常大方，客人给的赏钱姑娘们可以留下七成，只有三成需要上交给金妈妈，至于珠宝首饰，姑娘们有权全部留下。
漆倦听得若有所思，许妈妈却直接开始了下一个话题，“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金妈妈有把你培养成下一任花魁的意思，所以只要是能用得上的，你就统统都得学。这几天我先教你礼仪，后面会陆续说到茶道、棋艺、书画等等，你要是敢让金妈妈失望，到时候恐怕就不是针扎这么简单了。”
漆倦把许妈妈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明月香酉时开门，也就是说她能联系到那几个姑娘的时间恐怕只有白天的几个时辰。不然晚上明月香一开始接客，她就更不可能有机会去找人了。换句话说，如果许妈妈这几日一直盯着她学东西，那么等到猴年马月她才能找齐要找的人？
不过...礼仪茶道下棋书画？漆倦嘴角扯出了一个温柔得体的微笑，如果只学这几样，那么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
许妈妈很快发现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教给这个新来的绮罗，要说各种礼仪规范，这个新出炉的哑巴比她做的还要好。如果说许妈妈做的只是规范得体，那么漆倦的动作在标准中更多了一分行云流水，有种说不出的好看意味。
许妈妈把所有东西说完，时间也不过刚刚午时。她喝了半口水略微润了润嗓子，看向漆倦的眼神别有深意，“今日我已经没有什么要教给你了，明日我们就开始学习茶道，金妈妈对你...一定会很满意的。”
漆倦笑着福了福身，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是那个一张嘴就叽里呱啦让人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的奇女子。
许妈妈在心里默默把官话学习也提上了日程，转身走的时候还不忘再次锁上了门。
许妈妈：学礼仪再快有什么用，官话都不会说，锁死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哑巴花魁也是花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