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从良那些年》叶火

19、019.爱是什么

　　老树妖不甘心！

　　他筹措了这么长时间，眼见马上就要成功，一切几乎唾手可得，他怎么可能甘心一朝功亏一篑？

　　老树妖披头散发，鹤皮粗糙的脸上爬满漆黑的符文，双眼血红，五指生出长甲，他凄厉地嘶吼，朝着害他好事的空禅冲来，黑夜中张牙舞爪的模样，好似从地狱逃出前来索命的厉鬼。

　　两人迅速在柳府上方打了起来。

　　老树妖招招不留情面，全往死穴上击，奈何空禅有金身护体。

　　刺眼的金光重重包裹住空禅，将他皮肤包裹成一道不可撼动的刺金盔甲，空禅表情肃穆庄严，双眼里承纳包容一切的慈悲，只可惜，对面的妖怪不愿放下屠刀，更不愿被佛所渡。

　　柳府内还清醒的众人早已躲藏在屋内，一个个仰头跪拜，眼里望见空禅身上的佛光，又是崇敬又是懊悔。

　　他们真是该死！竟然把花翎姑娘认作害人的妖孽，更是把圣僧认作妖徒！该死！而如今，圣僧竟然慈悲为怀，不计较他们之前的敌视谩骂……

　　那一边满屋下人满眼泪水，将化作金身的空禅认作是救人于水火之间大慈大悲的圣僧，抱以瞻仰崇拜。

　　而另一边的闺房里，花翎仰头对窗看着正打得不可开交的空禅和老树妖，心里正把老树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老树妖那个丑鬼修为明显不敌，大师轻而易举就能化去他的攻击，那丑鬼见打不中人反倒开始想阴招。

　　丑鬼动手攻击空禅的同时，竟腾空手攻击对下人所在的房间！

　　人间院落可是一炸一个毁，毁房屋还不算，一击中了，死的可都是人命。这样一来，大师必然得分出手脚阻挡这些攻击，也幸好分去看顾柳府人的夙封没闲着，帮着消去一部分攻击，才不至于让柳府的损失太过严重。

　　花翎这边看得气血上涌，拳头越拧越紧，恨不得飞上前去助力。

　　可大师交代了她，要看顾好柳芸娘和昏迷的柳老爷几人，不能让老树妖有可乘之机。

　　花翎眼见老树妖渐渐落于下风，半空中交织的金光逐渐将黑气碾压，她没再继续看，回神看了看屋里的情况。

　　柳老爷和几个丫鬟下人并排摆在外间，由管家帮忙看着，若有情况便会出声叫花翎。

　　花翎从掀开的门帘看了一眼，外间并无异样，随后把目光放到内间的床上，大步走了过去。

　　拔步床边，一身白衣的朔离枯坐着，他握住昏迷在床的柳芸娘的双上，眸子久久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柳小姐的情况似乎好了一些？”

　　花翎一张口，朔离才好似有了意识，他纤长的睫毛一颤，掌心温柔地摸了摸柳芸娘添了丝血色是脸颊，“嗯”了一声，浅笑着。

　　花翎搬了个矮几，坐到床头边，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不解地看看朔离，又看看柳芸娘，问他：“你究竟和柳小姐什么关系？”

　　朔离被问得愣了一下。

　　他清澈的眸子抬起，和花翎稍加对视，随后再次低头，看向柳芸娘的瞬间那眸光里多了份缱绻。

　　他启唇，轻声说：“我爱她。”

　　爱？那是什么？

　　花翎的心跳慢了一拍，这个她不懂的字眼在心口重重敲击了一下。

　　“爱就是喜欢、喜爱吗？”她换成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看朔离，眼底满是疑惑。

　　朔离顿了一下，握住柳芸娘的掌心发紧，紧到想要就这样握到天荒地老。

　　可最终，他还是慢慢松开了。

　　朔离看向花翎，嘴角浅浅勾出的笑容却让花翎觉得心脏想被人掐了一把，感到十分不好受。

　　“爱是给予，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朔离缓缓开口。

　　花翎说：“放弃一切？为什么？你难道不怕吗？”

　　“怕？自然是怕的。”朔离说，“可是，若你一想到她会因此过得更好，那便就不怕了。因为有了她，整颗心便能被填满，便是连死亡都不再感到惧怕。”

　　花翎却还是不懂。

　　她摇着头，眼里带着失落和浅浅的悲伤：“真的会不怕吗？我见过我阿娘死，她死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眼底却没有满足，我能感觉到她很悲伤。我也……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

　　阿娘陪了她一百年，可最终，阿娘还是离开了她。

　　阿娘在她的怀里失去呼吸，失去心跳，变成了原形，一条瘦弱的白蛇。

　　花翎亲手把阿娘葬在了崧英山顶，她把坑挖的极深，又害怕山上的凶兽饿了把阿娘的尸体刨出来，扛了几座山洞的石头，压在阿娘的坟墓之上。

　　阿娘走了，再没有人陪她说话，和她一起吃肉，告诉她外面的世界……阿娘最后留给她的东西，只剩下一颗妖丹。

　　花翎听了阿娘的话，把妖丹吞入，和自己的内丹融为了一体。

　　“你还小，人生本就无常，经历地多了，一切悲伤难过都会慢慢淡化的。”朔离温柔地看着她，“等你遇到了那个人，就会明白，自己此前所见的一切风景，在他的面前，只会是风景。”

　　花翎呐呐地点头。

　　她虽然仍旧不懂，可却牢牢地记住了朔离的话。

　　未来的有一天，她或许也会因为爱遇见一个人……

　　窗外突然响起一道轰鸣的暴吼，如同积蓄一切力量后的绝地反击！

　　花翎眼皮一跳，从矮几上一跃而起，冲到窗前。

　　半空中已不见那一黑一金的两道身影，柳府上方被一团深黑色的雾气笼罩，乍一看，会以为是漆黑的天幕，仔细辨识，才知那是重重包裹的妖气。

　　花翎心口发紧，几乎要忍不住冲出房间，前去支援，下一瞬，刺眼的佛光突然在天空乍现。

　　“大师！”花翎见老树妖的黑影直直坠落下来，她心生欢喜，顾不得再多，跳出窗，朝空禅而去。

　　空禅已经降落在老树妖身边，他的金身消去，皮肤又变成自然的洁白。

　　他看向冲过来的花翎，只在她撞过来时轻轻牵住她的袖口，用掌心柔和的力道卸去她的冲撞。

　　与此同时，柳府中昏迷的众人一个个醒来。

　　躺在床上的柳芸娘指尖一颤，全身的感官逐渐落入现实，她缓缓掀开眼帘。

　　入目却是只在梦中才能相见之人。

　　“朔郎。”柳芸娘抬手，眼角的泪滑落在枕间，她摸着朔离的脸颊，露出一个悲伤的笑，“若这是一场梦，我只愿能够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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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简单介绍柳芸娘和朔离的人妖恋。
空禅今天也是武力值爆表的美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