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哪家有小山》萤斋

15、潇桐 第八

　　“释梵公，今天发生什么了，百来号人全折进去了？”贺方回边走边问。

　　“此番你家藏着晏氏的人已是传了出去，日后种种不便也要仔细考虑了。”王诘温声提醒却是将问题回避掉了。“还好，知道的是弘农杨氏的人，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谢释梵公的关心，在下先前编出假身份骗人也确实是欠了考虑，如今我不妨以真身份示人。”小山有礼道“我晏氏之前也已被赦免了，将来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就看你的了。”王诘道。

　　“怕甚，出再大的事东山顶着，谁动小山便是与我贺氏为敌。”贺方回出了墓心情一松，便又恢复了原先的狂妄状态。

　　“呵呵，这份友情我可是很看好的。努力努力，路还长着呢。”王诘抿嘴一笑，两个瞳子如桃花潭水，深邃难测。

　　不急不徐的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三人到了长安，进了城门。依旧喧嚣如故，街市上是人头攒动，四边是锣鼓喧天，不晓得哪家有了喜事。一片吃存粮的欢乐景象，却不知危机暗涌，一幕杀机惊天。

　　三人行到朱雀大街上贺家驻地。坊门前两面黑幡迎风招展，上面金线绣贺字，好不威风。门前门童不识王诘，小山，但看到自家少爷回来，也不敢怠慢。忙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一面伸手将三人让进堂屋。

　　堂屋中一人身着黑袍，手中玩着一方徽砚，袍内里衣穿的颇为松垮。案几上还摊着几本书，旁边茶壶茶杯还有余温。此人便是贺方回之父，贺季贞。此人眉目间丹凤衔朝阳，闲气英气一混浩瀚。

　　“儿啊！可是回来了！”贺季贞见了方回激动无比。

　　“你那么激动干嘛，旁边有人。”方回提醒道。

　　“哦！小山，释梵也在呀。”合着贺季贞愣是没看见旁边两个大活人。“来，快坐快坐。”贺季贞忙给三人安排了座位茶水。

　　“既然二位公子都平安回来了，我就先走了。”王诘这便要先走了。

　　“释梵公请留步。”贺季贞道：“若不是释梵公，这两个孩子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呢，冲这个，在下谢过释梵公了。”贺季贞说些淡如清水的客套话，当了一辈子好人了。

　　“二位公子武艺高强，即使在下没有插手，二位也定然平安无事。”

　　“不不不，我家那小子我还不知道么，当初实在是没想到都十三年了，这墓还这么危险。”贺季贞道：“不然我也不会让小子去了，释梵公，我这方徽砚也就做为谢礼送给足下了。”

　　王诘自然推让。

　　“释梵公，别让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贺方回道。那砚台虽不是绝品，但也决非一般货色。

　　几番推让后王诘也就收下了。

　　“释梵公，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贺季贞道。

　　“元章公请讲。”

　　“今天早些，桑海公来了一趟，让我东山出人手下墓，又暗喻此事与陛下的病无关。”贺季贞道：“我便说的更明白些，陇西李氏是你们王家的党羽，弘农杨氏分管长安地界，让他们下墓也算说得过去。但我东山素来奉行中立，如今也不是让下墓就下的，还望释梵公多多规劝着桑海公，近年来，王家是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在事关家族利益的事情上，即使一向以好人著称的贺季贞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元章公多虑了，哥哥也是为国家考虑才会如此调派的，决没有轻视东山的意思啊。”王诘好生解释道。

　　“你王家这几年了膨胀了多少你不知道么？自王桑海即位家主以来，先是冀州，又是幽州，去年又是青州，河北之地已被你王家尽占了。”方回道“如今你王家的势力就是其余五家加起来也抵不住吧。”

　　“呵呵，这天下大势，此消彼长本来就如日月盈昃般。”王诘说这话的时候没带任何私心，叫人无从反驳。

　　“释梵公所言在下知了。”贺季贞沉吟半晌。

　　王诘略略寒宣便打道回府了。

　　“小山，此番如何？”贺季贞问。

　　“险是险了点，但还无碍。也没找到什么收获，在没有新发现之前，暂时是不打算再进墓了。”小山和盘托出。“我们找到了两本景纯真人的笔记，杨家人也发现了一本。不过我们还没机会细研究。还有就是墓中的阵法奇的很。”

　　“此番惊险，多亏了你们互相照应，从此，你就是我东山的座上嘉宾了。”贺季贞道。

　　方回不愿住在驻地，嫌麻烦。二人便又回了客栈住着。

　　“你还记得那小二的事么？”方回道。“他太可疑了，知道的事太多了。”

　　“不是有人指使，就是他也参与其中了。”小山道。“或许他身上有什么线索呢。”

　　二人谈笑间便回了客栈。那小二谄谄地招呼二人“哟，二位爷回来了。”二人走回房间，“二位爷的马可真奇了，竟自己回了客栈。那什么，真是骐骥有良种，呃，宝马待英雄啊！”

　　二人没甚搭理他，小二自己也觉无趣，便停了嘴。二人进了屋道“待会打盆洗澡水上来。”

　　“哎，得嘞。”

　　房中只剩了方回，小山二人。“下回，不许轻动。”小山拉住方回的衣襟道。“很危险的，那是妖兽。”

　　“嘿，没事没事，这不是好好的么。”方回装没事道。“咱们天生强运，尤其是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你这厮，下回给我惜点命啊。”小山激动。将方回推到床上，双手拧衣服拧得更紧了点。

　　“哎呀哎呀，我知道了，知道了。”方回要挣开小山的手，于是四手相握，颇有些瓜李之嫌的味道。

　　吱呀一声，小二端着一盆洗澡水进了屋。“水给您放……这了。”小二如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的一样。便撒腿想走。

　　“定这。别走！”小山道。随即弹指唤来一阵强风将门窗关严。“对对对，，，不起啊二位爷。我也不是有意的呀！”房中响起小二求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