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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道别 ...

  •   快意余生

      她五味杂陈地从紫宸殿回来,将此事告诉了二姐宛凝,宛凝生气却又也无可奈何,毕竟帝后和离有违赵国传统,也只能出此下策。

      ........

      “二姐,这次你回去帮我给七彩找一门好亲事,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希望将来能有一个好夫婿替我照顾她。”

      羽姗看着在外殿守夜的七彩,一脸的愧疚,宛凝拍了拍她的肩安慰:“这个你放心,西楚有很多好男儿,我不会让她远嫁的,等你之后回来,照样团聚。”

      “真好。”

      她幸福抱着宛凝,开心道:“再过两年,我就可以回到西楚了。”

      .......

      姐妹两人日日互诉衷肠,白驹过隙,没有多久西楚的使臣便打道回府,留下了伤心无奈的羽姗。

      她来不及难过,因为还要见见几位与她一样可怜的姑娘,这次相见后,再次相聚不知何时?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羽姗在庭院中踱步,看着枯树瑟瑟,落叶零落,想到第一个该去见谁。

      内庭西苑,地势偏僻,琉璃瓦上仍攒着积雪,更添静谧。退位后的云泽暂住在此,衣食用度如旧,只是少了些宫婢伺候和帝王的威严。

      三三两两的宫人见到羽姗走进来,正想行礼,被她支开。她远远地听见一声声婴儿的啼哭,想必是金玉公主所生的孩子,羽姗悄然走进屋内,见云泽正摇着小床,孩子哭声渐止,发出吱吱的笑声。

      阳光从窗外倾泻,洒在他的身上,照出羽姗从未见过的温柔气息,看来皇位与他而言确实是一道枷锁。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云泽转头,是好久不见的羽姗——他的嫡妻,明明他们是亲近的关系,可婚后双方感受到的只有疏离和陌生。

      自己退位后今日是第一次见她,云泽满怀歉意,毕竟她好好的皇后之位因他失之交臂。

      “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羽姗走近摇床,看着白嫩的孩子,这是宫中第一个小生命,她不禁入神的多看了几眼:“这个孩子模样很是漂亮,长大一定倾国倾城。”

      “我只愿她平安健康度此生,姣好的容貌并不一定是福气。”

      他蹲下来摸摸孩子的脸颊,面露忧愁。

      “希望这孩子万事如意,觅得良婿,欢度此生。”,羽姗笑了笑,对着孩子她实在无法对云泽生气,只能淡淡陈述她的不满,“黎王他,不对,是陛下他已经答应我,两年后离开这里,不过我还想和你讨一张和离书,我才能正大光明地回到西楚。”

      “是我对不起你,浪费你的大好光景,赔上你的终身幸福,愿你我和离后你能重梳婵鬓,解怨释结。”,他苦笑,一声对不起实在太轻。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命运无常,谁也没有预料,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还有更悲惨的女子,“淑妃她们,她们也对你一往情深,可是我听闻宫人说,你不愿见她们。”

      云泽眉头皱起,有些无奈:“她们也被我牵连,我并非良人,并不想往后的数年继续让她们形单影只,我向皇叔请旨,会派人隐去她们的身份,撤掉玉碟,还她们们自由。”,说到这他苦笑,“她们还年轻,不必为了我耽搁一生,你和她们交好,还请多劝劝她们。”

      云泽愿意放手,最好不过,比起名声,往后的自由最是难得:“我也要和她们告别,会尽力劝劝。”

      她起身离开,路过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云泽,腹中不知什么情绪,只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珍重。”

      花开花落人如旧,潮涨潮落风依然。

      告别了云泽,羽姗释然,他们以前就像夙世冤家,见面便嘲讽,如今和离后倒是互相理解,有些可笑。她看着宫中熟悉的花草和道路,想着只要再过两年便会离开,倒是有些不舍。

      怀着一腔惆怅,羽姗来到了丽景轩,想要见见后宫中她最佩服的女子——林绎如。

      她已不再是淑妃,用度减少后,宫人也开始懈怠,原本干净的庭院洒落了一些枯叶,堆着未化的积雪,布满了黑色的脚印,看着宛如冷宫。

      “王妃怎么来了。”

      她听见宫女禀报,放下手中的针线出来迎接,多日不见,原本姣好明媚的脸上布满了憔悴,眼下的乌青和血丝,看得出来她睡得不好。

      “我来看看你。”

      “西楚的使臣回去了,王妃可是想家了。”,绎如安置她坐好,替她沏茶。

      “倒不是,我已经和陛下请旨,下个月便去行宫修养。”,喝了一口热茶她又继续,“我见过云泽了,他托我来劝劝你。”

      “他来亲自见我一面都不可以吗?”

      林绎如拳头握起,无奈地苦笑,添了几分病色。

      “我理解他,当断则断,不想再给你无望的想法。”,羽姗握住她的手劝道,“在我们西楚,女子若是和夫婿婚后不和睦,便可以请求和离再嫁,一别两宽,互不生怨。云泽提出这个想法,难能可贵,你为何还迟迟不肯?”

      羽姗语气带着三分劝诫二分可惜,见她双目通红,眼泪顺势淌下,沿着腮掉落在胸口。

      “可我认定他了,在我得知嫁给他后便再也没有异心。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岁月很长,只要我陪在他身边,他终归可以看到我的好,愿意与我好好说话。”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丝毫没有往日的那份落落大方和端庄,羽姗知道她痛极了,便静静地听着她发泄。

      “他为何愿意留着金玉公主陪在身边,是因为孩子吗?难道他就如此吝啬,不能将真心匀半分于我吗?你替我求求他,不要赶我走,我能去哪?”

      羽姗动容,听着她的声嘶力竭,暗暗骂道赵家的冤孽。

      “你若真不愿意离开,想必他也赶不了你,我也不会让他欺负你。”,羽姗替她擦泪,柔声道,“你再好好想想,此生真的愿意陪在他身边,如影随同,不一定得到他的回眸。还是你有把握用往后余生做赌注,赌他能怜惜你。”

      “前半辈子是我赌输了,可是后半辈子很长,我有赢得把握。”

      她擦了眼泪,笑着说道,语气中有几分自信和坚韧,羽姗敬她,不便反驳,心中暗暗为她祈祷守得云开见月明。

      “初翻云开见灼日苦尽甘来又一春。希望你得偿所愿,不负此生。”

      “清风无闲时,潇洒终日夕,也愿你不拘宫闱,快意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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