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言少语》杉崎同学

6、（六）

　　我的日程全部改变了，基本上我的日程就等于了梵廷大人的日程——晨起，早饭，在书房阅读周边国家的信件，午饭，会见周边国家的使臣，晚饭，就寝。
　　基本他去哪儿，我就要跟到哪儿，服侍他的衣食住行。
　　这个工作是我的老本行，本来如果没见过他病起来时那可怕的样子，我应该在因为自己的升职雀跃不已。
　　但一切看起来很平常，几乎和三年前一样，他好像从未变过，我也只是在他身边不断地辅佐他。
　　为梵廷大人拿文件的路上，我不禁拉住了经过的文森特管家，“在我离开的这些年，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文森特管家的眼神并不温柔，语句也很简短，“生了一场大病。”看样子他丝毫不想和我细说，我觉得他甚至不想和我说话。说完这句，他便快步走开了。

　　“大人，该是休息的时间了。”
　　一整个上午都在案前工作的梵廷大人，仿佛是忘记时间了。他抬眼看向我时，我看到他眼里有了红血丝，果然是该休息一下。
　　“厨房里做了红豆羹，我给您端到小几上了。”
　　梵廷大人皱皱眉头，“拿到这儿来。”
　　“休息就该有休息的样子。”我把梵廷大人拉起来，坐到小几边的垫子上，“红豆羹该趁热吃，大人快吃吧。”
　　看起来不太情愿，但是梵廷大人还是拿起了勺子吃起红豆羹来，一边一只手撑着隐隐作痛的头。
　　我很自觉地伸出两只手，小力地按大人的太阳穴。
　　像以前一样？我有点疑惑的想，但感觉心里还是有着丝丝的不安。

　　一个月后，我整理出一张详细的梵廷大人的生活作息表，在思朗特混进宫的时候成功递给了他。
　　“谢了。”别人费了牛大的劲儿弄出来的作息表，对方随便道了声谢就溜走了。
　　“至少也意思意思——钱吧。”我拉住思朗特的衣服，被他一把扯开。
　　“意思个蛋，不杀掉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我真的没法和思朗特对话，他就是个猪头。

　　晚上照例是给梵廷大人服侍就寝，在更衣的时候，他忽然按住了我的脖子，从脖子里抽出了穿在细绳里当做项链戴的小石子。
　　被一把拽掉，扔在了地上。
　　梵廷大人掐住我的下颌，垂下眼睛瞪着我，“再让我看见你戴这种东西，就掐死你。”

　　“啊……你这样说来好像是情人的东西……”由于没了石子，弥亚大人费了点劲才找到在洗衣房的我，他从口袋里又拿出来一枚小石子，“一对石子在互相靠近的时候会发光，母石会指引方向到达子石，我手上这枚是母石，你那枚被梵廷丢弃的是子石。今天下午思朗特也是靠这个找到你的。”
　　“干嘛给我情人用的东西。”我气恼地说。
　　“本来联系起来就困难，联系的工具实在是太少，这东西能用就行。说起来的话……”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像红色的笔的东西，“用这个或许更好……”
　　他正要往我的手臂上画，从远处传来梵廷大人的声音：“米德亚苏西！”
　　弥亚大人只好先离开，我赶忙向梵廷大人走去拦住他。
　　“你的情人啊……”他垂下头，用低沉的声音在我耳朵边说。
　　事情真是大条了……

　　我被罚在洗衣房洗衣服，又是原来的地方，又是熟悉的红色的桶。
　　红色的桶里照例也全是大人的衣服，以及大人身边那位女仆的衣服，啊……也包括内衣……
　　果然内寝又要求洗衣房里的人，送衣服去给大人的内寝了。
　　我认命地捧着高高一叠衣服，向内寝走去。
　　和上次不同，内寝里传来女人娇媚的声音，我刚一靠近，内寝里就传来梵廷大人的声音，“进来，把衣服拿来。”
　　我不得不进去，看见里面旖旎的景象——大人正将头埋在女人的脖颈处，而女仆则是红着眼睛低低地叫。
　　“呆站在那里干什么？拿过来。”梵廷大人的声音蒙蒙的，从女仆脖颈处不甚清晰地传出来。
　　直到我跪伏在他身边，他才转过头来看着我，“你就配洗这些衣服，”他眼睛瞪着我，“别人做了情／事之后剩下来的脏衣服，你就配洗它们。你难道还想要什么情人？不过就是给别人洗沾在衣服上的xx的垃圾罢了，你就算有情人也是和你一样的垃圾吧，”他伸出一只手，用力扯掉我怀里衣服，衣服被扯的散落一地，“滚吧。”

　　“真的很惨……说起来你被看见了不要紧吧……”我对坐在床尾的弥亚大人说道。
　　“不，没事，他马上会面对面看见我了。”
　　“你们要出手了？”
　　“对哇……”一边说着，他一边红色的笔在我手腕上作画，像是符的东西。
　　“这又是啥啊？”
　　“营里有懂这些术的人，只要画了这个符，我们就能找到你……而你，只需时刻与梵廷呆在一起就行，在绑他的时候，会连着把你救出来。”
　　“救不救的倒无所谓，只要你们那档子事不要牵扯到我就行……”我一边说着，一边抚着手臂上红色的符。
　　“你倒是丝毫不担心梵廷大人的安危啊，他不是对你……”
　　“？”我疑惑的看着忽然断句的弥亚大人。
　　“算了……”他揉揉我的头，“只要我手上还有这枚母石，他必定会来找我，比起我们大费周章的查时间表，这可方便多了。倒是你……”他弯下身子平视我，“万事小心。”
　　“你可放心吧。”我漫不经心的盯着窗外的月亮。
　　果然他们要行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