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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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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兰见将军自那丫头梧桐院遗失后亲自来了院中,慌张起身扶了扶鬓边的步摇,整理好衣衫提裙步履优雅上前微微屈膝,喜笑颜开道:
“前几日才请了,太医说季舒体质康健,身子硬朗,是个习武的体格”见将军面色似有些不渝,韶华心绪一转斟酌道“伯宇体质也很好,只是稍弱季舒”
苏卫国到夫人话落也未听见有关亲女的问话,强压的怒火终抑制不住:“呵,你这个娘当的可真是称职”说完拂袖离去。
轩辕兰怔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满院的丫鬟,精致的面容染带些尴尬步履匆忙回了内室。内室的容嬷嬷见此忙抱起小少爷,屏退了屋内下人。
对着进内室的容嬷嬷委屈至极说“将军这是怎的了,要不则是半月不入院,如今一来便不分缘由下了脸面。又是因那孽子......免了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的请安,怎还是如此阴魂不散”平息后觉得不太对劲打发丫鬟去请将军过来用餐,却被主院守门侍卫拦在门口,告知将军出府访友。
如此说法更让轩辕兰疑惑不解“将军常年驻守边关,京城并无好友才对。嬷嬷,派人去打听一下今日府上是否有事发生”
一刻钟左右小厮跑回院内回禀:“回夫人,早些欧府表小姐来府上说是寻大小姐玩闹,入院不足一刻便被送回了清秋院。同时栖凤院下了帖子请了大夫入府”说完,话突然一顿,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大夫诊断后把将军单独请了出去,奴才跟厅外当值的小厮打听,说是,说”一旁的容嬷嬷见夫人沉了脸色,回话的小子还吞吞吐吐,张嘴便骂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打听个事,话都说不清楚了,再不如实回禀小心你的狗脑袋。”
小厮吓得磕头求饶“是是,奴才不敢,大夫除了说大小姐体弱染了些湿邪外,还说还说大小姐现今脏腑虚弱,心肾不足,怕是有碍长寿”说完安静的趴在地上不敢言语。
“啪嗒!”轩辕兰手上的茶碗落地,茶水溅湿华美精致的绣摆,只是此刻却无人关注染了脏污的裙子,“嬷嬷,让人退下吧...”。心绪怅然明明愿那丫头不曾出世,可,现今知晓性命有损,却又,不她本就不该来到世上。忆起上香偶得批示心募的又坚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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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一晃眨眼而过,百年杏林医药世家失去了欧阳毅这个活招牌元气大伤,近年又因“魔手”横空现世加快了腐朽世家的破败,欧阳仲斐医术天分之大远超鬼见愁之称的父亲,被诸多求医者称为“魔手”,令身为父亲的欧阳毅既骄傲又担忧。
自决裂后儿子越来越寡言少语,小小的人整日闷在屋内翻看医书,直至某一日意外发现儿子誊写的药方,日后偶有兴趣才会替人看诊,全凭一念之间他真怕有一日走入歧途。
欧阳仲斐拉低书册注视“活泼”的父亲又陷入臆想症,嘴角莫名抽搐一下,继续隔着医书翻看小德子刚刚送来的消息。百年世家虽腐朽但根脉之深,本以为容易之事花费五年时间才将将窥其面貌,收拢孤儿孤子搭起了暗之班底,四下收集讯息决不会如上一世那般轻易被人轻贱。
“欧阳博欲前往夏华国太后千秋宴寻求盟友”将纸扔进砚台浸黑,只几个银钱便将主家算是机密的讯息透露,上一世他到底是何等的无能。
余光看着周身孤寂仿佛只剩己身,小心翼翼开口:“仲斐啊,爹爹接到夏华国的帖子,邀参加太后寿宴,你与爹爹同去顺便游山赏景一番如何?”
欧阳仲斐周身低落顿失,想起那个背叛他的女人,眼角冷光一闪而过“儿随爹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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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皇上正伏案批着奏折看着由公公引入正俯身行礼的苏将军惊奇的将手中笔放下,投过去一记疑问的眼神。
“臣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苏将军快请起,平日早朝都见不到人影,今这是有事求朕了!”开口调笑几句看着曾经伴读依旧黑着脸一言不发,知晓是真的有要事而来,收起玩小正色询问:“爱卿今日匆忙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微臣听闻太后千岁宴鬼见愁之称的欧阳毅会来,斗胆想求其小女诊脉”
“哦?朕记得韶华每月都召太医请脉,莫不是小小丫头又偷酒醉倒错过了”说完笑了起来。
轩辕景去岁家宴见过一次这侄女,长得乖巧可爱性子却古灵精怪,尤其胆大的当着满朝文武官员,明目张胆的藏到她爹身后偷酒喝,泪眼汪汪的样子,至今想起还惹人发笑。
“就那么一面,母后倒是喜欢的紧,前些日子还提起那精怪的丫头呢,朕这就传口谕让太医去一趟。”
苏卫国拦住准备去传口谕的公公“皇上且慢,并非小女错过诊脉,而是”见一向黑脸的苏卫国变了表情,说话吞吞吐吐的慎重模样,开口将屋内侍女赶了出去。
“卫国,何事值得你都如此小心翼翼”轩辕景面上掩不住的惊疑。
“回皇上,臣女儿前几日感染风寒请太医诊脉开药,今晨受惊,臣心急复发便先请了京城药堂的大夫看诊,临行前大夫告知臣“小女脉象并非受惊风寒,而是,脏腑虚弱,心肾不足与寿命有碍。
“臣恐一人有误,偷偷请了京城有名的大夫替女儿诊脉”
听此他脸上神色莫测,语气深沉问道“哦,结果如何”
“十中有九诊断结果相似,只是诊不出先天,还是,后天谋害!”臣后寻了小女的脉案查看,太医诊断皆为身骨弱,无异状,用药多为补身。”话落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朕,知晓了”眉头青皱手指在桌上轻扣,宣人吩咐道:“来福,传朕口谕,明日派太医们前去苏将军府内会诊”身穿藏青色衣袍的圆脸内侍,甩了甩拂尘快步出了殿门。
“卫国啊,朕明日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轩辕景一本正经提议,脸颊上挑的眼角和露出的大白牙出卖了他。
苏卫国表情突变撩起衣袍双腿一弯,重重跪在地上堵住圣上后半句:“皇上时下正值秋收,京城来往人数众多,且鱼龙混杂以防龙体有恙,请陛下收回成命”
轩辕景一见他撩袍,心里就暗叫“要糟”大迈步上前便拦,还是晚了一步,眼角抽搐看着伴读重复着记忆中无数次相似的一幕,似死心般抬臂指着苏卫国没好气的嘲讽:
“你说你上阵杀敌浴血的九尺男儿,朕允了你如此困难之事替你善后,“莫要太子逃出宫去胡闹”父皇一句戏言十五年有余每每出宫都拿此来阻拦,朕都勤政十年了每每皆是如此”
余光盯着咒骂斥责永远都是毫无反应的死人脸。打又打不过皇上气的跳脚气急败坏撵人:“滚滚,赶紧消失在朕眼前,看了你心烦”瞪着行完礼转身毫不留恋就走的背影胸口发闷。
想起卫国回禀的讯息嘴角冷笑“心大的东西,许多年仍不会学乖,就不知这次有没有命享受了”说着一顿“来福!”
“皇上何事吩咐”在耳边吩咐一番心舒气爽回了案后继续批奏折,独留纠结不敢言语的太监总管来福,想起明日要独自面对苏将军的冷酷质问,幽怨望着悠哉的圣上心酸叹了口气。
苏青莲盯着桌上正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离老远就嗅到独有苦涩的药香,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从小农村长大信奉的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吃的药片都屈指可数,未料到在此光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了,抱着“吃药就吃药有什么大不了的心态”故作潇洒尝了一口,扭曲五官默默将药碗放回桌上,这味道不对怎么比前三次难喝!
端起药碗默默对给她极大信任,放心去操劳事物的青衣报以歉意,毫不犹豫起身踮起脚尖偷偷往窗户挪去,刚抬起手头顶的亮光募的一暗,地狱般的声音响起:
“苏小小你在干什么!”
手脚耸拉着被爹爹拎着衣领从开着的窗子提了出去,脚一沾地飞快抱住大腿,双眼含泪可怜兮兮仰头卖萌:
“爹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苏卫国回府吩咐福伯禀明夫人明日太医会诊,放心不下早晨见时身子近来越发消瘦的女儿。原跟福伯都以为是自身的煞气影响女儿,便刻意疏远女儿。哪料想,今日意外发现之事。
进院正撞见小家伙偷偷将药倒掉,本就忧心的苏卫国咬牙狠心好好教训一顿,谁知女儿泪汪汪的一扑一抱,好不容易下的狠心泄了一半,听到问话眼神闪过一丝危险,单手抱起女儿坐在手臂上温柔询问:
“噢?是有人跟小小说爹爹不要你了吗?”
“没人说”苏青莲双手搂住脖子在衣领蹭了蹭鼻涕,扭了扭身远离沾上液体的衣领才回道:“不是不要我,那爹爹为什么让小小喝那么苦的东西,爹爹是要苦死我,再找其他的小姑娘当女儿嘛?”
苏卫国本来目光犀利看着院内丫鬟可能嘴碎的人,听了一连串疑问一愣,低头对着疑问仿若水洗清澈的双眸朗笑出声。
盯着托盘上碗中熟悉的气味,苏青莲内心是复杂的,装可怜卖萌一通折腾,药还是没能逃过,瞥了眼一旁椅子神情愉悦品茶的亲爹,皱着脸眼一闭端起药碗豪气的整碗干掉,扔下碗转身灰溜溜跑走,没敢看桌上撒出的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