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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第二十章失算

      很难得有人有机会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千年前的寺庙里静望天空。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的檀香味儿,展昭觉得现在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有些飘渺。而实际上,这也的确不是他所真实存在的世界。而此地究竟是什么所在,依然没有丝毫概念。
      白玉堂掂量着手里的游仙枕,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展昭。也不清楚这小子究竟在想什么,那会儿李棕旺发病之后,他回到禅房就呆坐在窗边往外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从天上看出花来。有些气闷,又觉得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口撒在展昭的身上,画面感很让人舒服。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之后,白爷还是没能忍住。“猫儿,你干啥呢?”
      展昭的思绪一直在不停的旋转着。没有头绪,也不可能有结果。但是他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心静下来。以前他也经常坐在窗边发呆,想小说的情节,或是干脆只是发呆让自己休息。他不是故意忽略掉白玉堂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刚好相反,之所以他还能不放警惕地完全专心思想漫无边际的问题,是因为白玉堂在,很安全也很安心。
      这几个字的问题把展昭的目光从天边拉了回来。“我在想,李棕旺,不,是李二安到底死了没有。”
      把游仙枕放到床上,白玉堂下地,拉过桌边的椅子凑合到展昭边上坐下。“半个小时一动不动就是为了想这个?”
      展昭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全是。不过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什么头绪都没有。”
      不可否认,有些人的笑容很具有感染力。偏巧展昭就是这样的人,这个既平淡又有些无奈地笑容一下就把白玉堂的气闷赶到了九霄云外。而且随即,白爷的脸上就露出了极度灿烂的笑容:“那你认为李二安死了没有?”
      完全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突然笑了起来,展昭稍微有一些诧异之后,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觉得不怎么好说。理论上,李二安就死在你我的眼前,咱们又亲眼看着他被火化。但这个李棕旺……又确确实实是李二安。即便说是李二安的灵魂寄宿咋李棕旺的身体里,那李二安为什么会说自己被害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而且那样的话,李棕旺刚才的发病就说不通了。他必定还记得李大安是谁。”
      看着展昭微微皱起的眉头,因认真而有些绷起的脸孔,白玉堂不知不觉抬起手,揉了一下展昭的头顶。“李二安当然已经死了,不然白爷那几千块钱的火葬费不是白掏了?”
      扒拉掉白玉堂的手,展昭说道:“我并不否认李二安在现实世界里已经死了。但是……你也不能否认李二安的‘灵魂’并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撤回胳膊,白玉堂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没错。但是你怎么就认定现在在李棕旺身体里的李二安已经在现实世界里死掉了?”
      展昭愣住了:“什么意思?”
      白玉堂说道:“也许在这个世界里的此时此刻,李二安在现实世界里并没有死。也许现在在现实世界里,你和我并不认识。”不知道怎么的,最后这句话他觉得十分别扭。
      展昭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由沉思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空间跟咱们生活的世界时间不一样?”
      白玉堂耸肩:“这我可不敢下定论。不过你记得那个‘既视感’的感受吗?”
      展昭点头:“但是你说,你更愿意相信那是平行空间里发生的事。”
      “所以了,比如相信平行空间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两个空间之间就必然存在着缝隙和时间差。一模一样的空间轨道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何况是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呢?”
      展昭似乎是有些懂了:“就是说咱们两个人的‘灵魂’通过那个枕头,被送到了李二安没有被害死的时间?”
      白玉堂笑道:“大体是是这样吧。具体是什么不是咱俩目前应该研究的事儿。而且想弄清楚很简单,等李棕旺恢复过来之后,问问他关于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玉娇。”见白玉堂憋了半天也没想出名字,展昭忍不住提醒。
      白玉堂立刻点头:“对对对!只要这个女人还存在,而且并没有对李棕旺下手。那就表示这个地方的时间跟现实世界有很大的差距。”说完这个,他突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小猫儿,记性不错嘛!”
      展昭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似乎有些自讨无趣,白玉堂只好转移话题,回身指了一下床上的瓦枕:“你说那个枕头究竟好使不?”
      不明白白玉堂怎么突然把话题拉扯到了那个游仙枕上,展昭略微诧异地歪了下头。“什么……意思?”
      猫!真是像猫!这是白玉堂此时此刻全部的感觉和感受。以前他可从没发现有一个人的动作做出来会这么的让自己想要去揉吧揉吧。意识到自己又想伸手,白爷立刻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谨防自己这个不怎么着调的举动。“那信上不是说皇上和那些太监宫女什么的枕上去都没用嘛?”
      展昭道:“可是你不是说,那个枕头之所以会让包大人过阴破案,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玉堂撇嘴:“白爷说的是也许好不!万事都有无数种可能性。就好像你以前觉得我很讨厌,现在不也信赖起来了?!”
      张开嘴想要反驳,可又实实在在找不到词儿来回击这句话。展昭是个实在人,不是很喜欢用否认来当借口。实际上白玉堂说得没有错,以前自己真的很讨厌他,但是现在这种感觉,不是信赖又是什么呢?“你……反正也说不准。那枕头好使不好使有什么所谓。”
      白玉堂耸肩:“是没所谓。可是你就不好奇?”
      “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够琢磨的了,你说的那个,我还真不好奇。而且如果这个真的也是个能带人到另一个空间的枕头,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对于白玉堂的想法,展昭不是不能理解,而是不会予以支持和赞成。没办法,让他迅速承认通过一个枕头来到了另一个空间,这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事了。再要从这个不是自己所在的空间里再度转移到另一个空间……就算说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谁也不能否认那样的未知非常危险。
      “你就是瞎担心。咱们这不一样随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何况还不见得好使呢。”白玉堂嘟囔着,站起身,返回到床边拿起瓦枕拍了拍。“其实你不觉得,枕过之后也许对跟老和尚交流更容易吗?”
      展昭皱着眉头也站起身,两步来到白玉堂身边抢过枕头:“本来就不需要咱们跟他交流什么,多此一举!”
      白玉堂彻底明白了展昭的坚决:“好吧。那现在无事可做,你不想把白爷闷死吧?”
      一味的坐在房间里等和想也的确不是事儿。但离开吧,他还很担心李棕旺的情况。“只要不出寺就成。”其他的就随便吧,不然这家伙磨磨叨叨实在搅和人。

      在厨房里打听到庙后就有一片竹林,而竹林中有一条清泉之后,白玉堂立刻打定主意,将展昭拉出了庙外。
      鉴于只是在庙后不远的地方,展昭也就默认了。其实他是真想说:“要去你自己去。”可是这几个字在脑海里盘旋了好几次,就是没办法说出口。之前不止一次白玉堂为了能跟自己“形影不离”连椅子都睡了几宿,不就是玩玩逛逛,自己哪儿那么多想法呢?意识到自己居然有些自责,展昭立刻打了个哆嗦,这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抽出腰间的刀拎在手里,白玉堂的眼睛自从进到竹林之后,就再没有离开过地面。展昭有些好奇,问道:“你干嘛?”
      白玉堂停住脚步:“找好吃的呗。”
      展昭动了下嘴角,还是没忍住说出一句调侃的话来:“你还当自己是老鼠了啊?”
      白玉堂丝毫都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蹲下身,扭脸仰脖朝展昭呲牙一笑:“就算我是老鼠,挖出鼠粮来喂你这小猫,你光彩吗?”
      展昭顿时撇了嘴,想回这家伙一句回本,可又实在是接不上好茬口。看来自己果然不适合跟他斗口。“你到底是干嘛?”
      “你看着。”重新将目光放到地上,白玉堂用刀柄在地上扒拉出一个小土坑,然后用手扒拉了几下土。“看到没?这地下面的可比长出来的嫩得多,也甜得多。”
      看到那小土坑里一丁点儿白中带绿的颜色,展昭终于明白白玉堂的意思了。“你还会找笋啊!”
      白玉堂得意地笑道:“在深山老林里,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哪里有东西能吃,白爷可门儿清得很。以后有我在,保准你这小猫儿饿不到!”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白玉堂就是这句话典型的代表人物。“这些你都是跟谁学的?”像白玉堂这种特工……总不会也有学校教吧?
      白玉堂继续着挖掘的工作,同时回答:“我从小就喜欢看各种杂书。有段时间连农业种植都看。当时我妈担心我将来放着家族的产业不管去种田当农民,让我大哥开导了好几次。”说到这些,白玉堂脸上的笑容显得柔和了起来。“有些本事是我师父教的,有些是这么多年做任务的时候自己摸索出来的。不过人和其他动物一样,都有寻找食物的原始本能。只是在现代化的生活里变得退化了而已,等到真被扔到一个完全原始的环境里,心理素质好的一样能活下来。”
      跟着蹲了下来,展昭问:“你怎么会做起特工的?还是这种调查部门。”
      把挖出来的第一颗笋放到展昭手里,白玉堂索性坐到地上,回道:“继承我师父他老人家的衣钵呗。如果没有他,我或许现在跟我大哥一样在公司里受管制呢。”
      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竹笋,沉甸甸地,手中的触感又有些湿润发凉。“你师父?”
      发现展昭对自己的事情产生了兴趣,历来最讨厌别人接触自己私生活的白玉堂竟然有些兴奋。“不是学校老师。就像你写小说里的那种。我从小喜欢武术,所以上小学开始就缠着我爸送我去武术班。二年级那时候有一次参加市里比赛,回家路上碰到的我师父。他硬要说我是练武奇才,要我拜他为师。我也是脑袋一热,加上太小了什么事都不懂,马上就点头答应了。谁知道还歪打正着了。不然哪儿有这一身好本领。”
      这个桥段……还真的蛮像很多武侠小说乃至于电视剧里出现的呐……
      展昭觉得有些想笑:“那说明你师父慧眼识人。”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怎么就平白无故夸上这臭耗子了!
      果然白玉堂立刻咧嘴:“想夸白爷好就直说嘛!”
      展昭无奈地翻了他一眼:“这个笋要怎么找?”
      难道说打岔是这只小猫儿的必杀秘笈吗?!有些扫兴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还打算继续下去打听一下展昭的事的,看来以后再找时机吧。“这里的地比较平,你看哪里稍微鼓出一点儿,用脚踩一下,如果有一定软度的,十有八九就是了。这个笋现挖现烤好吃得不得了。一会儿你就试试白爷手艺吧!”

      尽管在白玉堂的“教导”和“嘲笑”下自己也挖到了几颗好笋,但展昭还是笑不出来。只因为白玉堂这家伙看到溪水里有鱼,立刻就要下水去抓,结果弄得直接坐到水里。也搭着自己不给劲,没忍住笑了出来。那耗子眼珠子一转,当时也把自己拉了进去。
      按理说这时候的天气下了水也不会冷,大不了快跑回庙里换衣服也就罢了。偏偏白玉堂这个家伙非要过一把“大侠”瘾。光着上身穿着淋着水的衣服找来了一堆柴火,一定要架起火堆把衣服烤干。究竟是谁说大侠就得在野外烤衣服来着?
      不过有一件事也的确不能回庙里做,那就是:烤鱼……烤笋……
      也就搭着这两样新鲜的食物现场烤来吃的确味道出众,展昭的心理才平衡了不少。
      回到寺庙的时候,太阳已经坠下了西山。打听到李棕旺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展昭这才算是安心地舒了口气。
      吃了一肚子的“野食”,两个人都没有用晚饭,不过白玉堂还是让庙里的厨师做了两大碗热汤送了过来。
      方丈没有派人来找,就表示暂时还没查到有关的线索。想想也是,要是事情那么简单,还用得着翻山越岭到这地方嘛。
      早早就吹了烛灯,展昭主动要求睡到地上。不然心里老觉得亏欠了这老鼠些什么似的。不管怎么说也要平衡着些。
      展昭坚决的态度让白玉堂无可奈何,隐约察觉到这小子的别扭劲儿来自哪里,他也懒得计较。不过白爷也有自己的坚持。基本上除了留下一条盖的被子之外,其他的都舖给了展昭。
      只是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展昭发现自己身上又多了一层被子,而白玉堂则什么都没盖的依然熟睡着。心里有些奇怪,有些别扭,但是更多的则是意外和不可否认的暖意。自从爸妈去世之后,白玉堂是第一个处处都为自己着想的人,哪怕这或许是因为大哥的邀请,白玉堂的责任。
      但当白玉堂醒来之后打了个喷嚏,展昭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干嘛把被子给我!你看,冻到了吧!”
      白玉堂看着展昭,很明显嘴角在抽搐:“你当白爷乐意啊!分明是你这臭猫睡觉不老实,在地上还抢白爷的被!!!”
      被这句话“吼”得愣了一下,展昭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有这么大举动。不可能啊,上学的时候在宿舍里,也没人说过自己睡觉不老实啊?而且如果真是那样,现实世界里,自己不早把白玉堂踹到地上去了?
      见展昭被自己唬住了,白玉堂暗自发笑。不过表面上他可不能露出来。“别琢磨了!嘴里干得很,你看看茶壶里还有水没有。”
      展昭赶紧起身倒水。脑袋里想的事却一直没放下。白玉堂应该不会骗自己吧?如果是他给自己盖了被,干嘛还说是自己抢的?就为了吼自己发威?这家伙虽然性格讨厌得要命,可还不至于无聊到这种程度。想来想去,心里窝囊得不得了。刚才还感慨这臭老鼠的好,尽管白玉堂不可能知道自己想过什么,可还是觉得十分尴尬。
      接过展昭倒来的水,白玉堂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真凉快!再来一杯呗。”
      突然发现白玉堂脸色有些发红,展昭立刻伸手扶住了对方的额头。“你有点烧。先下来,我把被子铺好你盖上被躺一会。我去找大夫。”
      看着展昭忙忙活活地把被子重新舖回床上,然后又给自己倒水的模样。说实话,白玉堂是真觉得有些愧疚。本来骗这小猫儿是有其他的用意,但没想到收获的第一项竟然让自己心里甜滋滋儿地那么好受。所谓的愧疚……日后白爷再补回来也就是了。不过这大夫,还是甭找了。不过是自己点了两个穴道才至发热而已,那喝苦药汤子的事儿……绝不是他白玉堂所好。“别折腾了。哪儿有那么金贵,发烧就得吃药了?昨天晚饭就没吃,还是赶紧填饱了肚子再说吧。”说着拿起衣服一件一件地穿,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展昭。
      展昭叹气:“要不是你昨天非要烤了火再回来,怎么会这样!”
      白玉堂撇嘴:“唉呀,都说没事儿了!这么罗嗦。”
      展昭瞪眼,可还没等他说话,耳边就听到敲门声:“二位施主,斋饭预备好了,是送过来,还是二位到饭堂?”
      打开门,展昭朝小和尚点了下头:“麻烦小师傅送过来好了。哦对了,麻烦再送来一碗姜汤。”
      小和尚点头:“对了,方丈方才有话,请二位大人用过早饭后到后院儿有事相商。”
      展昭道:“劳烦小师傅了。”

      在展昭的监视下一口气喝完了一大碗姜汤,白玉堂终于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胃涨得不得了。
      “一会儿也不知道方丈要跟咱们说啥。”把三个空碗罗放在一起,展昭叹道。
      白玉堂皱了下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谁知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
      见白玉堂这样,展昭赶紧问:“怎么了,头疼?”
      白玉堂点头:“太阳穴一蹦一蹦的。没事儿,走吧。别让人等久了。”
      展昭皱着眉头,见白玉堂站起来之后继续揉太阳穴,说道:“不然我自己去也成。你睡一会儿吧。把两层被子都盖上,实在不行还是去找大夫吧。”
      白玉堂摇头:“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头疼而已,又死不了人。”
      听完这句话,展昭莫名其妙有些发火:“我不过是去跟方丈说几句话,难道就能死人了?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别折腾了,都不知道你在这里生病,会不会对现实世界有影响!快回去躺着!”
      第一次发觉展昭居然也有说出话来让人无可反驳的气场。白玉堂心里边偷笑,但是也有些不明所以地偷偷发甜。“那你小心一点儿,你现在武功招式还不会,内力也运用不好,如果有危险立刻跑回来,别自己动手。”看吧,始终还是不能放心呐……
      展昭叹了口气,推搡着白玉堂到了床边:“知道啦!”
      看着展昭离去的背影,白玉堂叹了口气。顺手从脚底下拿起装着瓦枕的包袱,微微一笑:“速战速决,应该不会被这小傻猫发现吧。”

      事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方丈叫白玉堂和展昭过去,并不是因为古籍中发现了什么。所以这次的“会谈”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半个小时之后,展昭就离开了后院儿的经阁。
      快步急走,展昭现在心里边乱七八糟的。随口一句打探到的消息,把本来就没考虑好的局面搅和得更加混乱了。他现在满心里都只有一件事,就是赶紧跟白玉堂说。情况跟他们预计的有很大出入。甚至可以说到了诡异的程度。
      但当展昭回到房间之后,眼前的情形让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白玉堂此时正枕在包大人那个游仙枕上呼呼大睡,身上并没有盖什么保暖的被子!而且看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挺舒服。
      “白玉堂!!”突然意识到这老鼠有可能是装病,可此时此刻,他连这三个字都不敢大叫出声。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心里埋怨着,却掩饰不了满脑子的担心。快步来到床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伸手抓住了白玉堂的腕子。热乎乎的温度有力的脉搏,展昭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
      坐在床边,手一直没有撒开。如果可以,他很想把白玉堂叫醒,然后胖揍这混蛋一顿!但实际上他办不到。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是该祈祷这个游仙枕只是普通的枕头,还是该祈祷白玉堂可以快去快回。总之脑袋里本来混乱的一片,现在全部变成了“白玉堂怎么还不醒”这一条信息。
      等待的时间总是会变得十分漫长。就在展昭急得七窍生烟,眼圈发红的时候,白玉堂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并且想要抬胳膊抻个懒腰。
      发现自己的腕子被展昭攥在手里,白玉堂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小猫儿准得发飙了。“猫儿,回来得挺早啊。”
      看到白玉堂嬉皮笑脸的模样,展昭真的忍不住了。松开手一把拎起白玉堂的衣领子,挥起拳头就往下砸去。
      白玉堂手疾眼快,赶紧伸出巴掌截住展昭的拳头。“展昭!你疯啦!你现在有内力,这一拳下来是想给白爷破相吗!!!!”
      被白玉堂仅仅钳在掌心的拳头进退不得,展昭气得有点哆嗦:“白玉堂!你!你这混蛋!!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见展昭真的火大了,白玉堂皱了下眉头,缓缓地松开了手中的拳头:“这不是没事儿嘛。”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所以他微微一笑:“怎么,怕自己一个人回不去呀?”
      展昭是第二次知道自己的动作之快,等当他听到白玉堂一声大叫之后,拳头已经实实惠惠地砸到了白玉堂的肩头。
      看着白玉堂忍着疼,又瞪起眼睛的模样,展昭都知道自己有些失常:“回不去?我有什么所谓!我到哪里都是一个人一条命,活什么地方不一样!你呢?你在豁出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爸你妈还有你大哥?你是一个人吗?!!”
      意识到自己选错了调节气氛的话,白玉堂同时也被展昭的表情震撼到了。“展昭……”
      没有让白玉堂把话说完,展昭卸掉力气重新坐回床边:“你知道亲人突然在眼前消失再也不可能出现是什么滋味儿吗?”
      彻底的哑口无言,白玉堂真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嘴巴。完全不自主地伸出双手去握住展昭略微有些抖动的双肩,这是第一次,白家二爷从心往外地心疼并且知错。“下次我再也不会了!对不起,以后我会记得,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停顿了片刻之后,见展昭红着眼睛故意不看自己。白玉堂再一次凑近,贴在展昭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以后,你也不再是一个人。”
      平静了好一会儿,展昭才发觉自己和白玉堂的姿势不太正常。明明是自己在教训这个混蛋,怎么就成了他在安慰自己?我用的着他来安慰嘛!心里的气因为白玉堂的道歉和自己的发泄消失了大半。其实想想,自己还真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好……好使吗?”
      耳边听到展昭的问题,白玉堂重新坐回床上。“不知道啊。‘梦’里面只有一片废墟。连个活物都没有。你呢?那老和尚都说啥了?”
      “就是问在送去皇宫之前,游仙枕有没有被什么人接触过之类的。我就说当时外出办案,一概不知。”
      “回答的真聪明!”意识到展昭的气消了,白玉堂暗自长出了口气。这小猫儿,心眼子里头还真是没有自己,只有别人呐。
      突然想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展昭的目光重新放到白玉堂脸上,自己的表情立刻紧张了起来:“对了,我随口问了一句关于李棕旺的事。云方大师说,李棕旺在大约一年多之前被自己的妾氏连同奸夫刺杀过。那次整整昏迷了三个月,差一点儿就死了,所以现在身子骨儿才会这么差。而那个妾氏的名字……就是玉娇。”
      白玉堂立刻皱了眉头:“猫儿,咱……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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