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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护花使者 ...

  •   慕云汉心里暗道“不好”,一把推开原定疆的手,走到沈涟漪面前,情真意切道:“叫你的鸨母来,我要为你赎身。”
      原定疆瞪大了眼,语气都吓变了:“小白脸子,你是认真的么?!”
      “哦?为我赎身?”沈涟漪玉藕似的臂膀勾住了慕云汉的脖子,软软的唇几乎要贴在他脸上,一双机灵的眼儿将他眼中细微的抗拒和排斥尽收眼底,她柔媚笑道:“莫非我看上去像是个蠢的?你二人竟敢在我面前乔装作态!为我赎身也可以,只不过你现下便陪我一夜,我便跟了你。”
      他身子一僵,一向清醒的脑中因为她的贴近变得怪异纷乱起来。
      原定疆急忙阻拦道:“你别听她激将你,这事儿你比较吃亏!”
      沈涟漪不期他这样说,忍不住掩面一笑,随后又飞快收敛笑意,一根白嫩的手指冷漠地点在慕云汉胸前将他推开:“自从我被清风教的人掳走未遂后,不知有多少不自量力的人来探我的口风,你们,怕也是其中一支吧?我也是一时心软,看你一张俊脸才出来见客,只是,你若无意于我,便趁早走罢!我无可奉告!”
      她说到后面,已经拍案而起,粉嫩的指尖直指向大门,示意二人赶紧滚蛋。
      原定疆清清嗓子,低声对慕云汉道:“那要不,你就委屈下陪她睡一宿……”
      “滚!”沈涟漪发飙了。
      “沈姑娘,”慕云汉虽饮了酒,思绪犹有些恍惚,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道:“我不是官府的人……”正说着,他便听到暗器破风的声音,当即喝道:“小心!”随即将二人压向桌下。几乎是贴着他们的头皮,“咻咻”飞过去了几枚暗器,原定疆抬头看去的时候,只见竹子上钉着三枚冰针,很快便化得无影无踪。
      然而还不等他们起身,便有一蒙面人跳了进来,一言不发,便持剑刺向沈涟漪。
      “呔!”原定疆及时把案上的铜镜掷向那人,蒙面人闪躲之时,剑锋便失了准头,慕云汉紧接着一脚重重踢在他手腕上。
      “桄榔”一声,剑应声落地,那蒙面人大约察觉了这二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嫖客,丢下一颗烟雾弹便转身逃了。
      “咳咳,沈姑娘,你没事吧!”慕云汉急忙扶着沈涟漪远离窗边。
      沈涟漪脸色发白,扶着他结实的手臂坐下,却说不出话来。
      慕云汉与原定疆交换了一个眼神,温声道:“那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杀你,之前也发生过此事么?”
      沈涟漪惊魂未定闭上眼,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许久不见客了,一直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
      “沈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请原谅我二人方才有心欺瞒于你,但你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恐怕要有生命危险。”
      “你到底是谁?”沈涟漪亮盈盈的眸子盯着他,索要一个回答。
      “在下通云港舵主慕渊,姑娘若是长久在此地,应当听说过我的名号。这位是原大虎,是瀚澜城的捕督,特来查人口失踪一事,我二人若有唐突姑娘之处,还请见谅。”
      原定疆听着他睁着眼儿说瞎话,脸上竟然看不出一点端倪来,觉得自己又对这个两面三刀的白脸有了新认识!
      而沈涟漪闻言只是默默无语,也不知在想什么。
      似是怕她怀疑,慕云汉将自己的玉牌递给她:“这是我的字牌,你拿着这个字牌可以随意差遣周遭武馆的武夫。而我所想要知道的,不过是一个线索,查明真相而已。白岸楼是妓坊大户,失踪了两个雏妓,又试图掳走花魁,自然沸反盈天闹得大家都知道,我只怕还有一些小馆,即便丢了人,不值钱也就罢了。”
      沈涟漪冷笑:“朝廷会关心我们这些花柳女子的事?我又怎知你不是清风教的同党。”
      原定疆怪道:“什么清风教,咱们听都没听过。”
      “沈姑娘,我无法自证。其实今日我本不急着要你给我一个答复,只是方才之事你也看到了,我只怕你继续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所以,我倒想肯请你帮我这个忙,作为回报,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你若助我们破了此案,或许那个清风教也可以一并铲除,对你来说,何尝不是好事?”
      慕云汉此言恳切,加之他容貌便有俘获人心的天然效果,故而沈涟漪看上去已不那么排斥,但她仍蹙眉道:“我要怎么帮你?帮到何时?难不成你需要的时候,我便什么都不管,抛下白岸楼去助你?”
      慕云汉道:“你我以一月为限,我按照你的身价付与你等价的酬劳。”
      沈涟漪犹豫一会儿,叹道:“罢了,我这些年的积蓄,赎身也绰绰有余,不差这一个月。若真能救回失踪的姑娘,也算是善事一件。只有一样我要问你们,”她眯起眼睛,妩媚地目光略过原定疆,“这位黑脸的,怕是已经有了妻室了。”
      原定疆冷笑道:“我没有妻室!”
      “那便是有心上人。”
      “唔,你倒是会猜……”不愧是迎来送往的花魁娘子。
      沈涟漪又看向慕云汉:“你呢?可曾婚娶?”
      “不曾。”
      “有无心上人?”
      “并无。”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确认他没有说谎,这才嫣然一笑,恰如春晓花开一般,“那就好,我只怕你带着我,叫你妻妾吃味,撒起泼来我可招架不住。”
      原定疆急忙作保:“你放心,小白脸子他冰清玉洁的,姑娘小手也没拉过!你放心!”
      沈涟漪看慕云汉瞪他,愈发笑得花枝乱颤,道:“那我便去收拾一下东西,同鸨母说一声。”说着,妖妖娆娆地起身,衣袂翩跹向一旁去了。
      她一走,原定疆才松了口气,道:“成了。只是你方才那一下踢得真重,勇叔估计手要伤了。”
      慕云汉苦笑:“这妓坊女人见惯了百样人的,眼睛不比鹰眼差多少,做得假了,叫她看出破绽来,又如何?我回去向勇叔请罪便是了。倒是你,若不是你中间添乱,勇叔何必出手!”
      “我早说了我不如柳景元会装,你偏不信!那你要把她安顿去哪里?和我们住一起吗?我怕她日日听我们说话,看出些门道来。”
      “那也只好将她安置远一些,她是重要的证人,我看她的模样,好像知道些什么没有说……”他不自觉望向沈涟漪走去的方向,低低道:“她倒也是幸运,这么久了都没有出事。”

      说了两三句,又闲坐了一阵,沈涟漪蒙着面纱复又回来,手里已经拎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皮:“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只一样,鸨母说明日我还需过来唱几支曲儿,不可拂了贵人的面子。”她说着,自然而然地将包袱丢给了慕云汉提着。
      原定疆一脸捉狭的笑,挤眉弄眼道:“护花使者,快给拎着吧?”
      慕云汉瞪了他一眼,接过包袱来挎在肩头。沈涟漪满意地盯着他,笑得像一只吃到兔子肉的狐狸。
      跟着两人上了马车,沈涟漪慢慢说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正月十五日那天,白案楼来了几个穿着十分讲究的客人,点名了要沈涟漪同两个新来的未破瓜的小丫头去外府。老鸨本来不同意,可是眼见得对方出手实在阔绰,便还是应了。沈涟漪虽说名义上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是那也只不过是青楼的噱头而已,遇到真正的权势大户,又怎么可能将钱拒之门外?
      沈涟漪叹气道:“所以,我便同那些人去了。只是点我的人似乎十分神秘,我和两个姑娘一路都被蒙着眼,入了室内才肯给我们摘下眼罩来。我当时还以为,是官宦人家的家主,所以如此避人耳目。可是谁知,那人竟然对我全然无兴致,只是喜欢那个两个小的。我弹了一会儿琴,发觉也并没有人在听,就想着四下转转……没想到转到后面去就是一间书房。我看了下,也没什么重要东西,但是当时就有两个人发现了我,并且脸色凶狠。”
      沈涟漪毕竟是阅人无数的姐儿,那两个人的眼神中的杀气纵然她没见过类似的人,也知道来者不善,没来由地叫她心中警铃大作。“那个书房一定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但他们当时可能还没得了命令,所以后来还叫人送我们回去。我路上实在是不安,就找了个借口先下了轿子跑了。但是,你们大约也知道了,他们还是追来了,我记得,大约有七八个人,只是我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还是被人救了,只是那两个同我一起去的姑娘……我再未见过她们……”
      “救你的人是?”慕云汉听到此处不免有些怀疑,深更半夜,追杀沈涟漪的人不止一个且穷凶极恶,谁敢这么大胆子救她?
      沈涟漪摇摇头:“救我的人是个姑娘,看她穿戴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她救了我,不问我,也不许我问,我既然承蒙她的救命之恩,也就不好再暗地里去打探人家的情况。所以养好了伤后,我就被送回白岸楼了,其实在你们今日来之前,我也曾有两次差点丧命,所以我已经不接客人许久了。”说到这里她悲戚的眼波突转风流,睇着慕云汉笑道:“今日算是破例,慕大哥实在是俊俏,便是我见惯了风月,也喜欢得紧……”
      在原定疆捉狭地眼神中,慕云汉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慕大哥……”沈涟漪一脸勾心心魄的笑,突然起身坐到他身边,硬是把原定疆挤去了对面,她抱住慕云汉的胳膊,娇滴滴道,“方才还好好的亲香着,还要为奴家赎身,怎的突然就这般冷情不理人了?”
      慕云汉惊悚地抬起胳膊来,像是甩章鱼一般甩掉了她的小爪,又坐得离她远了一些,耐着性子解释道:“方才是为了不叫你多心,且我喝了那酒……如今既然已说开了,你又何必要我继续作态。”
      她又黏黏糊糊地凑上去:“可我就喜欢你作态,我就是为了看你作态才来的,你好歹别板着个脸儿,人家看了会害怕嘛……”
      原定疆被她的肉麻激得打了个冷战,粗鲁地搓了搓胳膊,简直恨不能搓下一层皮似的。这女人要是会害怕就好了,他们不知道能省多少气力!
      这一刻他还挺佩服慕云汉的,他是怎么能保持着这么好的涵养没有掐死这个女人的?

      他们三人回到沁园的时候天色已晚,但原大花和柳景元一行却还没回来,勇叔的手腕被踢伤了,故而也没有露面。院子里冷冷清清,倒也适宜安置这个麻烦人。
      慕云汉将她安置在内院里的一间偏房里,又转而向原定疆道:“你保护好沈姑娘,她现在是非常重要的诱饵。”
      原定疆怪叫起来:“等等,关我屁事?你怎么不看着她?”
      慕云汉认真道:“你有经验。”
      原定疆又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我有什么经验?”
      “你不是与楚仪姑娘打过交道?女人都一样,你那经验刚好此番用上。”
      原定疆被他的鬼才逻辑噎得说不出话来,皮笑肉不笑地拍拍他的肩膀:“相爷,天下无不是的学问,这女人也是学问,你这么聪明,快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学学,回头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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