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回笑》顾名思艺

2、第二章 生病

　　半饷也没听到脱换衣服的声音，和尚有些疑惑的转动了一下僵硬的头颅，双眼半睁。正好看到叶千结把长发拢到前面，后面的身姿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那是不逊色于女性的身材，窄腰翘臀，肤似白玉。

　　缘生惊得连忙又闭上双眼，心房蹦蹦直跳。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神仙玉骨。

　　叶千结把潮湿的衣服拧干，擦拭身上和头发，然后才披上那斗篷。

　　那斗篷很大，能完全包裹住叶千结的整个身体，连脚都遮掩上了。但是再怎么大，它前面也是敞开的，叶千结尴尬的靠在墙壁，背朝缘生那边，遮掩着凑往篝火旁。

　　叶千结并没有回到缘生旁边，而是躺在了他的对面，能被篝火的温暖罩住，也不是很靠近。

　　他侧躺在地上，一手拽着下面的斗篷边，然后让上面的斗篷边自然的搭在他身上。身体逐渐温暖起来，精神上疲惫的倦意也就席卷而来。

　　没过多久，叶千结就恍惚的睡着了。

　　“额…痛……”轻微的呓语唤来了在外的缘生。

　　缘生脸色微红，面上还铺着一层薄汗，看起来像是刚练过武。他看着脸色潮红叶千结，蹲下身触碰他的脸颊。

　　因为刚练完武有些放松的表情立马紧绷起来。

　　外面已经近了黄昏，大雨还未停下。听着叶千结有些痛苦的低吟，缘生毫不犹豫的套起一旁的蓑衣斗笠，拿过锡杖，脚步很坚定向外走去。

　　叶千结是被渴醒的，而且他一睁眼就看到了眼前的水袋。他摸摸自己的额头，轻叹一口气。

　　果然是发烧了。

　　篝火有些变小，他缓慢的站起身，踉跄着脚步给它添木材。

　　看着木材的数量，那和尚应该是在雨前就准备好的。

　　叶千结皱了一下眉，脑子的轰鸣和眼前的眩晕让他不能再想太多的事情，只是他想知道身旁的那个和尚去哪了。

　　他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去，天已经黑了，外面阴风怒号，树木飒飒作响。不知道是因为发烧神志不清，还是真的怕黑，叶千结潮红的脸有些苍白，又慢慢的退回有光亮的室内。抱着腿蜷缩在篝火前，只能看到这片火光。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里其实和外面一样黑。

　　尤其是有火光在，那种草木皆兵的感觉更加强烈，但是他更加不敢弄灭火光。只能顶着一张潮红的脸，汗出如渖的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紧绷着神经不知道做了多长时间，只是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每次都要昏迷过去，但是眼神一落在漆黑的地方，神经立马又紧绷起来。

　　“呜…”叶千结把头埋进腿间，脆弱的低泣出声。

　　看起来是被烧的不轻，真正的神志模糊了。

　　发烧的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看不见了，那四周的声音就听得更明显了。

　　嗒…呼……模糊不清的声音传进叶千结耳朵里，吓得他立马拽着斗篷蜷缩的更紧，连耳朵都给捂上了。

　　缘生脱下蓑衣斗笠，把锡杖放到篝火旁。疑惑的看着叶千结可怜的蜷缩在那里，走过去想要叫醒他。

　　手下的身子一抖，缘生诧异的看着双眼通红还有些潮湿的叶千结。和尚生的轩昂伟岸，就连半蹲腰身也挺得笔直。

　　叶千结看着是缘生，像是溺水之人看到水面上的浮木，紧拽着缘生的手臂，埋首在他胸前。

　　缘生也感觉到叶千结的状态不是很好。他老实的坐在他身旁，任由他倒在自己怀中。而他却是脸色羞红，手足无措。

　　有人在身边的叶千结也不再害怕，喘气声逐渐变得粗重。

　　缘生有力的臂膀把他抱起，轻轻拍打他的脸，把采来的草药放进他嘴里想让他吃下。可是叶千结已经烧到虚脱的地步，连能不能清醒都难说，更何况有力气吃药了。

　　这里不是城内，没有药堂煮药，只有需要咀嚼的新鲜草药。

　　缘生纠结的看了看叶千结吐出的草药，又看了看他干裂的嘴唇，脸色一沉把草药塞到自己嘴中。

　　缘生照顾了叶千结整整一天，一天内叶千结一直低烧不醒，嘴里不停的呓语，说着缘生听不懂的话。直到第三天清晨，叶千结才彻底清醒过来，烧终于退了，身子还是虚弱的很。

　　“缘生…”叶千结声音嘶哑。

　　缘生扶起他，慢慢的喂他喝水。叶千结感觉紧绷的嗓子慢慢变得湿润，又缓缓张口，神色复杂的看着缘生。缘生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水袋，做出一个行走的动作。

　　叶千结点点头，又躺了下去。皮肤摩擦衣服的感觉让他一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直勾勾的盯着缘生。

　　缘生俊脸一红，闭着眼睛摆出穿衣服的动作。

　　叶千结明显松了一口气，轻声笑道“谢谢你，缘生。”那是很认真的道谢。

　　缘生也收起了尴尬的脸孔，朝叶千结合竖着掌无声吐字。

　　看着他慢步走出去，叶千结神色不自然的拽了下衣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