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侠骨柔情》杰语

37、番外四：梦魇

　　蝴蝶谷

　　“这是哪里”纪晓芙好像坠入了一篇虚空之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纪晓芙却清楚的知道，现在绝对是在梦中，只是今日的梦好生奇怪，往常她的梦中，多是昔年那个桀骜的杨逍，那月余的回忆，然而今天，却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在迷雾中走着走着，渐渐身边的景物清晰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跟着直觉向前走，渐渐的一个房子的影子显现出来，“杨逍”虽然离得很远，但是纪晓芙一眼能够认出坐在屋檐下的男人是杨逍，纪晓芙鬼使神差的朝着杨逍走去，纪晓芙发现，杨逍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说话，所以，她便大着胆子的站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杨逍，他似是在回想着什么，忽的一滴眼泪落下，嘴角强扯出一丝笑，但是他的眼睛却饱含着悲伤，他好像一直在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的眼睛瞧向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他的手下是他最喜欢的那把琴，纪晓芙看着杨逍想要抚上琴弦却又收回的手，他始终没有弹出琴音，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神色之间似是强忍着悲痛，他一把抓住了琴弦，一阵凄厉的声音滑过，纪晓芙心痛的捂着嘴，琴弦尽断，杨逍手上的血顺着断弦滴下，她急切的想要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但是手却穿过他的身体，她怎么忘了，她根本就触碰不到他，纪晓芙一转头，却又见杨逍自嘲的在笑，不只是笑自己还是在笑她，他的声音传过来，纪晓芙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口中也能传来这样无可奈何的声音，他说“晓芙，我好像…不会弹琴了”，他离座而去，手上的鲜血顺着指尖滴下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色印记，她想要伸出手抓住他，但是眼前的杨逍开始模糊，不过眨眼间，她好像又到了什么地方，这是一处山谷，但是似乎人迹罕至，“别过来，有人要暗算你”，一声喊叫传来，她听的出来，这分明是无忌的声音，无忌怎么会在这里？疑问涌上心头却被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所打断，她看过去，那赤手空拳，以一敌二却能轻松胜敌不就是杨逍，比起离别的时候，他的年岁似乎长了不少，他续起了胡子，但是眉眼间依旧是当年那个俊美的不可方物的光明左使，只是比起从前看上去倒是沉稳了许多，但是他眉眼间，为何藏着抹不去的哀伤，不过三两招，他便胜了，她看着无忌跑过去，她这才发现，无忌的身边，是不悔，小小的脸蛋，却让她看着心疼，两个孩子瘦的不成样子，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满藏着畏惧的不悔，她记忆中，年幼的女儿不管在什么时候眼中都有着不服输的倔强，可是现在，她彷徨无助的躲在无忌身后，仿佛只要一点小小的声音就能惊到她，面对踱步前来的杨逍，她竟被吓得啼哭不止，直往后面躲，她瞧着眼前的一幕，原来在这个梦境里，她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她被师傅杀了，只留下小小的不悔，拜托无忌将她送往坐忘峰，“晓芙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从讶异到激动，原来有了女儿，他会这样开心，但是紧接着得到的便是她身死的消息，彷徨无助的何止是不悔，现在的他不也是一样，他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满心悲恸神色恍惚，他好似陷入回忆之中不肯出来，连仇家的趁虚而入都没注意，稚女的哭喊，他终于被拖回到了现实，他抱着女儿坐在那里，稚女年幼，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捏“爹，你笑的好傻”，纵使椎心蚀骨，但是为了不惊到女儿还是强忍出一丝笑容，但是那笑容，看着好傻，好苦，纪晓芙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这般残忍，虽然杨逍在女儿面前掩饰的很好，但是她看的见，刚刚被不悔拉回现实的那一刻，那睁开的一双眼，却已经没有了亮光，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后来，身边的景物在不断的变化，但是不变的是，她看到的每一处，都有他，没了年少轻狂的他，不再意气风发的他，满身沧桑的他，被她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他，在这迷雾之中，她又瞧见好多画面，他被所有人误解却连解释都不愿，曾经是不屑，而现在，是没有意义，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苍老，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他要将女儿送下山，这是在梦境中她第一次见他端起酒杯，却只见他抿了一口就放下“晓芙，我好像喝什么酒都没味了”，后来，光明顶上的质问，提起她，真正为她心痛的只有他们父女，爱之深，伤之切，痛入骨髓，纪晓芙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杨逍临终时的样子，即使是强撑着身体也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他带着一坛酒过来，说是女儿的喜酒，他刚打开酒坛，准备入口，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最后却是将酒放在了墓前“瞧我，年纪大了，竟然忘了你不能饮酒的，若是长了红疹又要难受了，但是这毕竟是女儿的喜酒，你喝不了，闻闻总是行的”，说罢，杨逍撩起衣摆，靠着她的碑蜷缩在她的墓旁，形销骨立的样子甚是凄凉，只听他絮絮叨叨的说道“女儿出嫁了，明教的使命完成了，晓芙，我可以放心的来陪你了”说完他呵呵一笑，从心口掏出一样物什，纪晓芙认得，那是当年她划伤他的簪子，上面的颜色已经掉了，没有了光彩，杨逍细细的摩挲着这根簪子，却将簪子的另一头对准了心口，“杨逍，不要，不要”纪晓芙大声的呼喊着，但是杨逍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声音，她也触碰不到杨逍的身体，“晓芙，你不用担心我会曝尸荒野，我框了不悔在谷中为你摘花去了，一会就过来，她会将我与你合葬的”，簪子其实并不尖锐，但是杨逍却用了十成的内力挟着簪子，一根簪子竟整支都没入胸口，杨逍没有流太多的血，但是心脉已经全部被震断，他的手无力的垂下，脚边，是他带来却始终没饮的女儿红，纪晓芙蹲在他面前，“杨逍，杨逍”，他这一世都活在她的影子里，到死都不肯离开，这是梦，这明明是梦啊，但是为什么心这样的疼，眼泪朦胧之际，眼前的杨逍连同她的坟一起在渐渐的消失，身边的景色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迷雾朦胧的状态，她好似回到了虚空之中，“咚咚咚”耳边传来了敲门声，晓芙猛的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身上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的衣裳全都湿透了，“晓芙，晓芙，快开门，出事了”，外面是胡夫人，看这样子应该是有急事，晓芙着急忙慌的披了一件衣服就出了门，“胡夫人，出什么事情了”胡夫人将信送到她跟前“晓芙，不悔的飞鸽传书，杨左使…杨左使怕是不行了”听到胡夫人的话，纪晓芙踉跄的已经有些站不稳，“杨…杨逍”纪晓芙拿起胡夫人递过来的信，手颤抖的不像样，重伤…郁结于心…昏迷多日…命悬一线，怎么可能，他那样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倒下，纪晓芙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胡夫人，这药…这药…”胡夫人看着纪晓芙慌乱的模样，“你快些收拾一下，青牛已经在准备了，纪晓芙心急的要命，穿好了衣服就急急的带着药出发了，“杨逍，你一定要撑住，等我”

　　看着纪晓芙一骑绝尘而去
　　“青牛，杨左使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跟前两个神医跟着，死不了”
　　“我看不悔信上写的挺严重的”
　　“他要是真伤的那么厉害，不悔那丫头肯定直接给我飞鸽传书，而不是巴巴的让她娘去送药，我敢肯定，杨逍那小子绝对活蹦乱跳的”
　　胡夫人略有些同情的看着纪晓芙的背影
　　“哎，摊上这么一对父女，晓芙以后怕是要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