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叔魔性相吸》执破

78、交代

　　郁凌一听百炼承认是他杀了东方天齐，又回忆了东方天齐被杀前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当时先是周耷失踪，东方天齐和长宿派联合起来将罪名扣在百炼头上，说是周耷与百炼有宿仇，又在除魔大会上将百炼和花渐落之间有纠葛的秘密讲了出来，所以百炼将周耷杀了。

　　后来，有天衍派弟子亲眼看到东方天齐和周耷在小碧湖会面，后来东方天齐便被人抓破喉咙而死。当时便传言说是周耷杀了东方天齐，但是事情疑点很多，主要是周耷既没有杀东方天齐的理由，也没有杀东方天齐的本事，即使是有人见到东方天齐和周耷会面，但当时人们都不信是周耷杀了东方天齐。

　　郁凌和天衍派、钟家众人一样，疑惑地看向百炼，等着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出来。

　　百炼被众人这么看着，神情十分淡然，好像他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了，他会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东方天齐跋扈无礼，我忍他好多年了，他不惹我就算了，除魔大会上他想要除掉我控制无稽山，我岂能容他久活？”百炼说着，愤恨地看着天衍派一干人。

　　武涉咬牙切齿地看着百炼：“接下来呢？一个周耷是不可能杀了东方掌门的，你到底是在周耷身上施了什么妖法？”

　　百炼冷笑地看着武涉：“哼，当时周耷失踪，东方天齐怪到我头上，分明就是故意找我茬，我就干脆坐实了这个恶名，把周耷给杀了，不，也不算杀他，我只是留了他这具身躯供我使唤。”

　　郁凌听到这里，想到他曾经被人约到玉帘阁，然后遇上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那东西一上来便对他狠下杀手，当时他便觉得那东西的身躯很是眼熟，难道那便是周耷？

　　郁凌向百炼这边走了几步，问道：“你是把周耷练成了凶尸？”

　　众人一听凶尸，都惊叫出了声。

　　修真界的人都听说过，魔宗有种秘术，能抽去一个人的意识，然后控制那人的躯体杀人，手段残忍至极。

　　武涉骂道：“百炼，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伪君子，竟然和花渐落勾结在一起练这些见不得人的魔宗妖术！”

　　“东方天齐一心想杀了我控制无稽山就是君子所为？”百炼立马反问道，“我和他不过是彼此彼此，他对我不仁我便对他不义，最后他斗不过我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百炼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周耷就是个天生的奴才，用起来简直太顺手了。我模仿周耷的笔迹给东方天齐写了个字条，将他约到小碧湖，东方天齐怎么也想不到他眼前的周耷不是原来的周耷了，周耷对他出手，他根本没一点防备。”

　　郁凌回忆在玉帘阁周耷向他出手的情形，那手法又狠又准，而且指间喂毒，瞬间将人麻痹，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

　　郁凌问道：“后来你是不是划破了周耷的脸？”

　　“不错，他这张脸迷惑一次东方天齐就够了，再留着只会是麻烦。”百炼冷冷地说道。

　　“那后来呢？周耷如今身在何方？”郁凌好奇道。

　　“呵，早就尸骨无存了，后来我顾不上他，不想留他了。”百炼不耐烦地回答道。

　　人群中发出一阵啧啧的叹息声，听到百炼所做的这些事都觉得很是寒心可怕。

　　武涉听百炼说完，觉得是时候向百炼出手了，但是他又很没底气，毕竟他的功力在修真界是不值一提。他侧过头看着钟尧初，想看钟尧初现在是什么反应。

　　钟家几人足以和百炼对抗，但是钟尧初向来是表面威风，真到了紧要时刻又容易胆怯，他回应地看了武涉一眼，又朝着百炼看去。

　　百炼看着钟尧初笑出了声：“哈哈，钟尧初，你们钟家就会跟着天衍派屁股后面跑，如果我告诉你你侄儿钟子奕就是我杀的，你会不会跑在武涉前头来杀我啊？”

　　钟尧初惊得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话才说出口：“你……百炼，是你杀了我侄儿，不是花渐落？”

　　钟尧初对钟子奕这个侄儿向来没什么感情，他气愤的只是百炼杀了他钟家的人，扫了他的面子。

　　郁凌听百炼说到钟子奕，当时那种痛心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钟子奕死时的样子立马出现在他眼前。他走到百炼跟前，怔怔地看着百炼，问道：“你说清楚，真是你杀的子奕？”

　　“那小子和我无仇无怨，杀他纯粹是他运气坏。我只是想杀个钟家的人，挑挑事端，刚好这小子不会什么功夫，又不在钟家，杀他最为容易。”百炼轻描淡写地答道。

　　郁凌回想钟子奕死时的情形，很明显是死于引咒术，所以钟家的人会以为钟子奕是花渐落所杀，便问道：“你杀子奕既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偏偏要用引咒术，让大家误以为是花尊主杀的人。”

　　百炼被这么一问，脸上现出难堪神色，很明显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个，是我和阿落之间的事。”

　　郁凌猜想，这么多年花渐落都不现身，直到除魔大会之前才现身，或许百炼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引花渐落出来。

　　郁凌握紧拳头，感觉胸中血气直往上冲，他对百炼的恨此刻已经上升到了极点，怒道：“子奕从来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却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将他杀死，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百炼喃喃道，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眼神中开始带着些绝望，他朝郁凌走近，认真地盯着郁凌说道，“我怕啊，我也怕报应，我百炼做的坏事太多了，可我心里的苦你们谁知道？呵，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狠的心。你们说百炼是个正人君子，那我就装出正人君子的样子，你们觉得百炼无爱无欲，那我就对谁都冷淡。可你们不知道，东方天齐骑在我头上的时候我有多恨他，你们也不知道我爱阿落，我爱他！”

　　百炼说到这里提高了声音，瞪着眼睛失神地看着众人。

　　“百炼疯了。”人群中有人开始小声议论道，将头转到一边不看百炼，好似怕被百炼说的这些伤风败俗的话给污了耳朵一般。

　　也有人哄笑了起来，对于百炼说的这种情爱不能理解，只是当做笑话来看。

　　只有郁凌听得几乎痴倒，他知道百炼说这番话是何心情。他从小跟在百炼身边，知道百炼是个特别隐忍冷漠的人，但是他也能感觉到百炼的心里好像一直藏着一个秘密。百炼不准无稽山的弟子提花渐落，事实上他不是讨厌花渐落，而是因为花渐落始终是他的一个心结。

　　百炼看到郁凌呆呆的样子，知道这么多人中唯有郁凌是懂他的，顿时心里感慨不已。他朝郁凌走去，眉头紧蹙看着郁凌，叹道：“哎，说起来我俩之间的账才是最难算清的。郁凌……我的徒儿啊。”

　　郁凌听到百炼喊着他的名字，恍惚间好像自己又回到了无稽山，回到了从前和百炼做师徒的日子。

　　“前世的你长得真像阿落，而且是越长大越像。”

　　郁凌看到百炼眼里又有些痴痴的，好像已经更加神志不清了。

　　郁凌问道：“你杀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和他长得像吧？因为我的样子泄露了你心里的秘密？你心里虚，你怕大家看出来。”

　　郁凌的话句句扎在了百炼心里，让他恍恍惚惚的，开始忘记了还有众人的存在，他失神地说道：“我恨我自己，这些年来我都在怕，我不像阿落，怎么想就怎么做，所以当年我才会和他分开，我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百炼停顿了一阵，让自己稍作清醒，又继续说道：“万万想不到，前世你是我座下的郁凌，今世你却是阿落旁边的丁愿，你牵起了我和他之间未了的缘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郁凌的？”

　　“虽然换了张脸，但是你的神情动作是没改的，而且你老是跟着耽耽，我就开始怀疑了。”

　　“你一直都没有挑明我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怕我指出你的罪行？”郁凌盯在百炼脸上，觉得和百炼之间的恩怨在这里挑破，心里很是痛快。

　　百炼不答，过了一会儿才低头道：“我是对不住你，我这条命已经在这里了，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你不动手你后面那些人可就要先动手了。”

　　百炼说着，轻蔑地看看挤在石坑里的众人。

　　石坑上空笼罩着一种刺眼的暗红色，让人心里慌乱又压抑。郁凌抬头看着天空，想让自己从对百炼的仇恨中稍微得到个喘息的间隙，一股热风刮来，再次传来些树木燃烧的嚓嚓声，他心里却涌出一股悲凉，禁不住打了颤。

　　天衍派和钟家众人变得异常安静，齐齐看向百炼，人人神情变得冷峻，都知道今日与百炼之间的这场决斗是不可避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