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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尴尬 ...

  •   裴青娥用力去扯裙子,那人却更加放肆,两下拉扯,素裙被撕下一块来。
      她大窘,抬头瞪着秦王的所在,后者往后一撤,融进烛火的阴影中。
      楼上楼下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唱主角的男子越发得意,上手要去抓裴青娥脸上的面纱,幸好被两个酒博士抱住腰,嘴里说着讨好求饶的话,心里念着掌柜的赶紧上来
      男子的手下见此情况,照着酒博士的屁股踢了一脚,两人摔了一个狗吃屎,满堂哄笑,还带着回音。
      未等笑完,裴青娥一手抱着琴,一手用力掴了那男子一巴掌,他本就喝了酒,猛地被扇这一掌,一时间竟愣住了。
      等堂上堂下,再次爆发出戏谑的笑声,他方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伸手想去抓住裴青娥。
      裴青娥顺势往后一倒,跌坐在地上,期期艾艾道:“妾身并不是歌舞伎,弹琴不过无奈之举,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宋祯在一楼看到这幕,挑了挑眉。
      掌柜的跑出来,催促几个跑堂,“快,丁三公子又喝醉了,快去把人请下来!”
      宋祁咦了一声,抓住一个跑堂道:“丁三公子,哪个丁三公子啊?”
      那跑堂着急上楼,匆匆道:“还能是哪个!汴京城里有头有脸敢在会仙楼里闹事,只有宰相家的三公子了!”
      宋祁松开人,喃喃道:“原来是他。”
      丁允虽然人称少三公子,但在上头的是两个姐姐,他行三,却是丁慎比眼珠子还金贵的独子。
      听闻丁允在汴京城中拈花惹草的事没少做,却从未翻船。
      天凉了,也该让他翻翻船了。
      宋祯招招手,那侍卫过来,他淡淡道:“若君,他吵得很,把人赶走。”
      方若君拱手,足尖一点,纵身间已经到了二楼。
      三楼雅间,秦王的侍奉拍拍巴掌,赞叹道:“王爷怎么知道陛下一定会出手呢?”
      秦王笑笑,不说话。
      在几个跑堂还跟丁允的手下纠缠不清时,方若君把丁允提溜到墙角,隔着几重帘幕,让人瞧不见,保得他三分颜面,“三公子,适可而止。”
      丁允的酒被闹的醒了大半,坐在地上,扬起脸看到一张标致的面孔,他盯了半响,才道:“方若君?!”
      方若君双手环抱,冷冷道:“要我朝上参你一本吗?”
      丁允攀着墙根站起来,嘲笑他,“小小侍卫亲军都虞侯,从五品官,参我?我爹,我爹他…”
      他打了个嗝,扯着嗓子,“一品大员!”
      方若君没打算跟他拼爹,他拿出腰间宝剑,丁允缩着脖子,道:“你,你要干什么?”
      方若君抽出宝剑,寒光照眼,丁允浑身颤抖,缩在墙角说不出话来,方若君道:“先帝所赐的龙泉剑,够不够?”
      丁允点头如筛糠,“够够够!”
      即便有再大的胆子,丁允也不敢得罪尚方宝剑,他召集了手下的家丁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客房。
      方若君收了宝剑,转头走到裴青娥身旁,她已经缓缓站起来,低垂着头道谢。从这个角度方若君能看到她一些面纱下的容貌。
      其实不必看到脸蛋,只是那双眼,足够他浑身一震。
      此女好生眼熟!
      方若君的震惊在出门后还缓不过来,这女子长得太像他死去的妹妹了。
      方若君的父亲是涿州刺史的方琮,乃是开国将领方子沧的后代,世代镇守大周与高云国的边界要塞——涿州。
      五年前,高云国发起了一场战争,大周战败,和谈时高云国使节提出和亲,先帝应允,嫁的就是方若君的妹妹方妙柔。
      出嫁那天,天气大变,可怜妹妹跟着送亲船舶葬身觅江,死的那年还不到十五岁。
      方若君一路沉思,引来宋祯侧目,他问:“若君,你怎么了?”
      方若君看向宋祯,他还记得当年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宋祯带来册封妹妹为郡主的圣旨,亲自于重县港畔送亲。
      二人一同站在江边,看着婚船出港,亲眼看着船舶沉水,宋祯几乎急到发狂,几人纷纷扑上来,才按住欲要跳下水的太子爷。
      方若君记得太子看妹妹的眼神,知道至今披芳阁中还藏有妹妹的画像,可惜先帝一纸诏书,拆散了一对鸳鸯。
      可就算再像,人死不能复生。
      他犹豫着说:“我方才见那个弹琴的女子,她,她有点像…”
      方若君话在口中,一声声尖叫声传入耳中,举目而望,一条街外红光漫天。
      着火了!
      还未反应过来,一队巡警拿着水桶、竹竿、梯子、火叉等物朝着火的坊巷跑过去。
      汴京城中每隔几百步,就设有军巡铺,里有铺兵和巡警,以备意外火情。
      东门街是汴京南城繁华之地,店铺甚多,鳞次栉比,虽坊巷之间筑有防火墙,但几日下雪,护城河中结冰,一旦烧起来,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汲水扑救。
      宋祯心中忧虑,他记得城中应有望火楼,以观察火情。环顾四周,发现最近的望火楼就在会仙楼旁边。
      他道:“走,去看看!”
      一行人到了望火楼下,有小兵要查看令牌,早有侍卫给他看了亲军金牌,那士兵肃穆让开道路,宋祯等人登高望远。
      目之所及,一片火海,不光东门街,旁边的几条小巷和街道也烧了起来。
      宋祯神色凝重,宋祁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火势得到了控制,又过了一会儿,完全熄灭。
      方若君探听消息回来,他回禀道:“烧了二十来间店铺和客栈,所幸,没有人死亡。”
      宋祯拧紧眉头,他解下腰间玉佩,递给方若君,道:“让京兆尹来见朕。”
      宋祁叹了声可惜,“军巡铺的人也尽力了,冬天取水本就困难。”
      他在说话,可宋祯却没听见,他的目光被近处会仙楼的后院一个窜动的黑影吸引。
      黑影趁着四下无人,碍手碍脚打开一扇木门,进了厢房。
      宋祯皱眉,这丁允有完没完。
      这丁允有完没完。
      这也是裴青娥所想的。
      外间失火,会仙楼的客跑了大半,掌柜的与跑堂忙着抓着人结账。
      正乱着,丁允居然溜进了后院,还进了裴青娥的房间。
      裴老爹是从姑苏来的,就是一直在小院里照顾裴青娥饮食起居的人,相传秦王于他有大恩,能抛头颅洒热血的那种恩。
      所以他甘愿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当作自己女儿裴青娥,五年来当作大小姐一般的供着。
      哪怕面对丁允这个恶棍,也不忘真像个老父亲一样,将裴青娥护在身后。
      裴老爹被丁允敲晕了脑袋,扔在墙角。
      裴青娥真的生气了,气的是出师不利,想勾引的人没勾引到,却惹来了烂桃花,稀巴烂的桃花。
      气的是秦王明明就在这里,却半点忙也不帮,真是狼心狗肺的可以。
      丁允满身酒气扑将上来,扯坏了裴青娥的面纱,一张绝美面庞暴露于前,丁允登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把人揉进怀里,肆意搓弄。
      他那浪态丑像,看得裴青娥直犯恶心,隔着张八仙桌与他绕圈圈。
      外面都乱成了一团麻,他还有心情做这样的烂事,裴青娥将人鄙视到了天边,口里求饶:“丁公子,且别闹了,大火就要烧过来了。”
      丁允撅着嘴,对裴青娥说:“不必管那些,你我先云雨一番,哪怕作对鬼鸳鸯。”
      裴青娥在心里干呕,暗骂秦王的人怎么还不来,难道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个登徒浪子不成?
      丁允抓着八仙桌的边,急得心里炮燥,见裴青娥怎么都不肯就范。突然停下来,裴青娥不知所以。
      哪晓得,丁允开始解药带,脱裤子,转瞬之间,裤子已经退到小腿间。
      裴青娥尖叫出声,举袖遮住眼睛。
      妈呀,这脱衣解带的节奏真是专业的,看来青楼楚馆没少去。
      丁允料定她肯定会被吓住,趁着这个空档,一个箭步把人往怀里搂,口里娘子夫人心肝肉的乱喊。
      裴青娥被他推向床边,脑袋嗡嗡作响,丁允一步一步紧逼,淫\笑道:“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从…”
      裴青娥捧着心口,烟眉微蹙,细汗满额,回头看,往后就是床了,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
      “从,我从…”
      丁允见她松口,大喜过望,将身上的衣服脱个干干净净,也顾不得冷了,张开双臂,呼道:“娘子,快来暖为夫。”
      裴青娥嘴角抽动,丁允撅着嘴,闭上了眼睛,往她胸口凑去。
      裴青娥身形一动,捞起床上的七弦琴,抡圆了照着丁允的后脑勺,就是一击。
      “我从你奶奶个腿!”
      哐当!
      丁允晕厥倒地。
      裴青娥喘着气,将琴扔在床上,拍拍手掌。
      七弦琴是桐木所致,不重,女子也能抡得起来,实乃居家旅行,必备防身之物。
      这时,院中传来说话声,听起来有些熟悉,好像是秦王来了。
      混蛋,这会才来。
      裴青娥将自己的裙摆撕烂,又拿胭脂在眼下按了按,哭哭啼啼蹭到堂屋。
      门打开,裴青娥委屈地落泪,开口道:
      “要死啊,现在才来!”
      宋祯一愣,脚步停在门槛处。
      裴青娥梨花带雨,香泪盈腮,呆呆望着来人。
      这,就很尴尬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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