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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朝露四 夭寿了!吉影渡又又又调戏鸾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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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搁红了樱桃,惹绿了芭蕉。
三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快的就像清泉涧的溪流,“叮叮咚咚”地从青石上淌过,流过之处,决绝的连一丁点儿的水渍也不肯留下。
世事说来也有趣的很,有的人在同一个山头上一起生活了五年都没碰过面,一碰上就吵架,许是一切都已经是注定好的,有缘是注定好的,无缘也是注定好的。
那我与她到底算有缘还是无缘呢?
孟时鸾常常这样想着,若是无缘自己当初又怎会遇上她,还进了这往生殿,可若是有缘,却为何自己与她离的这么近,她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呢。
孟时鸾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僭越了,能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往生殿殿主所救已是受了莫大的恩泽,又怎敢再强求什么,可是心里却又存着小小的侥幸,觉得她对自己好像就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同的,在外人眼里她杀伐果断,可是当自己与她对视时,所感受到的眼神是那般的清澈明亮,不含一丝阴霾,就像…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也会生出怀春期的那些羞红了脸的小心思,会偷偷的搽藏在水曲柳妆台深处的那一小盒盖子上镶嵌了一小圈莹白珍珠的桃红色胭脂,羞于被人察觉不敢搽得太多,又怕心爱之人看不出来。
踌躇不定。
犹豫不决。
惴惴不安。
患得患失。
喜欢这种事,多么令人欢喜却又缠得人心生苦闷啊。
训练营的日子很苦,每日寅时便要早起训练,春夏秋冬,一如既往。孟时鸾是新人,自然事务也更多,天天忙的脚不沾地,但在训练的事上从来都不曾懈怠过,她那么厉害的人,自己身为下属也不能给她丢了面子。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能和她离的近一点,再近一点,不用再给她添麻烦,说不定还能帮到她,这样他就满足了。
可虽心中是这样想的,但事实却总事与愿违,孟时鸾在剑术方面天资奇差,要说到底有多差,就是那种不忍直视的差。常人若是像他这般勤苦练习剑法,坚持三年肯定少说也能成为同等水平中的佼佼者,可孟时鸾现在连气息都还凝聚不稳,所以仙剑也使不出多大的威力。和吉影渡那种天才完全不同,孟时鸾就是那种在剑术方面蠢的离奇的“地才”。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特长,至少…他唢呐吹的好,虽说在这里没多大用处。
当听到她来营里的消息时,孟时鸾正在练习剑法,早上的训练结束后,他都会趁着空档再给自己加训一个时辰,他明白自己基础不好,所以就要比别人更加努力。
“殿主大人今日要来营中检阅,大家快去校场集合好!”
方听到这话,孟时鸾还想着今日的练习时间肯定不够了,也不知何时能将它补上,他为此事苦恼了片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柄,却兀然睁大了眼眸,心脏忽然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咚咚咚”如鼓槌般的,耳畔皆为汹涌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浑身血液在一瞬间涌了上来,连呼吸都困难,震撼地他几乎快要站不稳,用力握紧了剑柄才勉强立好。
她来了。
他在口里一遍一遍重复地喃喃说道。
早先天空还是乌云密布,大雨欲来的阵势,待兵士在校场排好方阵,远方天际的金色阳光却又破云而出,不一会儿天上便变成了青空万里。
光风霁月里,那人骑着青羊踏天光而来,身着赤色鹤纹袍,袖口用细细的袖带扎着,修明别在纤细的腰际,草绿色的穗子经日头一照,散发着柔和的光华,长发用一支珐琅玄银钗利落的在头顶挽成了发髻,露出了饱满白皙的额头,英气逼人,风华无两。
即使是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她的手里仍拿着一支焦楬色的山楂糖,一边巡视一边吃的有味。
好像从孟时鸾第一回看见她,她就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身处在那样高的地位,身上自带了一种傲气,不屑与旁人比,却又比谁都做得好,从心里不屑别人的嘲讽,却又喜欢占个口头的便宜,事后便能立刻将之抛诸脑后。
所以,她究竟想要什么,什么才能让她在意?
孟时鸾不知道,他想不明白。
他现下唯一能想明白的就是,他很喜欢她,就这样。
可是当他拦住吉影渡的青羊沦为全场的焦点时,不知为何,他却一下子就慌了。
吉影渡看着突然从行伍里窜出来的这人,满脸诧异。
跟在后面的陈霜月就连正在与裴相因怄气的事情都忘记了,她扯着裴相因的袖子说:“看,那个人要干什么?”
孟时鸾局促地骑在马上,紧紧攥着缰绳,与吉影渡相向而视,大脑里一片空白,临阵大乱,如遇大敌。
她还记得我么?孟时鸾忽然想到。
其实仔细一想,自己与她的交集并不多,自从她将自己带回了往生殿后,两人便无甚联系了,这三年来,自己的日思夜想说不定…只是痴心妄想呢?说不定她早就将自己忘记了,而自己却就这样贸然就将她拦住,想来实是不成体统的很。
就像个笑话一样!
他浑身打了个冷颤,不发一语,身下的骏马后退了一步。
吉影渡紧紧地盯着他,质问道:“孟时鸾,你又哪根筋搭错了?”
她还记得我!
孟时鸾的眼里忽然间就升起了光彩,胸膛里的滚烫的物什又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心头那束枯涸了整整三年的神经重新焕发出了生机,汩汩流淌了起来,他听到自己说道。
“殿主!我可以和你决斗么?”
“……”
全场突然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原来沉默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孟时鸾伸手扶额,自己以后可以都不用再见人了…
“什么?”吉影渡一脸的匪夷所思。
心道:和我决斗?他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周围的兵士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有人在嗤笑。
“不是,是切磋,”孟时鸾急忙解释说道:“不才在训练营待了三年,不知是否有长进,斗胆敢与殿主切磋一下。”
“他算什么人,敢提出这等非分要求!”
“他一小小的低等兵士,和殿主切磋,配么?”
“……”
四下里议论纷纷,大都是对他此举的嘲笑。
“哦,我想起来了,他!我见过他,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长的特别好看的人,你看,好看不好看!”状况外的陈霜月有些激动地拉着裴相因说。
裴相因不悦地看了一眼,冷笑道:“呵,不过如此。”
“你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冲啊,哼,不想理你这个人了。”陈霜月撇嘴,嫌弃地说道。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吉影渡听完轻笑了一声,吃完那串山楂糕扔掉了竹签,说道:“去校场中间罢,那儿宽敞。”
周围尽是惊疑之声,殿主怎么可能与如此无理的人比试?
孟时鸾随后便骑着马也跟了上去,吉影渡的青羊高了他的马一头,吉影渡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唇角漾起了笑意:“开始么?”
孟时鸾抱拳对着她施了个礼,说道:“承让。”
“好说。”
吉影渡也向他回了个礼。
待到正式交锋,孟时鸾开始后悔自己当时鲁莽的举动了。
不得不说,自己与她的功力,相差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吉影渡从来不用冷剑,使得修明凌厉非常,抢占了绝对攻势,杀招狠绝,密匝匝地迎面袭来,宛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逼得孟时鸾不断后退以自保,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到了最后孟时鸾只希望自己能活着出来校场。
吉影渡戏弄他戏弄得尽了兴,一直将他逼至了校场的围栏边,一人一马皆瑟瑟发抖地看着她。
弱小,可怜,且无助。
眼看着她已收住修明,孟时鸾刚刚要松下一口气,却见她在一瞬间又突然扬起了长鞭,直直地朝着他甩了过来,孟时鸾的剑早就掉在了地上,身边没有防护之物,他只能慌忙伸手想要护住身体,忽然感觉腰间一紧,下一秒,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拽,自己便从马背上飞了起来,耳边有疾风呼啸而过,他紧闭着眼不敢看周围的一切。
本以为自己肯定会被摔到地上,没成想,最后竟落在了一个毛茸茸的物体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孟时鸾趴在原处,过了好半天才睁开眼。
青色的毛皮,这是…
不知怎的,自己到了青羊的背上,前面坐着的,正是吉影渡,她仍在笑着,一脸玩世不恭地说道:“没记错的话,你的这身衣裳和骏马都是我送给你的罢。孟时鸾,这么长时间不见,长本事了嘛,还想跟我决斗?”
“我…”孟时鸾抓着毛毡坐垫的边缘,窘迫地说道:“你快放我下去。”
“你这是在命令我?”看着他这幅狼狈模样,吉影渡登时生出了作恶的念头来,继续说道:“偏不。”
她又抬起头来对周围高声说道:“今日的检阅我很满意,辛苦大家了!这一回也没算白来,抓到了这么一只不听话的猎物,倒是个好彩头,无甚事务了,大家便早些散了罢。”
说罢,也不管后面挂着的人,夹紧了青羊肚子便绝尘而去。
“驾!”
“殿主,你快放我下来!殿主!”
“我要下去,快停下!殿主,你放了我罢!”
孟时鸾疾声呼喊了一路,又怕从羊背上掉下来,只得紧紧抓着垫子,实是丢人的很。吉影渡丝毫不理会他的挣扎,决心要让他吃点儿苦头,一路颠簸没停一直骑回了大殿里。
据说,孟时鸾后来是边吐边出的往生殿…
自那以后,孟时鸾在往生殿可谓是“一战成名”了,人人都知道殿主大人又多了一个暧昧对象。孟时鸾这回算是真真儿怕了吉影渡,他发誓,今后就算再给他吃一百个雄心豹子胆,他也绝对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了!!!
当然,追还是要继续追的。
顺便说一句,孟时鸾的那匹马有个名字,叫多多。
震惊!某夫妇二人竟先后立下了flag!!!
关于陈霜月与裴相因
陈陈相因CP的故事不急,慢慢来。
盛白鹤和洛枝他们很快也就出来了。
还有啊,女主和男主的另一个名字是盛清影和孟献澜,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