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晋江文学城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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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刘荣的年纪，
已不适合继续住皇宫了。
年前，天子将原代王官邸赐给长子居住。
今天的宫宴结束时，夜已很深；河间王和临江王也跟去了长兄刘荣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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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案上，
素帛上的字迹犹新，那是皇长子刘荣的笔迹。
临江王刘阏于随手拿起，诵读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
刘荣听到一惊，心急手快地抢过，卷了卷放到怀里。
闲闲地大哥一连串动作，刘阏于冲二哥刘德挤眉弄眼扮了个鬼脸；后者则回以文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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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低低几支树枝灯上，灯火点点。
同父同母的三兄弟或坐或躺，轻轻交谈。
刘荣抚着手心一块由上好美玉雕琢的舞人佩，幽幽地问二弟：“阿德，宫宴之事……以汝观之？”
刘德还没答，正喝水的小弟就先呛了起来。他一边用大袖乱七八糟地抹脸，一边抢话：“阿兄，刘彘……咳，咳咳！”
刘德无奈地为他猛拍背——这个幼弟，人前还好，人后总这么随心所欲。
“二位兄长……”
刘阏于一本正经的口气，却是满脸不怀好意的怪笑：“刘彘有意‘出嫁’。以亲兄弟故，吾等当解囊为其……添妆，多备……嫁资。免其为赘婿而薄妆奁，为人讥……”
刘荣伸手拿起漆盘里的糕点，直接堵住三弟胡说八道的嘴。
老二同情地瞥瞥有口难言的小弟，略一思索，问长兄：“阿兄所指……乃梁王叔？”
“然也”刘荣正色点头。
河间王刘德明白了，想了想出言安慰：“父皇，乃燕饮戏言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荣神色郁郁：“阿德，君子重然诺……岂不闻‘桐叶封弟’？”
河间王闭了嘴。
自古，君无戏言！‘周天子桐叶封弟’的故事家喻户晓，难道换成汉天子就可以(⊙o⊙)说话不算话？？
“周天子……仅裂土，非传位！”
总算咽下点心、理顺呼吸的阏于习惯性插嘴。
刘德严肃瞪小弟一眼：这家伙礼仪全还给王傅了？！得好好敲打敲打。小小藩王如此无状，非给御史大夫弹劾不可——晁错这段时间满世界找藩王们的茬，可别风口浪尖地载上去！
“梁王叔已辞谢矣！”
刘德并不担心——宫宴上，梁王当场就婉辞了天子的传位建议。
“然……王叔喜不自胜；辞谢，恐非其本意！”
身为长子的刘荣却不那么乐观，摇摇头加重语气道：“此事，不在梁王。”
“阿兄忧虑者，祖母乎？”河间王大吃一惊。
“父皇建议，王叔辞谢……皇太后大悦！”皇长子的声音里饱含不满！
是啊！
皇太后当时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兄终弟及？大母当不至如此耳!”
可惜，这话河间王刘德恐怕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谁都知道窦太后偏宠幼子，早有心让幼子即长子的皇帝位，不过是一直没明说而已。而这次，反而是父皇把事情放上台面了——怪不得皇太后对窦婴如此震怒！
“愿吾错……”刘荣长叹！
“吾等兄弟十余数，皆父皇亲子。”老二抬出常理：“子亲于弟！”
“父皇至孝！”皇长子字字绵长。
河间王和大哥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有些郁闷：大汉以‘孝’治国，父皇又是大孝子，怕不会违逆母后的意志。
实际上当今皇帝即位两年多，朝廷仍未立储君，就是皇太后在背后作梗——鉴于先秦的悲剧，汉朝一直有早立太子早定国本的习惯——现在出现这样违背传统的状况，窦太后功不可没^_^
“阿兄当娶娇娇翁主为妇！”安静好一会的刘阏于张口就来。
“阏于！”
刘荣刘德这次齐齐喝斥，兄弟俩这回:-)忍无可忍了。
“次非戏言！”
耸耸肩，做弟弟的很不满两个哥哥的态度——上帝明证，他是真的为大哥着想呢！
刘阏于：“于大兄计，破储君困局者……唯娇娇翁主尔！”
刘荣和刘德两张脸，一样疑问。
“大母唯馆陶姑一亲女；姑母膝下，亦仅一女……阿娇，”
刘阏于吧唧吧唧嘴，不紧不慢地解释：“从女弟娇外有‘怀日跨龙’之名，内得皇父皇太后怜爱。”
“阿兄娶阿娇为妇，父皇喜亲子即位，姑母必为女为婿，至于大母……当乐见爱孙为帝太子妃为大汉皇后！”
“此道佳，”
河间王刘德频频点头，可想了想，又有些为难：“然以双方之年齿……为‘夫妇’……恐多不宜。阿兄……已近弱冠！”
刘荣默默颔首。
和还兜着尿布的表妹结婚（即使先订婚）？
抱个奶娃行成婚礼的场面，足以令任何成年人感到O(∩_∩)O~不寒而栗！
“哇哈哈……”刘阏于手脚拍地，肆无忌惮地指着两个哥哥狂笑：“哈哈！诸兄……何其迂也！”
皇长子与河间王一同虎脸。
“先孝惠帝迎张皇后之时，帝后年几何？”
临江王对两个哥哥的不满视而不见，继续摇头晃脑做解说：“阿兄尽可纳美妾艳婢于前，待陈氏及笄之后行房事。正室……尊贵，家世为重；妾乃贱流，采之以色。殊途异处，何烦难哉？”
兄长二人脸红了，这次倒是顽弟说到了关键——‘妻’和‘妾’本就是两回事；所谓贵贱尊卑，不同论，不同论。
临江王忽然止笑，
一声长叹，人都垮了下去：“惜乎！其中……成算者，近无！”
“为甚？”
刘德不明白，刚才还志得意满的三弟为啥短了气。
“阿母不许！”小弟弟扁扁嘴。
兄弟们都无言了：
母亲对馆陶姑妈有多不满多怨恨，做儿子的当然知道——栗夫人对‘总给天子丈夫介绍美女的大姑子’，简直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 o ⊙)啊！！
“无论如何，大兄须早定婚姻。”
刘德打破沉默，语重心长地提醒：“为弟亦当规劝阿母……陈氏若不成，当退而求次之于窦氏或外戚勋门；‘帝太子’尊位为要！”
皇长子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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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玉佩的一角刮过掌心，刘荣的目光落向玉舞人……
夏日的黄昏，
渭水畔，
轻舟中，
清歌的袅袅少女啊……与手中的玉佩美人一般细腰长袖乌发如云。
不，
此‘玉人’哪及彼‘玉’人？
即使最绚丽的晚霞也比不上她的楚楚风姿。
多时抚摩，
玉已生温，
耳畔，似乎又响起明媚轻柔的歌声……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蒙羞被好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灯盏中，
烛花双出。
刘荣不知不觉间，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