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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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妈商量过了，尽快给你办转学。”陈超远不动声色地说。
“为什么？”陈朔吃了一惊，抗拒地站起来，“我不转学。”
“坐下。”陈超远眉头微压，“为什么转学，你自己心里没数？”
陈朔摸摸鼻子，索性大方承认：“我知道。我喜欢迟妍，我要跟她在一起。要是你跟妈非逼我转学，我就搬到学校宿舍去住，以后你们也不用管我，凭我的智商，好赖都能养活自己。”
“臭小子，翅膀硬了，能耐了？”陈超远猛地抬起手。
陈朔被打惯了，条件反射地举手来挡，身子往旁边让，闭着眼睛坚定地大声说：“反正我是不会转学的！”
等了一会儿，预想中的暴打并没有落在身上，陈朔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老爸好端端坐着，只是理了理头发。
陈朔慢慢坐正，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准备随时躲避陈超远的胖揍。
“迟妍确实很好，但也不是最好的。”陈超远稍稍挑眉，“等你上了大学，看到外面更大的世界，你会发现还有很多女孩子，不仅比迟妍漂亮，而且比她更优秀，不仅本人优秀，家世背景也不错……”
陈朔打断道：“我不会喜欢别人，她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爸，你知道迟妍是谁吗？”
“谁？”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有一个唯一的朋友吗？”
陈超远蹙眉想了想，有了印象，“就是那个要给你过生日，结果又没来，害你躲起来哭了两天的那个？是迟妍？”
陈朔点点头，目光深邃地说：“爸，你嫌我皮，总说宁愿我像小时候一样是个闷葫芦。不过我知道你就是说说气话。当时你带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我有自闭倾向，你回来都不敢告诉我妈，自己偷偷到处找人想办法。”
想起从前，陈超远目光变得非常柔和，“日子都那么苦了，你是你妈最大的盼头，我哪敢啊。”
“我妈也不敢告诉你我被欺负得多惨。你在外面那么辛苦，她怕你分心，怕你给我出头得罪人。每次她都是自己去找人家算账，也没什么用，然后自己躲着哭。你别看我那时候小，我什么都懂，每天都很压抑。”
陈超远叹口气，愧疚地拍拍陈朔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朔接着说：“那个时候谁都来欺负我，只有迟妍跟我玩，我脾气那么古怪，她一点都不介意，简直就是小天使。我现在这么开朗积极，都是跟她学的。因为她我才有这么大的改变，她对我来说很重要，就像我妈对你的意义，我觉着是一样的。”
陈超远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两年前爸你说要回来新邑，我每天都在数日子。结果我见到她，我发现她完全变了，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每天独来独往没有朋友，还动不动有人欺负她。爸，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就是、我就是真的特难过。她多好啊，就跟冬天的雪花一样干净，就是没有杂质的那种干净……
爸你知道吗？迟妍爸妈很早就离婚了，她妈去了国外，和她断绝往来。她爸一蹶不振，再也不管她了。她后妈和周磊你见过了，迟妍是被周磊欺负着长大的。她明明有家人，这几年却像个孤儿一样活着。爸，我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幸福的……我……反正我已经自己发了誓，我以后都要保护她，我要跟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我怎么听着，你是想报恩呢？”陈超远似乎不为所动。
陈朔立马认真地否认，“不是报恩，我喜欢她，我五岁那年就喜欢她了。”
陈超远忽然点头笑起来，“好小子，有你老子我的风范，专一。”
陈朔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脸上难掩笑意，“爸，你同意啦？”
“其实我也蛮喜欢那丫头的，但这说到底是你自己的事情。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说到就要做到，要像个男人。”陈超远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一定会做到的！”陈朔斩钉截铁地回答。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今天那个工人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知道得更多一点？”陈超远态度很民主，并没有逼陈朔的意思。
“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个很扯的误会……”陈朔爽快“交代”。
谈完话，父子俩一起从书房出来。
陈朔妈妈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在换台。她随意向后瞥一眼，说：“来吃水果，刚切好的。”
“我不吃了，明天还补课呢，先睡了。爸妈晚安。”陈朔摆摆手，转身回了房间。
陈超远在沙发上坐下，戳穿自己老婆，“别装了，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什么？我又没长顺风耳，你们关着门，电视机声音这么大，我哪听得到。你赶紧告诉我，谈得怎么样？”陈朔妈妈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陈超远看一眼茶几地下鞋面朝下的那只拖鞋，再看看老婆脚上正穿着的那只拖鞋，笑眯眯地说：“光脚过去的吧？偷听也不知道算好时间，鞋子来不及穿就不要穿，哪有你这样穿一只鞋盘腿坐着的，欲盖弥彰。”
陈朔妈妈认输地把脚上那只拖鞋也脱下来放到地上，嘴里嘟囔：“就你聪明。”
“你现在知道迟妍是谁了吧？你看，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算起来，我们可是欠了迟妍一个天大的人情。没有人家迟妍，就没有现在的小朔。”陈超远用牙签戳起一块苹果递给她。
陈朔妈妈接过来又放了回去，说：“是，你说的都对，可是这个事儿它是有特定环境的。这个人可以是迟妍，也可以是其他的任何人，甚至可以是一只狗、一只兔子、一个玩具。小朔需要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种心理依赖。别的不说，就说小朔过生日那次，迟妍答应好的，结果没来，小朔马上就跟她绝交了，是不是能说明一切？”
“那小朔为什么一直都想回来？你现在明白了，他是为了迟妍转班，也是为了迟妍让我赔面子找人签周磊，自从他回来新邑，他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迟妍，这像是要绝交吗？”
“那是小朔长大了，明白事理了，知道不应该为了一点小事就伤害朋友，他是在弥补，把愧疚和感激当成是喜欢。”
“不是，你就这么不喜欢迟妍？到底为什么，我看人家小姑娘挺好的。”陈超远真心求解。
陈朔妈妈举起水果叉子重申，“我对着这块苹果发誓啊，我没有不喜欢她。但是，只要周磊还是她哥，他们那个家就不会太平。她再怎么无辜，在这么个染缸里，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你是说今天那事儿？刚才小朔已经跟我说明白了，其实……”
“行了行了，我不想跟我老公长时间地讨论另外一个女的。”陈朔妈妈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岔开话题，“上次我请朋友请大师雕的翡翠貔貅和神龟甲已经完工了，还请高僧开了光，算好了吉时。后天上午十点零八分，我们要一起把它们迎回家。神龟甲镇宅，貔貅招财，还要再好日子，把貔貅请到公司去。”
陈超远并不相信这些东西，但老婆为了他如此认真用心，他哪里舍得拒绝，只得是她说啥就是啥了。
迟妍看完书正要睡觉，手机响了，是陈朔打来的。
“迟妍，我爸同意我们俩了！”电话一接通，陈朔就迫不及待地宣布这个好消息。
迟妍也很高兴，抿嘴甜甜地笑。
第二天补课，迟妍和陈朔一起骑车到学校。预想中的谣言风波并没有出现，同学们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常。他俩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1班，迟妍的座位在第二排，陈朔因为是中途插/进来的，班里给他在最后一排加了个座。
陈朔等迟妍坐好了，才走向自己的座位。
到了近前，他发现自己的新课桌和新凳子都被人换了，现在的课桌“伤痕累累”，桌面脏得发黑，到处是被生生抠出来的坑和小洞，还画满了各种笔迹，圆珠笔的、水笔的、涂改液的、荧光笔的、黑的、蓝的、红的、绿的……一应俱全。抽屉里塞满了用过的纸巾、吃完的零食包装、空的饮料罐，还有废弃的试卷和草稿纸。
凳子就更惨了，屁股坐的那层板已经松脱了，一条凳子腿还歪了。
陈朔无声哼笑，竟也就这么坐下来了。他不想让迟妍难办。
1班这群尖子生还真是够蔫坏的，昨天补课第一天，也是1班新班主任上任第一天，又赶上小春晚，他们没那闲工夫管他，还在新班主任介绍他的时候表示了热烈欢迎，结果今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刚一坐下，松动的凳腿和凳板儿就摇摇欲坠的，差点让他摔下去。陈朔感觉到左右两边有看好戏的目光投射过来，他满不在意地挑眉，发挥自己的体能优势，半扎马步坐得稳稳的，气定神闲听完了一整堂课。
一下课，陈朔就跑迟妍座位边跟她聊天，不让她有机会到后排来，看到1班人的恶作剧。
下午第一节课上到一半，迟妍忽然被新班主任叫走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新班主任脸色很差。
陈朔不放心，借口要上厕所从课堂上开溜，一路跟着迟妍往行政楼去。
新班主任带着迟妍进了行政楼一间小会议室。陈朔从窗口往里看，发现里面坐了很多人，有的打扮入时，有的穿着质朴，表情很一致，不是激动就是怒气冲冲，看上去年纪都和自己父母差不多大，那应该就是家长了。校长和教务主任也在。
这些家长好像是和学校有什么矛盾，但这跟迟妍有什么关系？
陈朔正担心，身后忽然有人拍他。他吓了一跳，转脸看清是谁，不觉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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