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一初恋》李阿吾

11、第 11 章

　　影视城是星城前几年新规划项目，位于城市最边缘的远郊，完全还原了国内几大古代街景、宫廷、庙宇等各常用建筑。

　　白姐亲自带人来接吴晚西，把萎靡不振的女孩拎上车。
　　“你这状态进组也会被踹出来，争点气好不好。”

　　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话说的轻松，吴晚西却是后悔了一睁眼，恨不得现在就去德源负荆请罪。
　　用了整整六年磨练出的隐忍和谨慎，终于在赵独禹面前分崩瓦解。

　　她仰躺在椅背上双目呆滞。

　　方可递过来一杯水，“姐先喝点水吧，听说咱们到了就直接去参加围读会，你要先吃点东西吗？”

　　“没胃口，”吴晚西摆摆手，干脆拿起剧本重新开始读，“我还是多做功课，争取不拖大家后腿。”

　　车子到达影视城是三个小时后，白姐把她领进了会议室就接了电话出门。
　　方可则跟车带行李先去酒店安置。

　　所以这里只剩下吴晚西和其他几个女星遥遥坐着，互相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等导演和主演。

　　她将剧本按照自己方便的形式贴了很多便利贴，又不断用荧光笔做标记，学着以前老师教的写了几千字的人物小记。
　　准备应该算充分了吧。

　　正紧张时，背包里手机响起，吴晚西拿出来划开微信。

　　涂树：【姑奶奶，你招惹赵大神了？】

　　吴晚西嘴角紧抿：【他怎么了？】

　　具体情况还不太好说，涂树坐在沙发上看似在研究资料，实际上正把手藏在茶几下盲打。
　　【总之他情绪很不对劲，有点灭天灭地的感觉。】

　　还有半句话他没好意思补充。
　　有点像吴晚西刚离开时的崩溃状态。

　　而作为当事人，赵独禹从昨晚到公司至今都没有阖眼，像不知疲累的机器完成了两天内的工作量，眼底那片青色更加浓重。
　　尽管他不说话，但那种暴戾的气息却已经掩盖不住。

　　吴晚西失神，不断回忆起昨晚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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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亲我一下吧，咱们就扯平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连自己的心跳都感知不到了。

　　赵独禹几乎是怀抱着她，感受着女孩突然靠近的气息，毫无意外撞上了沾满着水汽的眸子。
　　“你什么意思？”

　　他嗓音低哑，甚至扬起了一丝希冀。
　　原来网上说的招数真的有用，只要足够贴心，提高行动力，关心她爱护她，就可以得到回应。

　　或许吴晚西真的感动了，想要接受他的感情了？

　　可下一秒，那双殷红水润的唇却极其残忍，硬生生拉开了伤口道：“只要扯平了，我们就回到最初吧。”
　　“那个彼此不相识的最初，好吗？”

　　不可否认，吴晚西刚才确实心动了。
　　在如浮萍般漂泊的岁月里，她永远对家人都是报喜不报忧，即使生活再艰苦，也学会了一个人扛。

　　所以当赵独禹突然出现时，送她回家，给她做面，甚至在这个凌晨不辞辛苦就为了给她填满冰箱时。
　　她差点就沉沦了。

　　如果继续这种模式，吴晚西知道自己绝对抵抗不住。

　　和男性做朋友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不适用于她和赵独禹。

　　所以她再次一字一句地表明立场：“当年我选择离开，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至于曾经对你的打扰，只能说……”

　　话还没出口，赵独禹忽然捂住了她的嘴。
　　他动作有一丝慌乱，眼底开始泛起了猩红，像狼狈的逃兵喃喃：“我不愿意，吴晚西，我告诉你，我们俩没完。”

　　甚至于等不到电梯，他推开安全通道直接从楼梯离开。

　　高三那年，吴晚西总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赵独禹也喜欢她，那为什么不肯接受，非要等到错过了才拼命挽回。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自卑会让人不敢去爱。

　　而赵独禹，却又变成了那个不懂的人。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一股热风冲进了空调间，吴晚西回神，发现导演带着两位主角进来。
　　大家纷纷起身寒暄，作为新人，她也下意识扣掉了手机，乖乖站了起来。

　　-

　　始终没有收到回复，涂树面露难色。
　　他干咳了几声，装腔作势地把资料拿给那个沉默的男人，“N1研发室起火的后续工作基本完成，新产品的生产会由P2接手推进，到时候会对外招标选择合适的厂家进行代加工，你看怎么样？”

　　“可以，”赵独禹微微抬头，将东西接过，惜字如金，“执行吧。”

　　话落，便继续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冷淡如水。

　　涂树本想转身离开，但又不忍心看他这么低迷，便转身道：“给她点时间吧，毕竟许久不见，你们身份又天差地别，她选择退缩也很正常。”

　　那双筋骨分明的手突然停下。
　　昨晚女孩清脆又无情的声音适时充斥在脑海中，赵独禹忽然再也伪装不下去，将键盘狠狠推开。

　　紧接着有些挫败地后仰，语气低落：“她不相信我。”
　　回想起曾经发生的种种，赵独禹无奈地闭上眼，“算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办公室的门发出开合的声音。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颓然的他，无声无息，却又到处充斥着吴晚西。

　　长时间的熬夜让他身体有些吃不消，但好像只有忙起来才能学会不去想念她。

　　吴晚西是在高三下班学期离开的，距离高考只有三个月。
　　而他赚得人生第一桶金时，是在大二，参加大学生科技大赛拿了一等奖，整整三万元奖金。

　　如果她没有离开，只需要等一年，他就可以给她幸福。
　　明明只需要一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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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读会进行了整整一个下午，倒还算得上顺利，吴晚西台词不多表演细节也没有引起讨论，没出岔子，平安结束了。

　　方昊对待作品严苛细心，《凤权》全组围读大概要持续一个星期左右，大家有行程的都是挤时间去赶通告，工作安排少的，就在酒店等着。

　　后者，指的就是吴晚西一个人。
　　除了手头这部戏，白姐还没有给她安排任何其他工作，所有的宣传和推广届时都会和剧方宣传一起进行。

　　方昊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解散后就不知所踪了，满屋子人只几分钟时间，就走的七七八八。

　　从这走回酒店不远，吴晚西没让王哥来接，干脆自己走回去。
　　天已经擦黑，她肚子有些空，打算路上随便买点盒饭和方可一起吃。

　　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时，吴晚西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和视频请求，但因为静音被全部忽略了。
　　都是涂树的名字。

　　她赶紧回拨过去，涂树接通的也很快，不等她开口说话，就忙不迭地求救：“你家赵大神借酒消愁快要不省人事了，赶紧来帮忙吧。”

　　可她在影视城怎么帮忙？
　　吴晚西想提醒他，但被无情地挂断了电话，随即微信发来一条定位。

　　距离她现在所在的便利店只有三百米距离。

　　从市区开三个小时车来这里买醉，这两个男人在搞什么？吴晚西腹诽，却不争气地往那地址走。
　　远远就看见靠窗的男人酩酊大醉，还在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

　　她叹气，加快了步伐走进饭馆，涂树就像看见了救星，两眼发亮地跳了起来，“你可算来了，赶紧劝劝吧，别喝出个好歹来。”

　　“你怎么也不管他，”吴晚西有些责备道，“任由他发疯啊？”

　　涂树委屈，指着人道：“我要是说话好使就不求你了，白花我大好时光在这陪人买醉，我还不敢喝，怕待会儿开不了车。”

　　吴晚西挥挥手，走到桌前，轻轻拽了下赵独禹的衬衣袖子。
　　声音放低，极尽温柔：“别喝了好不好？”

　　而赵独禹已经醉眼朦胧，闻声呆呆地侧过头，眼睛直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

　　答应的很痛快，他还立即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晃了几下，差点栽到地上。
　　吴晚西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他的胳膊。

　　“慢点。”

　　涂树见状翻了个白眼，“得，我这一下午嗓子都说干了不如您一句话。公司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你帮忙照顾下。”

　　“什么！”吴晚西瞪圆了眼，“你要把他留在这里啊？”

　　醉酒的大男人让她往哪安置，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可涂树却不这么想，“他开车跑了三个小时路就为了找你，结果到地方又犯怂不敢见你了。你不是住酒店吗？给他开间房，明天清醒了把话说开，省得他又折腾。”
　　他拎着车钥匙走得很干脆，不顾吴晚西在身后喊了好几声。

　　赵独禹趴在她肩膀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靠着她。

　　吴晚西咬着牙带他往酒店方向走。
　　天色已经彻底漆黑，街道上没多少人，只有盏盏昏黄路灯。

　　她额头上布满了汗，想把这男人丢了。

　　蓦的，身上那压死人的重量离开，醉酒的赵独禹站直了身子，长臂转了个弯，把她搂紧了怀里。
　　酒气和书墨味混杂，在不算平坦的柏油马路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吴晚西被箍地喘不上气。
　　而后，又听见男人低醇又有些委屈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吴晚西，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