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事件簿》柚子蘸糖

3、第２章 相关人员

　　“他不在这些人当中？”
　　“不在……”
　　“那这些人里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前台的小姑娘？”丁诺又拿了几张照片摆到了桌子上。李月华凑上前看了看，又摇了摇头。丁诺把桌面上的照片用胳膊扫到了一边，死死地盯住李月华的双眼问：“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找不到这两个人呢？”
　　“我怎么会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这个十多年来都不曾向生活屈服的娇小女人，对丁诺的话异常敏感，似乎还有点被丁诺给吓到了，整个人后退缩成了一团，看起来越发的矮小。丁诺意识到对方情绪有了明显的变化，于是收回了视线，语气温和地说：“别紧张，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丁诺。”洛怡在对讲机那头喊了她一声，告诉了她一条刚查到的消息。
　　收到新消息和新指令的丁诺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双手交叠在桌面上，“李女士，您所工作的那家宾馆很有问题，没有正规的经营许可，宾馆也不是你老板的房产。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老板和那个前台的女生很有可能用的是假名，这件事情我们警方还在做进一步的调查，为了确保您的安全，我们需要您配合回答几个问题。”
　　在听到“为了确保您的安全”这几个字的时候，李月华猛然瞪大了眼睛，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
　　“因为查不到你老板的信息，所以我们稍微调查了下的你工资卡。”丁诺顿了顿，突然感觉嗓子里干干的，不禁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近一年来，你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一个叫黄玉淑的女人以一家个体经营的小超市的名义发给你的。你认识这个叫黄玉淑的女人吗？”
　　李月华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你认识李光华吗？”丁诺问。
　　“他是我弟弟，他怎么了吗？”李月华的神色越发紧张了起来。
　　“李光华是你弟弟，但是你却不知道黄玉淑这个人?”丁诺很是讶异，“黄玉淑可是你弟弟的合法妻子。”
　　“什么？”李月华有些激动，“他六年前跟我弟妹离婚之后就没有带女人回过家了，什么时候又跟一个女人结婚了？他再婚怎么不跟家里说？”
　　“这个恐怕就要问你弟弟了。”丁诺道。
　　“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跟他联系了……而且我没有手机，每次联系他都是通过我女儿……”李月华垂下了头，情绪似乎有点崩溃了，“这份工作也是我女儿在网上帮我找的，为什么发工资的是我弟弟……的老婆？我弟弟在干什么？”
　　丁诺神色一凛，“你刚刚说这份工作是你女儿在网上给你找的？”
　　“是……”
　　“李女士，你弟弟的事情我们很快就会查清楚的，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可能还会因为一些问题需要传唤你，希望你这段时间能待在C市。另外，跟凶案相关的事情希望您能对外保密，最好也不要告诉您的女儿，如果有收到你弟弟的消息的话请立刻与我们联系。”
　　交代完相关事宜，丁诺把神不守舍的李月华送出了市局，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又被洛怡叫了过去。
　　丁诺这才知道，原来那个顺着李月华的工资卡查到的超市虽然是黄玉淑开的，但是店长却并不是黄玉淑而是黄玉淑的一个表姐，黄玉淑在银行里留的电话号码现在也打不通。据黄玉淑的表姐说，店里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在管，黄玉淑基本上不会去店里。当问到黄玉淑的住所时，对方非常诚恳地报了一个地址，然而调查之后发现那个地方在半个月前已经开始拆迁，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
　　黄玉淑这条线索断了，只好再从李光华这边下手，于是洛怡要丁诺跟赵勇去一趟S大找李月华的女儿焦梦雪了解下李光华的情况。一接到安排，丁诺和赵勇立马就开了车往S大去了。
　　路上丁诺联系了下焦梦雪的辅导员查了下焦梦雪今天下午的课表，焦梦雪今天下午有两节选修课，在北区的综合性教学楼，五点半下课，于是赵勇调整了下路线直奔S大东北校区去了。
　　快要到五点的时候俩人堵在了S大附近的一个商圈的路段上，几分钟过去了车子没有前进分毫，赵勇的手握着方向盘，手指不住地敲打着方向盘的边缘，似乎因为遇上了堵车情绪有点焦虑。
　　“即使赶不上在教学楼里堵到焦梦雪，咱们还可以去她的寝室，你不用慌。”丁诺安抚他道，赵勇手指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复杂，说：“你觉得这个案子会像刘哥在开会时说的那样吗？”
　　赵勇的语气很认真，丁诺蹙了蹙眉沉默了片刻，郑重地道：“就目前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这样。”
　　赵勇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然而不等他做出更多的反应，就听到丁诺又道：“案发的宾馆是个没有正规营业许可的黑店，又是监控的死角，店里的工作人员全都下落不明，凭这几点就大大增加了案情侦破的难度，再加上案发现场的痕迹表明张副局是自己走到房间里去的……门把手上有他的指纹可以证明是他自己开的门，虽然目前不知道他是自愿还是被动走进那间房的，但是这两种情况都只会让这个案子更加复杂。”
　　说到这里，丁诺停顿了两秒观察了下赵勇的表情，确定了他还算镇定，于是继续道：“如果是他是自愿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去聚缘宾馆？那个不正规的宾馆无论怎么看都跟一个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扯不上半点关系吧?如果是被迫的，那么张副局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人威胁了，但是对方是用什么事情威胁张副局的？让一个老刑警在面对威胁时的第一反应不是调用警力解决，而是私下独自处理……不论从哪个方面想都太不自然了。恐怕派出所的人就是看出了这个案子不简单才把这案子移交到咱们局里的吧。”
　　赵勇对丁诺的观点不置可否，双唇紧抿着，丁诺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赵勇此刻的心情一定不好受，因为张副局对他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上司，还是他学生时代的导师，在他迷茫徘徊的时候给过他莫大的勇气与信心……然而这个人如今却以如此异常的一种方式死去了……丁诺无声地叹了口气，抬眼便看见前面的车子终于陆续动了起来。
　　到达焦梦雪上课的教室的时候她还没下课，教室的门室关着的，丁诺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往教室里看。讲台下密密麻麻坐着一大片的学生，讲台上一个女教师正背对着学生板书，由于反光，丁诺并不能看清黑板上的板书和投影上的演示文稿，却清楚地看到对方柔软而蓬松的短发随着她手臂的动作轻微的晃动着。
　　她穿着件一字肩的白色雪纺上衣，露出一截纤细又白皙的脖颈，丁诺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上，然后顺着她优美的肩线一直滑到肩胛骨上方的位置……丁诺不禁咽了口唾沫，就在这时讲台上的人转过身来，然而还不等丁诺看清对方的样貌，身后就传来赵勇的声音。
　　“丁诺，我看到焦梦雪了，教室后面倒数第二排中间靠右的位置。”
　　丁诺闻声回头，朝赵勇说的位置看去，一个穿着浅蓝色T恤扎着马尾的女生坐在那里，正低着头在书本上写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向讲台，清秀的容貌完全显现出来，确实是焦梦雪没错。只见焦梦雪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然后低下了头继续在书本上写写画画起来。丁诺狐疑地扫视了一下教室里的学生，除了少数几个在睡觉玩手机之外，居然大部分的人都在看讲台上的人讲课。
　　一个选修课的课堂效果居然这么好，而且焦梦雪还在不停地做笔记？丁诺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没有等多久下课铃声就响了，接着教室里就传来了杂乱的响动，教室的后门被人打开了，焦梦雪跟几个女同学有说有笑地往后门走去。
　　“学长。”丁诺拉住了一脸凶相正要去后门堵人的赵勇，说：“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