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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鲸鱼撞飞的穿越 ...

  •   “我怀念那个旧时代,那是玄荒星的黄金时代。

      据说在十万多年前,那时的人们非常淳朴善良,大家都是单纯的只追求金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而纯粹。

      不像现在。你看看现在,现在这个腐朽、落后,充满了压迫和不平的时代。所有人都疯了,所有人都为了追求更高层的秘法,而疯狂的彼此斗争。

      无数的底层大众,勤勤恳恳的忙碌了一辈子,为的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多为宗教做些供养,好让自己的子女能够学到更好的秘法,从而实现阶级升迁。

      但是真的能够实现升迁的又有几个?婆罗门的寺庙在全国有三万多座,其中每座每年招生不过50人。京都最大的大般若寺和雷音寺,每年招生也不过区区300。

      就这区区三百个名额,婆罗门的子嗣可以免试无条件进入,就这最起码也要砍掉100多个名额;

      刹帝利的后裔也无非多花点钱、走走关系,一样轻松就能进去,这最起码也要砍掉80个名额吧?

      最后给全国非贵族子弟想要进入大般若寺的名额,不到一百。全国每年200万甲级寺庙考生,要抢破了头去争这区区100个名额!你怎么抢?怎么争?

      婆罗门的后裔什么都不用做,想进就可以进的大般若寺,你普通人的后裔就得耗费父母一生的积蓄、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去背那些假大空、涵义重复的经文,才有机会参加大般若寺的入学考试!

      你注意、只是有机会参加大般若寺的考试而已!最后你能进去的机会、根本不到万分之一!

      所以说这个时代疯了、真的。我就特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回到十万年前时的样子,如果大家能够只是纯粹的追求金钱,不用追求修什么长寿啊、上天堂的秘法,不要背负这个大的要供养上师、要修来世的压力该有多好啊!”

      说这话的人叫卢壬嘉,是青州好再来玉器店的伙计。

      听他说这话的叫南公瑾,也是青州好再来玉器店的伙计。

      他听卢壬嘉发了这一通牢骚之后,点了点头。心里终于做出了最终的判断:“表面上这个世界是个玄幻的修真世界,但本质上的运作逻辑,和我以前的世界是一样的。”

      南公瑾还有一层身份,就是从2018年的地球穿越过来的普通青年。

      他穿越前的身份是做互联网运营的,同时是一个浅度历史爱好者、中度八字命理爱好者、中度心理学爱好者、浅度宗教学爱好者。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前抑郁症患者。

      他穿越的缘由是因为18年春节的时候,他回老家过年。刚巧张扬的二叔不知怎的,好像是从外地撞了邪了。

      张扬,这是南公瑾在地球时的名字。

      张扬二叔回来后,就说家里到处发大水,指着屋顶说熊熊烈火自一只兔子王的血红双眼中倾泻而出,那些火落下来之后就化为了一只只小兔子,小兔子绕着全家到处跑。

      张扬亲眼看着他二叔从客厅的抽屉里捏着一团空气对他说:“你看,这小兔子搁我手里还乱踹呢!”

      他二叔撞了邪之后非常野,对任何人都特别硬。中午吃饭的时候拉着桌上的人拼酒,自称千杯不醉。并用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声情并茂吹嘘自己当大老板的经历。

      然而张扬二叔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这些年一直也是在北京打工,他怎么可能会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更何况他哪里当过什么大老板呢?

      家里人对此都束手无策,基本都认定他是中邪了。

      张扬的二婶是个地地道道的基督徒,二叔出了这事后,她马上联系村子里教会的人来为张扬的二叔“做祷告”。

      张扬其实对此很不以为然,他认为这其实就是急性的精神分裂症,然而没办法,在农村里精神卫生的意识非常淡薄,当地人普遍把这解释为中邪。

      然而令张扬没想到的是,张扬二婶拉来了一群七八十岁的爷爷奶奶,把二叔放在床上,然后他们跪在床前嚎啕大哭,嘴里喊着什么:“我的主!我的神!走起路来架起云!”“哈利路亚!撒旦退后!哈利路亚!撒旦退后!”“主啊!我是罪人、怜悯你的孩子吧!”之类的。

      如此“祷告”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张扬的二叔竟然真的恢复了!

      他恢复意识了!给家里人说,感觉自己回到家后就一直晕晕乎乎的,像是在做梦。然后他看到家里挂着的那副基督像里,从里面流出来冒着白光的水!留着留着自己就慢慢清醒了,恢复了过来。

      这件事令张扬感觉非常的震惊。

      令他震惊的并不是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而是他多年来从一些同样对宗教有兴趣、或者是修行人的朋友那里听来的事情,竟然都有可能是真的!

      他挺很多个朋友给他说过关于转世重生、修行者有神通能看过去未来的事情。

      同时他自己对于命理学也有研究,懂些最基本的算命方法、给别人推算也算准过,但那些都不是直接的、直观的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而这次,是他亲眼见证身边的人发生了这种神奇的事情。

      就在张扬苦苦思索如何重新构建一个能够同时解释科学和神秘现象的世界观时,新的情况发生了。

      两天后,他二叔起来指着房顶大骂:“哎那个大兔子,你别在我屋顶下崽!”

      完了,他二叔这撞得邪又回来了。

      张扬二婶赶紧又请教会的人来,然而这次怎么“祷告”都没什么作用了。

      张扬眼看此景,他就想做一个小实验。

      他把二叔拉到堂屋,然后他闭目观想药师琉璃光如来,口中念出:“达蒂亚他,ongmu,陪飒揭、陪飒揭、陪撒伽,三木地噶得,司哇哈!”

      他念了七遍,同时观想药师佛的光芒照射在他二叔身上。

      只听他二叔马上用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很生气很大声的骂张扬:“狗崽子你打我做什么!”

      张扬睁开眼,心脏猛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眼睛睁得好大,没理会他二叔,也没理会任何人扭头就出去了。

      他站在田野旁,内心充满的是一种混合了恐惧和畅快的奇妙感觉。

      原来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些所谓的封建迷信,所谓的灵异事件都是存在的!

      但是令他疑惑的是这背后的原理究竟是怎样的,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世界最根本的运作逻辑。

      张扬家里人托人万般打听,终于找到了很远的村子里的一个据说有些本事的“看事的”。

      这个“看事的”年龄不到60,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农民。

      到了张扬二叔家,往沙发上一坐,望着张扬他二叔就冷笑:“你在这做什么?”

      没想到在别人面前疯癫又狂妄的二叔,在这个老头面前竟然服服帖帖的,嘴里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老头翘了个二郎腿,拿手比划着,他食指和大拇指之间不过三四厘米的距离,他恶狠狠地对着张扬二叔说:“你就这扎把长的东西,我分分钟捏死你。”

      张扬到现在还记得那个老头的表情,那真的是咬牙切齿,如同野兽在撕扯自己猎物之前的神情。

      张扬二叔低着头不说话。

      老头站起来,说:“滚去睡觉。”

      张扬二叔就乖乖的站起来跑到卧室,刚躺下,鼾声就打了起来。

      老头很不客气,对张扬二婶说:“做饭去。吃了午饭再干活。”

      这老头给人的感觉非常阴冷,不爱说话。别人给递烟给倒酒都是爱理不理的。

      吃过了饭,他叫了几个年长的男性,拿着铁锹、绳子什么的就出去了,还叫张扬二婶准备桃树枝、生鸡蛋什么的很多东西。

      家里人忙活了一下午,老头回来了。看起来非常疲惫,在沙发上慢慢的抽了一支烟,对大家说:“完事了。再过半个小时他就起来了。”说着指了指卧室。

      过了半个多小时,张扬他二叔还真就醒了过来!人也恢复正常了。

      晚上又是做了好酒好饭招待老头,老头这时候才有点人气儿,也愿意给人说话了。

      但脾气还是透着古怪,他喝酒时不让别人敬,倒了五杯酒,前两杯一杯撒桌子下、一杯出去撒在了院里。后面三杯没停留一口气全干了,然后拿着馒头也不管别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他吃饭很快,十五六分钟就吃完了。

      吃完了也是不管别人,自己跑院子里去散步。

      张扬悄悄的也退出了饭桌,来到院子里,站老头旁边,给老头递了一支烟:“大爷,你收徒吗?”

      老头抽了两口:“我当年学这个手艺,是在四川。和我同门的,有十几个师兄弟。我学的是最慢的,学了三年没学会。临走的时候,我师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这一句话,我一下子就会了。

      回来后,我给人看事。前三年挣的钱一分不少全给我师父寄了过去。”

      老头又抽了几口烟,慢慢的才说:“你要学,有两条。第一,你得在我家,我养着你,最多养你三年。提前学成了就提前走。走了之后,和我当年的规矩是一样的。”

      张扬点点头:“嗯,我明白。”

      “这第二条。干我们这一行,最根本的要求是胆子要大。现在是几点了?”

      张扬看了看手机:“九点十三。”

      老头点了点头:“行。你现在出门,七号桥你知道吧?从这跑过去,一来一回差不多一个小时。跑过去,再跑回来,路上看到什么都不要怕。你要是回来后还愿意学,那我教你。”

      七号桥离张扬的村子挺远的,最关键的是农村里一到了晚上,外面根本一个人影都没有。

      张扬说:“能不能学,这个我还不确定。但我想先试试,行吗?”

      老头说没问题。然后摸了摸张扬的脑袋,用左手大拇指按在张扬的眉心,说:“去吧孩子。”

      张扬走出家门后,感觉自己仿佛瞬间置身于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里。

      周遭的一切看着都很正常,但却又都像被极度的扭曲了,风、房屋、树木、大地,仿佛都活了过来,一切都像原始世纪的毒蛇与猛兽一般,激发出人最底层、最原始的恐惧。

      张扬感觉自己的身体由内而外的,自己的胃、心脏、胸腔、大腿、全身的肌肉、骨骼、都在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着。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只能勉强控制自己的双腿极其艰难而缓慢的向前移动着。

      无边的恐惧、焦虑、和痛苦疯狂的向他涌来,他如同置身旋涡和风暴的中心,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变成了麦芽糖、彩虹河、融化的埃菲尔铁塔、从地球喷向巨蟹座的火山、二郎神一挥三尖两刃刀将太阳击碎为九条火麒麟、朱元璋穿上戏服咿咿呀呀的唱着京剧、唐三藏弹了下烟灰滴进可口可乐化为了十万个地球。

      张扬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幽灵,身体跌跌撞撞的。一会儿轻飘飘的像一只氢气球,一会儿重的像背着四又三分之二个泰山,他就这样踉踉跄跄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到达的七号桥。

      七号桥建于1959年,夜晚有很多运煤和钢铁的大车路过。1984年的时候有两个外地人喝醉了路过这里,和当地人斗殴被当场弄死。

      张扬如同喝醉的双眼迷离中看到一头无比巨大的鲸鱼向他袭来,鲸鱼的两只眼睛是向前的,散发出巨大的光柱。

      鲸鱼的嘴将他撞飞,张扬轻飘飘的跌落在地上,如同跌落在柔软的天鹅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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