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神互换身体后》是周粥呀

39、chapter39

　　方迟还在想着李来来的事情。

　　那天之后，两人路上碰到了都会互相打招呼。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她却总是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话的语气以及小动作……跟那人一样，紧张时喜欢捏东西，或是捏衣角，或是捏书包的带子。

　　方迟向来信奉科学，这段时间他却有些怀疑这世间是不是真的存在着某种超越了科学的力量。

　　教室里的所有桌子全都竖着靠在角落摆成了两排，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

　　他看着从桌角那边出来的梁杳杳。她似乎是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理智告诉他是自己的错觉，心里却还是隐隐生出了一丝期待。他没有再看她，假装忙着自己的事情。

　　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近了。

　　面上虽平静，手上杂乱无章的动作却还是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他余光看着那少女慢慢走到他的身边……然而擦身而过。期间，她的目光一直停在门外，没有施舍他多余的哪怕一抹视线。

　　方迟垂下眸，手上的动作慢了下去。

　　算了吧。他心想。

　　可是真的能算了吗？

　　心中沉寂良久，却是久久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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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域文化节已近尾声。狂欢过后便可以回家了，大家心里都十分高兴。这次的活动，算得上是高中沉闷学习生涯里的一笔浓墨重彩。

　　自从换回来后，李来来和梁杳杳两人便没有再一起回家了。梁杳杳没怎么表态，陆慕却是挺高兴的，因为多了跟她独处的机会。

　　这周末上完补习班，梁杳杳出了大门打算去公交车站坐车。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显得有些急促。

　　她回头看了一眼。少年一只手搭着栏杆，几乎是两三台阶并做一步跳下来的。也不知道在赶什么。

　　看见面前的人时，他明显愣了愣。

　　“要回家了吗？”

　　空气里一片寂静。接着身后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其他人也下楼来了。

　　方迟以为她不会再答话了，却听到梁杳杳淡淡“嗯”了一声。

　　见她提步要走，便下意识地起了挽留之意。最后他还是将这几日心中一直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能聊聊吗？”

　　梁杳杳看了他一眼，似是在沉思。

　　“可以。”正好，她也有话想跟他说。

　　方迟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他问:“要找个地方坐一会吗？”

　　梁杳杳拒绝了。“边走边讲，不介意吧？”

　　“不介意。”

　　她浑身上下透出的疏离感让方迟产生了自己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人的错觉，反而是只短短相处了一会的那个叫李来来的女孩子，更让他感到熟悉。

　　方迟觉得这几日，自己几乎快要神经错乱了。

　　“那我送你去车站吧。”

　　梁杳杳没再拒绝。

　　“相信你也有所察觉了吧。”她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少年的眸色微深，认真应了一声。“有。”

　　“那我就直说了，我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梁杳杳。”

　　见方迟沉默，梁杳杳继续道:“信不信随你，反正话我已经说了。”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不用送了。”

　　梁杳杳大步往前走去，走出两步后，她的步速突然慢了下来。

　　方迟仍旧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她的话的可信度。

　　梁杳杳想起了异域文化节那天，自己和李来来谈话时，她眼里流露出的失落与害怕。

　　她失落于自己现在和方迟形同陌路的关系，却也害怕这一切被澄清……害怕以自己真实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因为她觉得，方迟喜欢的从头到尾都只是梁杳杳。毕竟她那么优秀，而自己干什么都不行。

　　她想逃避，梁杳杳就偏不让她逃避。他们两人纠结来纠结去的事，她一点都不想参与。

　　所以即使今天方迟不来找她，回学校后梁杳杳也会去找他的。

　　借用别人的身体久了，李来来的情绪终究还是对她有所影响。连梁杳杳都变得有些别扭起来了。

　　她转过头，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他听见。

　　“那个女孩子，你已经见过了。”

　　闻言，方迟猛地抬眼去看她，梁杳杳却已经再次转身了。这次她是真的离开了。

　　方迟没有去追她。他看着她上了公交。

　　九月的天气仍旧闷热，街上的行人皆穿着短裤短裙。有撑着遮阳伞的女生从他面前路过，方迟的目光落在伞身那大片大片盛开的茉莉之上。

　　沉积多日的疑窦便如同这白茉莉一般明朗起来。

　　他心里的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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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天气变换多端，前几天还艳阳高照，周日下了一场雨后，温度便骤然低了下去。

　　李来来回学校时神色有些恹恹，身上也加了一件外套。惹得沈璐对她好一阵问候。

　　李来来怕她担心，便笑了笑，说只是有点上火了。实则她的扁桃体有些发炎了，牙龈也肿痛肿痛的。

　　这周的前两天她没再看到过那人，直到篮球课上。这节课老师让同学们定点投篮，男生们觉得有些无趣，嚷着要打球。

　　老师折中了一下，前一节课投篮，后一节课放他们自由活动去。男生们都欢呼起来，乖乖投篮去了。

　　这次他们终于给三个女生留了一个球框。

　　李来来双手抱着球，按照老师的要求一个点一个点投过来。另两个女孩子也投了一会，见老师出去后，便在旁边坐了下来，聊起了天。

　　她们的话题渐渐到了方迟的身上。李来来手上投着球，一边默默支着耳朵听她们说的话。

　　她两对那人一顿夸，人帅打球好。却也没什么别的新意。

　　但只要是关于他的消息，对李来来来说就从不会缺乏吸引力。

　　两个女生讲了一会，换了话题。李来来才开始心无旁骛地投起球来。

　　体育老师一直没有回来。时间到了，男生们就自行打球去了。

　　李来来投的有些累了，想到旁边休息一会，便往观众席走去。

　　那两个女生却突然站了起来。

　　李来来有些奇怪。这是在欢迎她吗？

　　应该不是吧……

　　“嗨。”其中胆子大一点的一个女孩子朝她挥了挥手。

　　李来来刚想回礼，却听得那个女孩子道:“你不跟他们一起打球吗？”

　　他们？打球？这都哪跟哪？

　　心里的奇怪越发重了。

　　李来来犹豫着该如何回话时，另一个女孩子也开了口。

　　她说:“方迟……”

　　后面的话李来来再也听不见了。她后知后觉地转过了头，看到了离自己半米远的那个少年。

　　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却踉跄一步，崴到了脚，朝一边倒去。

　　比起摔倒的疼痛，李来来更担心的是自己在他面前丢人了。

　　然而下一刻手腕却被人拉住了，那人控制住了她摔倒的力道，将她拉了起来。

　　李来来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扑到了那个人的怀里。他的手仍旧握着她的手腕。

　　身后两个女孩子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一时没再说话。

　　李来来身上的外套经过刚才的激烈动作已经微微往上滑了一些，所以他的手指直接触到了她手腕的那一片肌肤。

　　视线与另一双眼睛对上了，触电般的感觉。李来来眨了一下眼睛，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愣头鹅。

　　方迟发现，她仰头看他时，瞳色不是黑色的，而是琥珀一样的浅棕色。

　　她的眼睛真好看。他心里这样想道。

　　“对不起!”面前的少女突然反应过来了，连忙退开两步，表情很是惶恐。

　　“慢点。”

　　方迟怕她再摔倒，伸手在她身旁虚虚护着。

　　“谢，谢谢。”

　　每次和他说话，李来来都会变成一个小结巴。手腕被他握过的那一块仍旧有些热热的，她竭力把这种热感忽视掉。

　　“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方迟开口道。

　　李来来内心紧张起来，却还是点了点头。“可以的。”

　　李来来跟着方迟出了篮球场。他走的路线很是熟悉，经过了食堂，然后是教学楼。

　　现在是上课时间，路上没有什么人。

　　方迟走了一会，在一片树荫下停了下来。

　　这树荫旁有一小片池子和一座木桥。池底很浅，阳光照进池底，波光粼粼的。

　　这树生的矮些，方迟伸手抓住了枝头的一片绿叶，而后又放开了。

　　“你怎么会想选篮球呢？女孩子喜欢打球的还挺少的。”他问她。

　　说到这个，李来来的表情有些垮了下去。“不是我想选的……我是被调剂来的。”

　　少年突然笑了起来。见李来来投来不解的目光，他温声说了句“抱歉。”

　　周遭的气氛因为他的这个笑而放松了不少。

　　突然有好多好多话想说，李来来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个。

　　“那你呢？为什么没有跟他们一起打球？”

　　“最近有点累。”

　　李来来看见了他眼底的黑眼圈，有些担心起来。“那要好好休息啊。”

　　两人说着说着，说到了游戏上的事情。

　　“我玩的真的不行。”

　　方迟笑了笑，不经意般换了个话题。“下次可以一起打游戏……对了，你觉得我之前那个游戏ID好听吗？我想换一个名字。”

　　“敬亭山吗？我觉得挺好听的啊。为什么要换啊？”

　　许是此时过于放松了，少女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然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那就不换了吧……”方迟眼里的笑渐渐消失了，他的眼神慢慢认真了起来。“你说，这世上会有灵魂互换这样的事吗？”

　　李来来的面色僵了僵，却还是强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可能？不过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之前就觉得有点奇怪，一个人会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吗？”说话的时候，方迟一直观察着对面的人的表情。

　　李来来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下意识地觉得方迟意有所指。下意识地觉得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李来来觉得自己就像是演技拙劣的演员，可是除了强行演完这场戏外，已别无他法。

　　“现在我知道了……”方迟凝视着她，使她避无可避。

　　“因为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