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富江记事》北冰洋的汪

12、侦探富江

　　趁着人渣少年专注于讲电话的时候，富江抽空解开女子蒙在眼上的白布。
　　随后，一双几近干涸满是绝望的眼便映入在她瞳孔中，搭配她苍白憔悴失去血色的面容，一时间富江甚至没敢认。
　　溃散的瞳孔在夕阳光的刺激下开始聚拢，终于看清了站在面前的黑白分明的美人，眼底迸发出死火般光亮的希望。
　　以及还带点微不可见的困惑。

　　“呜！呜…”
　　富江在唇边竖起手指，示意她小心不要发出声音，然后用唇语说：“一会儿会有人带你走。”
　　女子立刻担忧地看着她，似乎是在问她怎么办。
　　真是可爱，明明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却还会担心别人的安慰。
　　仿佛悬崖峭壁上的幽兰一样美好。
　　不过放心哟，这世界上，能够杀死川上富江的人，是不存在的。

　　“富江大人，我，我已经定好餐厅了！我们现在就去约会吧！”
　　耳畔传来人渣少年惊喜的声音，富江合了合眼帘平复心绪，给了女子一个安慰的微笑后转身往外走，顺便还带上了卧室的门，把女子隔绝在他的视线之外。
　　“那就快走吧。”

　　电梯间里惨白的灯光明灭闪动，伴随着偶尔的摇晃停顿，发出吱呀呀的刺耳声音，仿佛穿越进了上个世纪的恐怖片里。
　　咣当一声，电梯剧烈的摇晃几下，停止下来。
　　电子门往两侧打开，貌美的黑发少女率先走出来，卷毛不良尾随在身后。
　　偶尔路过的大厦居民看到二者的组合，不由得蹙眉，感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走到门口两人变成并排，仿佛情侣那样挽着手。
　　还没换班的前台小哥熟练地勾起四十五度商业微笑，说了句：“一路顺风。”
　　少女歪了歪头，仿佛十分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伸出闲着的手在背后比了一个“1”的手势。
　　前台小哥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捏着笔的手指上，隐隐爆出了青筋。
　　接下来，便是川上富江的“狩猎”时间。

　　最后定的是一家西餐厅。
　　富江一边把做工精致的龙吟草莓切开，享受这用金钱堆砌的舒爽瞬间，一边暗暗打量着对面黄卷毛那张恶心的痴汉脸。
　　暗红色的草莓酱与软白的冷冻奶油被刀尖破开，这瞬间分明脆弱，却又很美。
　　就像烟火一样。
　　就像，生命一样。
　　面前这个迷恋上此种瞬间的人渣的生命，也是一样的吗？
　　摆在左手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她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等到屏幕终于自己熄灭，她放下手里的银制餐具，环顾四周后，双手托腮看向对面，顺便还歪了一下头。
　　“呐，佑介君，这里真的好漂亮啊，我很喜欢哟。”
　　这并非随口奉承，这家餐厅是典型的路易十□□格，一点也没遮掩它复刻凡尔赛宫的痕迹。
　　大片的鎏金装饰涂抹在墙壁和柱子上，拱形的天花板上绘着世纪名画《最后的晚餐》，正中央吊着一盏水晶灯，水晶灯下是欧式宴会的长桌。
　　大理石地面明亮反光，把油画、鎏金、水晶灯、长桌，以及明明被桌子隔断在两头，却气氛暧昧的两人的轮廓，全数映照进去。

　　在这种过于铺张的奢华中，在桌上放置的玫瑰的淡香里，在美人笑意盈盈的瞳孔深处，谁又能够不迷失呢？

　　所以，当美人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能拒绝了。
　　“呐，佑介君，我们一起去楼上的房间吧。”
　　肤白发乌的魔魅少女，朝着已然失去自我的少年，这么说到。

　　夕阳终于滑落到高楼之下，残余的温度染红了天幕。
　　奢华如同十九世纪贵族寝宫的卧室里，厚重的窗帘只遮掩了一半，黄昏穿过另一半落地窗，把半个房间渡上了一层金色。
　　这金色与熏香混合，再搭配偶尔穿过门缝的声音，氤氲出一种甜腻的气息。
　　如果有人在门口路过，不经意听到，一定会露出某种的会心一笑。
　　然而当你真的推开房门，却会发现，里面根本不是你所想的旖/旎风光。

　　“不……不要过来……”
　　被从床头扯下的纱幔绑缚住的，浑身是血痕伤口的少年睁大眼睛，哆哆嗦嗦的往床里靠去。
　　富江神色未变，只是握住右手的那把水果刀，上面的鲜血滴落到她的裙子上，开出一朵红色的花。
　　她三两步上前扯住少年的头发，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开口问：“佑介君为什么要躲我呢？你不是爱着我吗？”
　　然后将水果刀举过头顶，冲着他的右眼想要刺下去。
　　她背对着夕阳，容颜隐没在阴影里，形成一副诡异的剪影。

　　“怪物……放开我！我爸爸可是市长！他不会放过你的！”
　　富江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在巨大的恐慌之下，本来已经被治服的、伤痕累累的人渣，竟然挣开了束缚，并且勉强跪直了往后躲去。
　　眼见猎物要跑掉，富江面色丝毫未变，伸手拔下一根头发。

　　只见那根头发的顶端迅速长了一坨白色的肉，然后如同鲜花盛放一样生出一个人头来。
　　这个头有一张美得魔魅的脸，眼睛只有眼白，它像被吹起的气球一样膨胀，最终长到与富江一样高。
　　黄昏的光晕下，一人高的巨大头颅漂浮在半空，而它的面前，站着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就仿佛克系神话里的超常场景，诡异恐怖，却又实在很美。
　　原始的，图腾式的美。

　　然而很可惜被富江撤了魅惑特效的人渣，根本不懂得欣赏这超越自然的艺术，只是一个劲往后缩，想从床的另一边下去，然后跑掉。
　　可惜他面对的，是欲/望的原罪，川上富江。
　　巨大复制体的黑发向着他的方向根根竖立，像一条条蛇迅速蜿蜒过去，覆盖住整张床，勒住了他的脚踝。

　　“我好伤心啊佑介君，你明明是你邀请我一起玩的，现在却要反悔吗？”
　　她很轻松的再一次扯住他的头发，歪了歪头再一次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对着他惊恐的眼睛，刺了下去。
　　“啊！——”
　　刹那间鲜血四溅，房间里响起少年尖锐碎裂的惨叫。

　　恐惧吧，挣扎吧，绝望吧。
　　你不是十分喜欢这样的游戏吗？
　　富江大人来陪你玩哦，有没有感到十分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