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仙缘》烟雨漓江

2、第二章

　　这话声音不大，但这非常时期，众仙早以停下话语，只瞧着观音动作。故这话众仙都听得时，纷纷睁大眼，欲瞧一瞧这孩童到底是如何之样，九曜更是早将食指放了口中，轻轻咬着。

　　众人只见一阵仙光晕晕而亮，照得甚是耀眼。好一会儿，一个穿着雪白间夹淡紫轻痕色衣袍的孩童显了出来，此时正坐在池边，手脚并用的站着，一张粉嫩嫩的脸儿嘻嘻而笑，露出两颗刚刚冒出来的白牙，水汪汪的大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便爬向观音伸向他的手。

　　观音轻轻一笑，“顽皮。”

　　李天王惊了一惊，因仙光一闪时，栀子清香突然大盛，飘得满天庭都熏熏然。再瞧那孩童的衣刨，虽是孩童的尺寸，但仍能看出那淡淡的紫痕勾勒出来正是栀子花，这不是府上的栀子仙灵还会是何灵？

　　玉帝也瞧得一阵那孩童，又见王母先行过去，便转身与李天王道：“天王，如此看来你府中的栀子确实不一般啊。”

　　李天王这才回过神来又拜了拜，一脸正色道：“请玉帝降罪，我没将这事跟您禀报。”

　　玉帝笑了笑，心道这李天王的玩笑还真是开不得，手上便摆了摆，“罢了罢了，这小童我都没瞧出，你也不必自责。我是瞧你整天板着脸，怪难受的。”顿了顿，玉帝又负了手于身后，接着道：“天王，你我一道去看看罢，你也好近些瞧瞧你那宝贝仙树的成果。”

　　观音此时抱了那孩童，回到众仙间。小童正半坐半卧的在观音手上左抓右抓，还有些口水噌到了她的道袍上。待见到王母行了过来，观音道：“这小童乃李天王府上的栀子所化，灵力不弱，还望好生养着。”

　　王母瞧着这孩童可爱，心下不由甚是喜欢，呵呵笑道：“这是自然，刚才众仙除了观音，没一人能看破他的仙迹，长大了定是了不得。”

　　王母心里越看越是喜欢，又不由道：“这小童是男孩还是女孩？”

　　凡间称观音为送子观音，定是有其原由的。除了观音能送子于凡间，也能一眼瞧出刚刚化生的仙童是男身还是女身，故而才有王母此番一问。

　　观音道：“男孩。王母喜欢，这孩童就与你抱吧。”语毕便把手伸了伸，想将小童放与王母手上。

　　却不想这孩童睁着还有一层水雾的大眼睛，定定的瞧了王母一会，便又扑倒在观音臂上，紧紧的拽着其衣袍，嘴里呜呜的软声嘟哝。玉帝此时正好赶来，见这孩童这番，倒是更好奇了，略略敛了敛衣袖，甚是自信的道：“待我来抱一抱。”

　　众仙见这小童居然不肯与王母抱他，不由都纷纷近了些，心下道：此小童了不得啊！

　　玉帝满怀兴奋，手刚刚碰到小童的衣袍，却见孩童转头瞧了他一眼，又马上转头嘟着小嘴儿便抱了观音的手圈了一圈，小巧的鼻子里哼哼然。玉帝这回也没折了，苦笑一声，转身道：“李天王，我瞧这小童认生，待你去抱抱吧。”

　　李天王见王母和玉帝都吃了瘪，心下道：小童啊，你怎的如此害羞。他行了观音前，瞧了瞧小童那抱着观音的嫩手，手上又缓了一缓，沉吟一会还是伸手去抱了。

　　小童像是瞧到了似的，突然回过头，瞧了瞧李天王，眨眨眼闪着水光，李天王的手就停在了空中，小童又忽的转头瞧了瞧观音，嘴里伊伊哇哇。

　　观音笑着道：“去吧。”

　　小童似听懂了，便嘻嘻一笑，爬呀爬的顺着李天王的手就往他身上溜。爬到李天王颔下之时，李天王才回过神，笑着低头眼神随着他溜。只见小童仰起小脸，大眼睛瞅着李天王，好一会便要去扯李天王的黑须。李天王被扯得有些许疼，只得笑着轻声道：“别闹别闹。”

　　小童便真的停了小手，坐在李天王的手间。眼珠溜了一圈，忽的光芒大盛，那股栀子清香便又突然冒了出来，飘呀飘的直往李天王的鼻里钻。此时小童眼里正闪着水光瞧着李天王，一脸天真的笑得甚是开心。

　　李天王手有些许抖，楞着好一会，才轻轻的搂了那小童在怀里，“好孩子，好孩子，知晓我每日盼着你开花……”李天王眼里有些微红，轻轻拍了拍小童的背。

　　观音瞧着，好一会才道：“天王，此小童甚是有情，紧记得破土那日正遇天狗吃月，你护着他不与妖怪伤着，他甚是感激于你。”

　　李天王脸上笑着，声音却有些抖，“万物皆生灵，我……我只做了该做之事。”顿了顿，他又微微行了礼，道：“还请观音娘娘赐于他名字。”

　　赐名之事在天庭有一规矩，便是在谁府上化灵就由谁赐，如若是天庭其它之地，便由玉帝或王母赐与。李天王此番话是为谢观音提点，他心觉这小童的造化与观音定是有关。

　　观音沉吟了一会，看了看虚空之上，道：“唤为启明罢。”又回过眼神，微微向玉帝行礼道：“待启明长大，还请玉帝赐与他太白金星座号。”

　　玉帝点点头，慎重道：“此事定会办妥。”

　　众仙神纷纷微笑，有些近了近李天王，与他道话，九曜更是不理那小童是否同意，便去捻他的嫩脸。李天王此时不知该先回于哪位仙友的话，但脸上却也收不住那微微笑。

　　蟠桃大会被这小童一闹，气氛倒更是欢了。有些仙人正欲自己也上前瞧瞧启明小童肯与不肯自己抱抱，却见启明小童扯了扯李天王的衣袖，嘴里直嘟哝。另一只小手指着下方，像是想下去的模样。

　　李天王笑着蹲下，轻轻放与他在地上。便见启明小童瞧着什么似的，爬呀爬的忽儿停下，往虚里抓一抓，像是没抓到，于是又爬，又抓……

　　众仙神又止话了，心道：这启明小童……是在做何事？

　　观音轻轻叹了一声，道：“既然来了，你倒是想玩到何时？”

　　众仙神楞了，玉帝和王母都不例外。难道这仙灵是双生儿？还有一个没有显身？

　　好一会，玉帝先回过神，道：“不知观音刚刚的话是何意？可是还有一仙童？”

　　观音正欲说话，却忽的见一正仙光顿起，便又把话收了。这回众仙神彻底楞了，九曜星君瞪了眼，嘴里咬着手指，一脸不信之色。

　　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童突的就冒了来，白里透红的手中捧了一蟠桃，放于启明眼前，正在诱他去抓。这小童细细瞧来，是唇红齿白，略带邪媚的脸上竟还是一对丹凤眼，此时炯炯有神的咧嘴笑看着地下的启明，而其淡黄色的袍子上隐约印着一棵清骨奇树，身后一头清发垂然于腰间，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待众仙神回神来，才有人道：“原来，启明小童欲抓的竟是这个……”有的道：“这小童之前从未见过，他是怎的进这天庭？。”

　　王母吸了口气，整整声音，与观音道：“观音可知这小童……是怎来的？”

　　不想未待观音说话，那小童已然将蟠桃递与启明，见启明抱了蟠桃嘻嘻直笑，他才甚是开心的渡了步子，咧嘴笑道：“我自然是从南天门来的。”

　　玉帝不绝又吃一惊，这小童声音虽是稚嫩却能把话说得如此……如此老练！怪哉！好一会儿，玉帝才微微弯了腰，瞧着这小童道：“你叫什名？怎的我没见过？是男身还是女身？”待话完了，玉帝才突觉问得有些多。

　　小童嘴上呵呵一笑，歪着头道：“不知玉帝问的是我的本名还是仙名？”

　　众仙神又是一阵云云，九曜星君觉得今日之事太过离奇，有些理不过来了。

　　没等玉帝言语，小童又道：“罢了，本名仙名一齐说了吧。我本名叫文然，仙名月老，是月亮上的仙。呃……应该是男人，对吧，观音姐姐。”

　　观音忽的也笑了一笑，近了近文然道：“原来你叫这名。如今你至此，可是想好了？”

　　文然小童放了启明于地上，让其自行玩耍。又站了身，拜了拜道：“姐姐近日常常寻我，耳里教诲以塞得满满，倒也倒不出来，如若还不来，倒是让姐姐白忙了。”

　　此时九曜近了近文然小童，蹲下身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吞了吞口水心里止不住微微然：这小童唤观音娘娘为姐姐，刚见玉帝、王母之时也不礼拜，好似非大仙之下的仙童。男人一词，怕是在凡间学来，但看他三四岁模样，为何这三四百年间，竟除了观音，他人全是浑然不觉？且，这脸……怎的自己曾是见过？漂亮，实在漂亮……

　　太多疑问不止凝于九曜脸上，其他仙神也是如此，只闻玉帝轻叹一声，又缓缓的抚须吸气，眉间似琐，“观音，此事真是让我头上迷糊，理不出其头绪来，还望观音能说上一说。”

　　观音点了点头，正色道：“此小童乃是我一日云游凡间，无意间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