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之名》薇拉ME

4、04

　　“林楚城，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多找点朋友来庆祝呢？”
　　“我没有朋友。”
　　新学期忙碌之余，程乔常常会想起他们俩在诺丁山那间意大利餐厅最后的对话。那天他开了瓶红酒，香醇到令人贪杯，最后他们都有点醉了。林楚城虽然是东方长相，可程乔觉得他的性格十分像英国人，唯有酒精可以让他的心门打开那么一点点。在她问这个问题之前，他都是高高在上的林楚城。但听到那个答案后，程乔的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那么，我来做你第一个朋友好不好？”那晚他送她回去，她站在宿舍门口看着他，突然十分认真地说。
　　林楚城没有回应。程乔却那样做了，她是个行动派。有一天下课，林楚城拿起课本就走。程乔看见了，费力地拨开下课的人群，一路小跑才追上他，拽着他的衣角气喘吁吁地问：“哎哎哎，朋友，你这么着急去哪儿啊？不一起吃个午饭吗？”
　　林楚城站在原地，看着那只紧紧攥住自己衣角的手，半晌才咬牙切齿地低声回答：“厕所，你也要去吗？”
　　此时有中国同学经过他们身边，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
　　“呵呵呵——”程乔立刻松开手，“那……我在大门口等你哈。”
　　说完便一溜烟地消失了。林楚城去到学校门口却没看到程乔，他松了口气，走了几步，突然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在来往的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在学校门前的广场转了一圈，他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程乔……和班上的一个意大利籍的男生。
　　“对不起啊，我朋友来了。”程乔看到林楚城，立刻跟那位同学招呼了一声，走到林楚城身边。背过身，程乔露出一副有惊无险的表情。
　　林楚城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去哪儿吃饭？”程乔问。
　　“他找你干吗？”
　　“没……没干吗啊。”程乔答。
　　“那你结巴什么？”他问。
　　“谁……谁结巴了？！”
　　那天吃饭的气氛不是很好，饭后他照例送她回宿舍。分开时，程乔忍不住：“你怎么了啊，挂着一张脸，我们是朋友哎。”
　　“哦？”林楚城停下，饶有兴致，“所以呢？”
　　“所以，朋友之间应该相互坦诚啊。有问题可以问，有心事可以说，总之就是要诚实以对。”程乔想当然地开口。
　　“OK。”他十分爽快地答应，接着又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
　　程乔有点蒙：“我先？”
　　“下午那件事，”他好心提示，“你没有说实话。”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程乔愣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他想约我吃午饭……不过我已经跟你约好了嘛，就拒绝了。”
　　“所以，是我耽误你约会了？”他抱起双臂。
　　程乔的脸忽地就红了：“什么啊！我跟他根本不熟啊，约什么会！” 她说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他沉默的片刻，她心里仿佛有战鼓擂动。最后却只听到他淡淡地说：“那就好。”
　　那就好？就好什么？什么就好？程乔满脑子的问号，再想问，他已经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