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艾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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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的郊区，坐落着一座庄园，不知道主人是谁，似乎常年空置，却有人定期打理周边的花花草草，因而环境优美，风景宜人。
不少房地产商人试图找出庄园主人，从TA手中购买整块地的所有权，然而，无论花费多大的心力，得到的答案都是无解，就像是被出卷人刻意篡改了数字，导致整道题失去计算意义一般，他们找不到庄园的主人。
每到夜晚，这座庄园就像是被隔离在整个世界之外，被黑夜笼罩其中，月光仿佛被一道薄膜阻断，无法渗入。
庄园中，唯一的光来自于中央的建筑。
今夜，这座“常年空置”的庄园迎来了它的客人。
彼时，盛言西正坐在餐桌边，毫无形象可言地趴在桌子上，视线紧紧地盯着桌面上一碟碟鲜红色的料理。
鲜红色的蛋糕，鲜红色的布丁，鲜红色的“牛排”，鲜红色的饮料......
“艾尔，就算把它们做成这个样子，也不会改变它的本质。”
盛言西的呼吸声渐渐加重，但依旧没有动作，只是直直的看着它们。黑色的眼睛里颜色变化，眼白的部分似乎在朝着红色蜕变，额头上，青筋凸起，她有些难耐地扭了扭脖子。
“主人，您是一名高贵的血族，怎么能——”
恭敬站在身边的女仆显出为难的神色，她穿着一身日式二次元女仆装，像极了某个沉迷二次元的coser。
“闭嘴！”
盛言西猛地坐直了身子，将双手撑在桌面上，低着头，眼睛紧紧地闭着，可这个动作，却让她更加难受了，封闭了视觉之后，嗅觉反而更加敏锐，宛如毒.品一般的致命吸引让盛言西的身体愈发僵直。
她开始颤抖。
“不行，给我拿掉！拿掉！立刻、马上、right now！”
她这么说着，却没等到女仆艾尔有所动作，身上散发的能量已然轰的一下，将整个桌面碾碎。
艾尔脸白了。
这可是价值数十万的......
但眼下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艾尔僵直着后背，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艾尔马上收拾，主人！”
盛言西保持着撑在桌面上——即使如今桌面已经消失——的动作，僵硬得像是一座木雕，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在刚才的那一刻，如果没有失控地将桌面拍碎，她恐怕就真的会破坏自己的禁锢，走上那一条不归之路。
即使成为这一副恶心的模样已经数千年，但她依旧无法接受，如果外在是无法改变的，那么至少，还有一点可以坚持的东西......
很快，一张全新的桌子被摆放在了相同的位置，盛言西坐在桌前，看着桌面上鲜红的料理，面无表情。
“艾尔，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了。”
“......是。”
艾尔看着自家主人优雅得像是在吃什么高级料理一般的动作，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许不解，以及淡淡的哀伤。
跟着主人，是两百多年前开始的，似乎在那之前，更久远的时候，甚至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主人就像是惩罚自己一般，从不享用人类的血液，即使是动物的血液，她也像是品食毒.药一般，脸上带着让大家难以理解的痛苦。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血族吸食人血，就像人类烹煮牛羊，野狼捕捉小鹿一般正常，这是血族的天性，抑制自己天性的主人，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盛言西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一直凝视着她的艾尔立刻察觉到了。
“我们来客人了呢，艾尔，收拾一下。”
“是。”
艾尔的活干得非常利索，只消片刻，桌面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盛言西坐在大厅主位，摆出悠闲的姿态，等待着她的客人。
不知何时变成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
“找到这里可真是不容易啊！言西大人。”
从门外传来的声音如同歌唱一般，在大厅内响起，随后，大门从两侧缓缓打开，一个被黑色长袍包裹的身影笔直地站在门口，长袍把他包裹成一个条状物，纤细，修长，唯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露在外面，在黑夜的衬托下，泛着幽幽的红光。
“啧。”盛言西牙痛的扯了扯嘴角，“这种恶心人的称呼你们要用到什么时候啊。”
“直到世界消亡吧，谁知道呢。”来人嗤笑一声，随即，用一种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的口吻故作惊慌道，“我似乎是打扰了大人的晚餐——如果那称得上是晚餐的话。”
砰！
如同被一颗看不见的炮弹打中，黑袍人的身体在半空中弓了起来，在眨眼之间就被轰到了几十米开外。
乓！
大门被重重的合上。
“主人......”艾尔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错愕地捂住了嘴。
“我好歹也是个王爵，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小小的侯爵对我指手画脚了。”盛言西冷哼一声。
“可他是伊利亚大人的......”
盛言西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艾尔明白了，主人！”艾尔立刻说道，“这就去清理不必要的垃圾。”
艾尔走出大厅，来到黑袍人面前的时候，他正仰躺在地板上，望着天空，似乎是进入了一种放空的状态。
艾尔的眼中露出怜悯，手掌摊开，一道细光闪过，掌心就出现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她掰开黑袍人的嘴，塞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秒钟，又或许是几分钟，黑袍人眨了眨眼睛，没有焦距的瞳孔渐渐凝聚起来，红色渐渐变得厚实，他看着艾尔，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艾尔歪着脑袋，和他一起沉默。
“呜哇——啊啊啊啊！”
黑袍人突然尖叫起来，猛地从地面跳起，受惊地连退了十几步，视线落在艾尔身后，像是在寻找什么。
“如果你在找主人的话，她还在里面。”艾尔站在原地，镇定地看着黑袍人，“但是艾尔劝你不要这么做。”
“她就是个疯子！”黑袍人大吼，眼中的惊恐无法掩饰。
艾尔的眼神冷了下去，“道歉。”
“哈？就你一个小小的女仆也敢——”
“二次警告，道歉。”艾尔面无表情，手上已经凝聚出一团蓝色的火焰，“艾尔在此郑重的警告阁下。”
“我......”黑袍人很想大声地驳斥她的话，可是，一张嘴，就忍不住想起刚才的那一击。
只是随手挥出的一记，就将他这个侯爵直接击溃，等级的压制竟是如此的不可逾越......不，或许不仅仅是等级的压制，即使是同为王爵实力的伊利亚大人，也没有这般的力量，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主人说过，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道歉。”
“哼，伊利亚大人会记下这次的耻辱，我们来日再见！”黑袍人一甩手，黑色的烟幕将他笼罩，等到浓烟散去，还在这里的，便只有艾尔一人。
“......”
艾尔在原地定定的站了一会，最后撇了撇嘴，“主人真是太善良了。”
“这种时候，我不想造杀孽。”
不知何时，盛言西已经挺立在艾尔的身侧，而艾尔对此，似乎毫不意外。
“这种时候？”艾尔皱了皱挺翘的鼻子，“主人确定常小姐便是那位吗？”
“不会错的，那家伙身上，那股令人讨厌，又令人欢喜的味道......”
“可她已经不记得主人了。”
“她记得。”
“主人......”
“灵魂的记忆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抹去的。”
艾尔看着身边的主人，她抬头望着远方，像是透过时空，在凝视着什么，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却是如此的悲伤。她不知道，此时的主人在想些什么，她想要询问，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
她笑着，心却在哭泣。
盛言西收回视线，转身就要回屋，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视线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去，她俯身，捻起一片花瓣，轻轻摩挲，花瓣便在指间变成了粉末，消散在空气中。盛言西抖了抖鼻子，眉毛皱了起来。
“艾尔。”
“是，主人？”
“最近小心一点，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出去，好好守着这里。”
“是。”
艾尔并不明白，主人突然之间如临大敌的原因是什么，她只知道，这是主人的吩咐，主人，是不会错的。
“巫隆、巫若！”盛言西突然轻喝道。
啪！啪！
随着两声像是孩童过年时扔的小炮仗炸响时发出的声音响起，凭空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男一女，穿着像是要去参加晚宴的礼服，恭敬地站在盛言西身前，双手交叠在胸前，脑袋低垂。
“你们去查一下，最近进出麦城的驱魔人记录。”
“是。”X2
“巫隆。”
名为巫隆巫若的年轻男女正要离去，却听盛言西又是突然一声轻唤，男人身形一顿，险些摔倒，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身边的人轻笑着道：“那我先行一步，大人夜安。”
说完，便听得“啪”的一声，女人的身体在一瞬间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黑影，而后长出翅膀，在顷刻间幻化成一只蝙蝠的模样，朝远方飞去。
“大人？”
男人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多说半句话。
“我的墙，你打算耽搁到什么时候？”
“......我会加快进度的！”
“嗯？”
“保证明晚之前完成任务！”
“滚吧。”
“大人圣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艾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