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锦》星炀

22、第 22 章

　　杜淑卿慈爱地握着他的手，理所当然地说：
　　“还有什么？当然是公司的股票呀。”
　　“公司股票？”迟天漠一愣，确实没想到，“SWH的？”
　　“不然呢？”杜淑卿笑得得意，装模作样别他一眼，“傻孩子！这有什么好惊讶？迟早的嘛！”
　　迟天漠听着脑子不禁一热，接着感觉到边上施光寒的目光比他的脑子恐怕还灼热了几分。
　　他就仿佛被这目光驱使，不禁追问：“给我多少？”
　　“具体还没定。”杜淑卿的眼神和语气都很自得，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畅意，“总之这只是开始。你要知道爸爸很看好你，所以要争气，以后还要多多表现。”
　　她自始至终没看向迟天沛一眼，但句句又都像意有所指。
　　迟天沛便不动声色地也说：
　　“天漠，你别多心，不是因为你遭了劫才有的。我们家的孩子过了二十二岁都会陆陆续续拿到公司股份。明年天沁也有。本来就是你应得的。”
　　杜淑卿端起更大的笑脸，又一拍自己儿子的手背：“对对对，就是你大哥说的那样，你应得的。你以后要更努力，知道吗？”
　　迟天漠懵懵懂懂地点了个头，又想扭头去看施光寒，但终究忍住了。
　　杜淑卿握着他的手不放，面上殷殷切切，简直把他这次历劫当成立功。
　　迟天沛也没兴趣再往下看他们母子情深。反正他责任已尽到，迟国堃又没来。
　　再关切叮咛了迟天漠两句，他带着施光寒出了病房。
　　“让直升机准备？”
　　施光寒握着电话问，一副只满心挂念加拿大情势的模样。
　　迟天沛此行匆忙，没带助理只带了他，他就主动充任半个助理。
　　然则从病房出来迟天沛就一改在里面的泰然自若，只耷着脸眼神阴沉若有所思。此时只抬起两根手指，让他先不要说话。
　　“大哥。”这时在外面等他的迟天沁匆匆走来，靠近低声说，“二姐叫你过去。”
　　“好。”迟天沛像是也正有此意，扭头吩咐施光寒，“你在这里等我。”
　　施光寒目送迟家兄妹自去开他们的小会，等他们进了休息室，便转身往走廊的另一端走。
　　迟家兄妹再加杜淑卿，几个人的保镖在走廊里三三两两地站着，一不小心就充斥了整条走廊，打眼望来好似在开保镖大会。施光寒沉默低调地穿过这些人群，拐进走廊底端的拐角。
　　在此途中，他给内森发去信息：
　　“你让人打劫了他？”
　　“海姆利希！”
　　施光寒抬起头，拐角里的自动售卖机旁，梁冠斌拿着杯咖啡正向他示意。
　　“这么巧？”
　　手机新信息进来的红灯已经在他眼角的余光里闪烁，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对梁冠斌面露微笑。
　　“他们兄妹有事要谈。”梁冠斌一手插在裤袋，很有上流精英范儿地拿着咖啡比划了一下，“我总不能跟保镖站在一起。你喝什么？咖啡？”
　　“我自己来。”施光寒走到售卖机前也随手要了杯咖啡，“你不进去？”
　　梁冠斌脸上的表情略微停顿了片刻，很快故作潇洒地耸耸肩：“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我没必要什么都掺合。有些事，不掺合更好。呵呵。”
　　施光寒撩起眉头，不置可否，弯腰拿出机器里倒好的热咖啡，又不经意地问：“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梁冠斌瘪嘴歪头，接着又夸张地瞪着眼睛耸肩摊手，仿佛这样就是个纯正的美国人，在表达“谁知道？谁在乎？”，但在施光寒看来，他只是在无措地晃动着咖啡杯：
　　“反正就——他们自己那些——”
　　“老板要给天摸股票了。”
　　“啊？！”梁冠斌费劲巴拉的表意顿时被巨大的意外取代，“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夫人在病房里说的。所以……珍妮弗不是因为这事找泰特？”
　　咖啡有些烫，施光寒放在嘴边垂下眼帘小心地抿了抿，像因此就没看到这个被排斥在迟家核心小圈子外的“迟家人”此刻脸上的窘态。
　　不过梁冠斌毕竟当了迟家这么多年女婿，很快镇定下来，表示：
　　“应该不是。如果珍妮弗听说了这事，她不可能不先告诉我。”
　　施光寒放下杯子，微笑而沉默地点了个头。
　　他这种仿佛已经对什么有所洞悉但又不说破的样子，让梁冠斌也讪讪的。
　　突兀地清清喉咙，梁冠斌转开话题：“天漠这次的事——”
　　“嗯？”施光寒转脸看向他。
　　他凑前一步低声说：“不是我干的。……不，”他又神经质地、仿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朝四周扫视了一遍，才转回来继续说，“不是我找的人干的。就、就你介绍——”
　　施光寒立即抬手打断他。
　　竖起一根手指拦在嘴边，施光寒面露寒色：
　　“我没介绍过什么。不管你说的是谁，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梁冠斌忙不迭点头，“你放心，我只是在你面前才这么说……行，我知道了。”再次收到警告的手势后，他有些泄气地退回原位，“好吧，我不说了。”
　　他识做地打了退堂鼓，施光寒这才像个安然地待在了岸上的人，望着水里饶有兴致地挑眉问：“所以你是说，这次不是跟你有关系的‘那个人’做的？”
　　他愿意关心，梁冠斌便感觉也松了口气。
　　这事他谁都不能说，只能把施光寒当同盟。施光寒不那么严厉，他自然才能放松。
　　他赶紧点点头，露出松快的笑容：“刚开始我也以为是，还以为被坑了。”
　　施光寒没说话，只笑了一下，像是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五——”梁冠斌张开手手比划，正要脱口而出自己付的那份高价，突然想起也不能什么底牌都亮，施光寒既然要一心撇清关系，那他还是应该保留一点自己的小秘密。于是放下手，他虚张声势地抬高下巴：“那个数，光、光扭个手，我是不会付尾款的。”
　　“嗯，”施光寒像是对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很有分寸，梁冠斌不说，他也不会去追问，只是依然笑问，“你确认过了？”
　　“刚刚打过电话。‘那个人’说不是他。他的行动还在计划中。”
　　梁冠斌也学他挑眉。仿佛两人挤眉弄眼还对上了暗语，便是正式盖上了“同伙”戳，拥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然则施光寒对他的刻意亲近只始终嘴角含着一点笑意，但眼眸掩映在天然的阴影中，一如既往的冷淡阴森。
　　他不必再看手机，也没有疑问了。
　　倒是梁冠斌眉头微皱，还有不解：
　　“不过有件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追问打电话的女生？”
　　“‘打电话的女生’？”
　　“就是我借由一个女生给他打的电话。他总想知道那个人的情况。是不是不放心？”
　　“……有可能。或许是他的行事风格。这种事本来也应该越少人参与进来越好——他大概这样认为。”
　　孰料梁冠斌也沉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施光寒有些意外：“所以是个信得过的人？”
　　梁冠斌摇头。
　　施光寒不敢苟同地皱起眉：“既然如此，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毕竟这种事就算花钱找不相干的人也难免……”
　　“没有什么女生。”梁冠斌打断他，眼神一下变得狡黠。他连声音都没了，只用气声，得意地瞅着施光寒：“那是我。”
　　施光寒的眼睛鲜少这样不加掩饰地瞠大——但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紧接着他脸上浮现出某种微妙的神情，是梁冠斌无法解读的。
　　只是他那表情实在诡异，莫名哼笑了一声，又像是不想相信，喃喃复问：“真的是你？”
　　梁冠斌煞有介事地点了两下头：“我用了变声器，再这样，”下一句话他的口音倏然大变，“我以前的室友是印度裔，一起住了三年多，关系很不错。我们经常互相学对方的口音。但我学得更像些，有时候连他妈妈都分不出来。”他颇为得意地翘起嘴角，“是不是挺像？”
　　不得不说施光寒着实吃了一惊，看着他的眼光越发的深远：
　　“是……挺像。不看脸连我都会以为是个印度人。”
　　梁冠斌满意地笑起来。他难得有什么本领能让SWH这些人眼前一亮。现在哪怕只是让施光寒诧异一下，他也自觉是个成就。
　　“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们也只会去找那个不存在的印度女孩，不会有人想到是我。”他对这个设计很是洋洋自得。
　　而施光寒想的完全是另外的事，越想他的表情就越高深莫测。
　　但是从这个“意外”里抽离出来，他又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梁冠斌自有维护自己隐私的权力，而内森不过就是爱到处聊骚，又不是真情投入。万一真有“意外”，内森了不起臭骂两句，难道还会为这点事有钱都不赚么？
　　施光寒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听着梁冠斌的自我吹捧，一边喝完了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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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三次元各种事情接踵而来，严重透支了我的精力和体力，所以我躺下休息了两个月。
一不小心这就来到了新纪元的伊始。
虽然我写文算不上快，但除非遇到人力不可抗的状况（就被锁章节过多、题材不让写之类），弃坑我一般是不会弃的。
辛苦这些日子没有弃我的同学们。今后的更新可能还是会出现断断续续，但我会尽力保证更下去。
再说一次，天选我也没有弃，那个坑肯定会填完的。因为那个故事我可喜欢了。
感谢你的等待和陪伴！
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