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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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
温暖的水淹没了全身，气泡咕噜咕噜向上飞舞。
瀑布冲击着水潭的声音震耳欲聋，却在入水之后便慢慢远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如鼓点般沉稳的脉搏的跳动声。
从胸腔，到四肢，在耳内“咚”、“咚”的回荡着——
那是属于她的、生命的独奏之音。
放下一切与身份相关的责任，与血脉相连的谋策。
她曾在迦勒底实验室的心电监护仪上看到自己的心电图，那低转峰起的心电图就代表着自己的“存活”。
而今，沉在温暖的池水中，将一切干扰无视，只专注的感受着自己有力的心跳，她才第一次从那血流的鼓声中二度醒来，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孤独的作为“人”而活着。
是人类的那一面在这黑暗的、即将溺死自己的水中被惊醒了吗？
一些陌生的情绪在内心发芽，沿着神经元游走全身，带来丝丝颤栗。
黑暗中，有谁在接近。
虹色的眸子静静的睁开。
那个寻求着死亡的孩子游下深潭，一把抓住女孩儿的手腕，忍耐着身体的疼痛，拼命的将她拉了上去。
手腕在发烫。
这是她……第一次作为一个被认为需要保护的人，被他人救助。
坠落在黑暗的安逸中，却被拯救着拉上来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不需要。
她知道自己可以轻易解开困境。
可是……她却喜欢上了这种被当做普通人爱护的感觉。
——
“咳咳咳……！”男孩儿把和服女孩儿拽出脑袋之后，泡在水里抱着潭边的石头疯狂的咳嗽着，似乎眼泪都疼出来了。
一道手电筒的灯光立即照在出水的两人身上！
“莉莉！”
宗像礼司是想要跳下去救人的，没想到这个导致莉莉进行高危举动的罪魁祸首看着女孩儿落水溅起的水花愣了一会儿，在岸边的男孩儿反应过来之前，就低声骂了句什么然后沉了下去。
“你这家伙！”男孩儿咳完，甩了甩耳朵里的水，恼怒的瞪向身后安静浮着水的女孩儿，“你脑子有问题吗？！”
他不是没见过人类的死亡——甚至为了活下去，可以毫不犹豫的算计某些人身陷险境。
但那些都是天资聪慧的他能够理解可以接受甚至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这个女孩儿……那算什么？！
如果他不能搞懂对方在想什么就因为死亡而无法追问到答案，一定会困惑一生一直惦记着的！
这是他告诉自己的下去救人的缘由。
被那坠落的身姿惊艳所以不愿对方死去什么的……此时的幼小男孩儿还不愿意去深思这些。
但是，当他回头时，却呆住了。
有着倾世容颜的女孩儿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温柔的，甜美的，喜爱的，幸福的。
“谢谢你。”
烟花飞射向深蓝的夜空，猛然炸开漫天星火灿烂！
男孩儿们都被那份笑容捕获了。
然而这份笑容却只属于一个人，一个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路人。
“新年快乐。”女孩儿凑近了身边的男孩儿，“我叫森莉莉，你叫什么名字？”
“……太宰治。”
“诶？阿治呀。”
幼年的太宰治大概是感受到了某种危险，下意识的向后倾倒想要脱离对方那明眸笑颜的侵略，后背贴上了滑腻腻的潭壁。
“不、不要说的那么熟悉的样子，叫我太宰！”
“嗯，太宰。”女孩儿伸出手搭在了男孩儿的肩膀上。
太宰治只觉得隔着湿漉漉的布料被触碰的地方……很烫。
还有女孩儿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以及明明很温柔却连瀑布声都无法遮盖分毫的轻声细语。
下一刻，他全身都温暖了起来，所有的伤痛都消失了。
“你救了我，我也治好了你的伤，不过这份交易似乎并不等值。”女孩儿仍在微笑着，“或许我还需要用暖和的衣服来支付，以及你喜欢的苹果糖。”
她想要像是普通的女孩子那般欢笑，想要像是普通的人类那般被爱护。
当她放下一切高高跃起坠落深潭，那个人类的莉莉便苏醒了。
她想要任性的去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而非像是机械那般判断着“正确”来决定自己非常有意义却相当无趣的未来。
仅仅只是喜悦了就笑，难过了就哭罢了。
她没道理为了脆弱者去湮灭自己的情感。
希望之花本就应当为了自己的人生肆意绽放。
即使她生而为王。
正因她……生而为王！
新年的烟花在天际连成一片。
山脚倒计时的人们欢呼着祝福着。
女孩儿爬上岸，任由等候已久的男孩儿为自己披上毛绒外褂，却对着潭水中的另一个男孩儿伸出了自己的手，盈盈轻笑。
“所以，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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