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No.3 ...
-
‘少女'告诉沈离火，她最后想跟家人告别，她说自己特别后悔为了不相干的人而放弃生命，让家人伤心。她想和家人告别却又怕伤到他们，所以才始终徘徊在宿舍区。
沈离火沉默地给‘少女'一张符，心中思绪万千。
“把你师兄带回去。”看了眼睡得香甜的谢尧臣，位面规则一脸羡慕嫉妒。
“好。”沈离火刚动了一下肩膀，谢尧臣便清醒过来，眼中睡意全无，一闪而过戒备，看到沈离火才恢复原状，眼中带笑。因着那一下闪神尤为迅速，故而两人皆未发现谢尧臣的变化。
“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一起走吧。”
“……”谢尧臣不知道沈离火又脑补了什么，在心中感慨多疑的孩子就是爱胡思乱想。
“你脸色很差……”沈离火随意找了个话题。
“嗯，不太习惯。”
“水土不服？”
“……算是吧。”谢尧臣看着对方拼命的找话题，想问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问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这个是你折的吗？”
“原来是想问这个……”接过折叠的纸币，笑得格外温柔。“虽然是我折的，但是我可没有在里面养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手法好奇怪，从来没有人用过。”
“跟一个故人学的……”有些怀念也有些感激，眼眸微敛，浓长的睫毛掩盖住谢尧臣的思绪，“那人虽然嘴欠，但是心地不错。好奇心重，跟你差不多……”
“那……”
“他死了……”纸币瞬间点燃，幽蓝色的火焰照在谢尧臣脸上，显得诡秘，“我亲手杀的……”
那一瞬，沈离火只觉得透骨生凉。却又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无限的悲戚。那句为什么，终究没有问出口。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我先走了。”
等沈离火消失在楼梯口，谢尧臣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却未想，还有人未睡。
“尧臣……”
“还没睡？”
“嗯，下星期五就要阶段考了。再努力冲刺一下……”张洵开着台灯，刷刷地练数学题。谢尧臣走过去看了两眼，十道题就有九道错！
又看对方埋头深思总是差那么一点，就干脆坐在旁边教对方做题。
起初，谢尧臣讲得过于专业化，张洵没有听懂一句半句。但是，慢慢地，谢尧臣也找到方法，以最简略的方法教对方多向思索。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到了半夜，最后还是谢尧臣提议养足精神明天再来，张洵才意犹未尽地躺床上睡觉。
往后一个多星期日，谢尧臣又恢复到之前的时间线，只是晚上多了个人陪着上下课，及教人学数学和复习功课的业余生活。
考试结束那天，宿舍里的高三孩子都一脸战场结束了的表情。
“诶？大神还没回来吗？”张洵提着一杯冰镇西瓜汁，却发现想感谢的人不在。
“他被沈学长叫走了。”
“嗯嗯，沈学长最近经常来找尧臣学长。”
“哦……肯定有奸情……”
“呕……收起你那张满是黄色废料的大黄脸……我快吐了！” 男孩故作被恶心到的模样，开玩笑道。
“咳咳！别瞎说，离火肯定是发现尧臣的厉害，想找尧臣切磋。小心他回来听到K了你……”
“哈哈哈哈！我胡说的，两个学神肯定是在切磋学术知识……”那人显然见识过尧臣与外表不相符合的战斗力，瞬间改口。
“反正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至于，话题中的两人在哪呢？他们在一家餐厅里。不过不是来吃饭，而是来抓鬼的。可能兼顾吃饭。
谢尧臣发现位面偏爱沈离火，只要他在，遇到的鬼绝对正常无比，出场的方式也是各种唯美、神奇。不像自己遇到的，突然出现就算了，画风还各异，最后连个开场白都来不及说，就被一爪灭了。
就比如说，现在正在餐厅厨房炒菜的厨师打扮的中年男子。
“你们想吃什么？”
“拍黄瓜，炒豆芽，烧茄子，冬瓜汤。”谢尧臣找了一处坐下来，报了几个素菜。沈离火虽然不知道谢尧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乖乖地坐下来。
“不要肉菜？”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不用。”
“好的。”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谢尧臣说完不用，厨师似乎平和下来，气氛也乍暖。
“看着，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
厨师手掌微动，身影并未靠近，厨具却自己动了起来。洗菜、切菜、炒菜，井然有序，除了厨师用的方式不同，与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四分。”沈离火皱眉。
谢尧臣之前来过这家餐厅，看到的却是厨师面目狰狞地端着一盘肉菜。断|肢|人|肠，鲜血淋漓。
要不是谢尧臣气场过强，厨师估计就端着盘子，挥着菜刀砍向谢尧臣。
所以，谢尧臣才一直感慨位面对沈离火的偏爱。
“请慢用。”
“谢谢。”谢尧臣擦了擦手，举著，挨个试了一遍，随后，对每一个菜进行点评。沈离火看着对方侃侃而谈，还是没敢放手尝试。
谢尧臣拿过对方的筷子，夹一筷茄子，放到沈离火嘴边，“吃下去。”
“……”沈离火看着谢尧臣，最终张嘴吃下。
谢尧臣这才将筷子递给他。在一人一鬼的注视下，沈离火艰难地把菜挨个尝遍。
见两人都吃了菜，厨师对谢尧臣做了个‘请'的动作。谢尧臣将校服外套脱去，挽起袖子。
“清蒸鱼，青椒炒肉，红烧里脊。”
与此相反，厨师点的却全是肉菜。
将看热闹的沈离火一并拉来洗菜。
娴熟地处理食材，片花，装饰。肉切片，鱼酿盐蒸煮，油下锅。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看着，似乎不是在煮菜，而是在做一件工艺品。
肉菜装盘，谢尧臣顺手摆上三张符纸，取过一双筷子，嘴中默念一连串咒语。
“请。”沈离火在一旁看的奇怪，谢尧臣将符纸取出就不怕激怒厨师吗？不由在一旁暗中蓄力，稍有不对，便出手制止。
谢尧臣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
却说那厨师看到符纸并没有过激反应，只是有些惊讶，似乎认识那三枚符纸。半信半疑地去拿起筷子。
见自己确实拿起筷子，瞬间狂喜，将三道菜分别裹在符纸中，吞吃下肚。
真的吃到菜的那一刻，厨师身形抖了抖，眼中似乎流转着串串光点，边飞落边消散在空气中。鬼没有眼泪，欣喜时，悲伤时，只能用自己的怨气模拟眼泪。
而那些怨气不足的鬼，往往很衰的哭着哭着散去半数身影。
“谢谢，我的心愿已了。”厨师这样说，周身的怨气瞬间冲散，整个躯体变回最初的纯白。眉眼带笑，慢慢地消散。
沈离火还在那震撼，谢尧臣却重新洗手，舀了两碗饭，放在桌上。
“饿了半天，有什么要问等吃饱再说。”
闻言，震撼瞬间退去，只剩下无奈。知道饭菜确实没问题，自己也饿得厉害，便动作迅速地与谢尧臣抢菜吃。
饭后，两人把这家餐厅厨房收拾干净，才翻墙离开。免得到时这家人以为自己没有能力驱鬼，不付工钱，就不划算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尧臣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别胡思乱想。”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为了画那三张符，差点被你师父轰出校门……”
“……”沈离火不解，想问又觉得这是个人隐私，不太好问。
“你这孩子别总是闷着，想知道就问，别人实在不想说，你不问就行了。”谢尧臣看着对方那副表情，再次觉得这次开导小孩子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你还记得你师父宝贝的花瓶吗？”沈离火点了点头。
“那天我在他那里画符，他刚好抱着那模样异常的瓶子经过，我一个晃神，符纹歪了半分，符纸便炸了，把他的宝贝花瓶也给炸成齑粉了……”
“……”虽然沈离火觉得自家老师品味奇特，但也不敢造次。听着是意外事故，但是谁知道谢尧臣是不是觉得那花瓶太辣眼睛了，故意炸符的。
“也没有人规定说，驱鬼一定要用武力吧……”谢尧臣就像沈离火肚子里的蛔虫，沈离火还没开口就回了句，“有些只是心愿未了罢了……”
“算了，不说我了，你有什么体悟？”
“我还是太弱了！”
“……还有呢？”
“……”沈离火当然知道对方并不想听刚才那句话，但是，十八年的观念不是说推翻就能推翻的。
“算了……”谢尧臣说着，却突然出手抓向墙边。尖利的痛呼骤响，白皙的右手攥着一只青白锋利的爪子。眼神温温和和，似乎只是和陌生人礼节性的握手罢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谢尧臣的手一直轻微的抖着。
那东西眼大如铜铃，眸如黑洞无眼白，面目狰狞，獠牙外翻。七窍流血，脖颈处齐根被斩断，却有一根长针狠狠刺穿，将脑袋与身体连接。
将那东西拖出，正准备动手，余光瞥见愣在那里的沈离火，反手在周围墙壁上贴几道符，便放开那东西。回身拍拍沈离火的肩膀，示意对方上。
那东西在谢尧臣放开后便想趁机逃跑，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跑不了，见换了个人，顿时忘记之前的教训，恶胆再起。
沈离火见此眉头微皱，无奈顶上。心中天平更是偏向灭杀恶鬼。一时符咒并起。
十分钟后，沈离火将那东西收拾了，往后看去，哪还有人。
“走吧，你师父限我三个月内把你的战斗力提上去……”
“哦……”
接下来三个月，直到又一次月考结束，谢尧臣不论风雨，一直抓着沈离火到处乱逛。
期间，沈离火灭杀二百四十七只恶鬼，超度六十一只好鬼，教训了十二伙流氓，六七个变态，快速成长可起来。
今晚的目的地是酒吧，这里鱼龙混杂，最容易出问题。两人火速收拾了两只恶鬼，正准备离开，却被人拦住了。
“美人，有没有兴趣进去喝一杯。”头顶着彩色非主流冲天发、气质痞痞的小伙子冲谢尧臣抛了个媚眼。
“……找你的。”谢尧臣皱眉，整理了一下口罩，对沈离火说道。
“……”沈离火见识过谢尧臣颜值的强大，默默地挡在谢尧臣前面。没错，沈离火在这三个月里，除了咒术武力更好外，还进化为护花使者，升级为业余打手。
三两下收拾了非主流，听着对方说了句自己听得快腻味的狠话，在心里默默吐槽。
“……”
沈离火回头看着谢尧臣柔和的眉眼，虽用口罩遮住，却平添神秘色彩。加上对方温柔的气质，便是不见全貌，也会被吸引。
“咳咳……”沈离火急忙错开视线，挥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走吧，最近不用了。”
“……嗯。”
“有什么体悟？”
“强了一点。”沈离火心中有答案，却不敢说，他总觉得，若是说了，谢尧臣便要走了。他很喜欢这种生活，暂时不想改变。
“……”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隐去，“刚才那人的头发如果染成蓝色，挺像符纸燃烧的火焰……若是那样，可能会酷一点……”
……
“大神，我觉得你去读高三真的太浪费了，干脆教高三算了！！”张洵在谢尧臣的帮助下，又一次稳进文科班年级前十，开心地抱住对方欢呼。以前张洵各科成绩都好，独独数学，无论怎么努力，都是二十几分，因此与前十无缘。现在数学提上来，排名也进入文科前十，开心的不得了。
“我也想，可惜年龄不够，资历不够……”谢尧臣跟着开玩笑。
“大神，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你有这个心，一定可以征服高三！”
“我征服高三做什么？”
“尧臣别理他，这是他自己的中二梦想！自己实现不了，就撺掇别人！”
“对的，尧臣学长！学长也曾鼓吹过我征服高一呢！”
“哈哈哈！！没错！我也是其中一员！”
“你们这群叛徒！太没义气了吧！”
“还是我表弟好……”看到一直坐在床上沉默寡言的男孩，张洵瞬间觉得自己被拯救了。
然而，表弟表示你们在说什么？我刚才在听歌。
之后就有人爆料，表弟也掺和一脚说，张洵也曾这样对他说。反正他逢人就会说这个伟大的梦想，不用理他。
“我怎么会认识你们这群人！！你们不爱我了！”张洵破罐子破摔，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开始耍宝。
“呵呵……不熟！从未爱过！”
“我爱的从来都是柔柔可爱的女生，糙汉滚粗……”
“＆＃＊＆……”
谢尧臣坐在一边笑着看他们玩闹，莫名的觉得心态也跟着年轻下来。这才是小孩该有的状态，果然应该把沈离火那孩子拉到这间宿舍里体验……
“笃笃——”
“谁呀？”一群人瞬间被按了静音键，神同步地出声问道。
“是我，江苗。”
“江苗学长好。”离门口比较近的学弟赶忙开门。“学长找谁？”
“我……找尧臣……”
“找我？”谢尧臣指着自己，见对方点点头，便起身上前。
“找我有事？”
“嗯……能出去说吗？”
“好，等一下。”谢尧臣对于比自己小的孩子，一般情况下，耐心总是很足的，态度也很温和。回身接过舍友递来的风衣，穿上运动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两人走后不到两分钟，又有人来敲门了。学弟还以为是谢尧臣回来了，赶忙打开门。
“尧臣学长，你们那么快就聊完了？诶？沈学长？”
“离火，你找大神是吗？”张洵每次看到沈离火都是一脸八卦，“不过，不巧，大神刚和江苗走了。”
“现在去追还来得及……”沈离火不理对方古怪的话语，不过，他确实有事找谢尧臣，道了声谢，便朝张洵指的方向走去。
“赶紧赶紧！愿赌服输！”沈离火后脚刚走，张洵便咧开笑容。而其他人除却表弟，个个丧着一张脸，纷纷掏钱。
“死小子！你等着，我下回准赢回来！”
“我明天的奶茶钱啊……”
“你们这样子打赌，小心尧臣知道了……”
“哎呀！你们不说我不说，大神不会知道的！赶紧给钱……”
“……”还没走多远的沈离火表示，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赌，但是为了宿舍和谐，他还是假装没听到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No.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