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藏霸）撩貂儿》易水寒烟

4、第 4 章

　　【4】

　　叶燎戈所说的“肉偿”，那的确是实实在在的“身体偿还”。
　　柳貂迷瞪瞪地被拖上马，又迷瞪瞪地赶路赶了五日，最后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瘴气弥漫的地方：“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前阵子听说，这边儿有天外落下的陨石。”叶燎戈栓好马，非常自然地拍拍手，“好了，休息也休息够了，干活。”
　　在马背上颠簸了好几天此刻还在飘忽的柳貂：“……？？”
　　“黑龙沼这边儿瘴气重，你把这个戴上。”叶燎戈扔过来一块面巾，“捂着点口鼻，要是不小心瘴气入内，侵蚀五脏六腑……哎，小命就没了。”
　　柳貂：“！！？？？”
　　“而且这里少有人迹，倒是毒尸毒人很多。”叶燎戈完全没注意身后少年人煞白的脸色，继续讲道，“你可小心着点，万一被咬了，染了一身毒疮失去神智，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
　　“要、我要真的被咬了。”柳貂忽然插嘴，咬牙道，“就请叶公子杀了我。”
　　“……”叶燎戈挑挑眉，一时语塞。
　　“我、我娘在霸刀山庄，是个普通的侍女，叫凤七，要，要是我死了，麻烦叶公子帮我把我的刀带回去，这是我爹的遗物，我……”柳貂眨眨眼，忽然眼圈红了，“我没用，不能扬名立万，让娘放心……”
　　十六岁的少年人身形还没完全长开，显得略有些瘦弱，此刻红着眼忍泪，简直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叶燎戈叹口气，勉为其难在内心承认了一下自己的恶劣，又开口道：“别讲遗言了，我逗你玩的。”
　　柳貂表情僵在脸上：“……”
　　“被咬了虽然可怕，也不是没药治，你这小兄弟也太不禁逗了。”叶燎戈拍拍他脑袋，顺势揉了一把，“喊你来就是帮我找陨石的，运气好找到了，就帮你打套刀，好吧？不要你钱。”
　　柳貂眼睛亮了。
　　半晌，他擦擦眼角，问道：“为什么叶公子肯带我来？”
　　“采矿这种活，又脏又累，没人愿意来呗。”叶燎戈把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又是名剑大会期间，谁也不想离开藏剑，我只好抓小弟你当壮丁了。”
　　——至于同门都嫌弃他嘴贱拒绝跟他一起出行的事，他当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能干，我不怕脏也不怕累。”柳貂急忙表态，“我能干的。”
　　“哦。”叶燎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能干？”
　　此刻的柳貂实在太小，阅历也浅，完全没能理解叶燎戈这里带着诡异语气的“你能干”到底蕴藏着什么深刻含义。而叶燎戈随口犯贱，流氓完发现对方完全听不懂，顿时自觉没趣，只好摸摸鼻子，带着人老实去寻找陨石。

　　黑龙沼地处偏西南，早些年是天一教盘踞的地方，南诏国更于此建造过烛龙殿用以关押武林各门派掌门。如今昔年风光不再，旧日江湖仇怨也皆做了古，山壁间的高大宫殿墙壁绿苔斑驳，长满了纵横的野生植物。
　　几天下来整座黑龙沼几乎已经探遍，都没发现陨石踪迹。此刻叶燎戈站在山崖上，看着庞大宫殿顶上疑似被砸塌陷的一角，陷入了沉思。
　　“叶哥，陨石会在那座宫殿里吗？”柳貂擦擦汗，问道。
　　这几天他跟叶燎戈熟了，拘束感也渐渐没了，不再规规矩矩称呼叶公子，至于叶燎戈——
　　“貂儿你过来，你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吗？”叶燎戈笑眯眯地揪着柳貂脑后的发辫，把人拉过来，一把捏上了后颈，“烛龙殿听说过没有？南诏王当年养了好多蛇蚁毒虫，里面毒尸、傀儡、见人就杀的幽灵将军、还有会放雷电的妖怪……想进去看看？”
　　柳貂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妖、妖怪？”
　　“万一有蛇精钻进来，从这爬下去……”叶燎戈手指从后颈滑到后腰，画了个圈，“钻进下面兴风作浪，你可怎么办才好……”
　　柳貂脸“唰”一下爆红，结结巴巴道：“叶哥、哥，别、别开玩笑。”
　　叶燎戈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瞅他一眼：“谁跟你开玩笑？”
　　他忽然严肃起来，柳貂立刻就不安了，跟着站起来低头认错：“我错了，叶哥。”虽然不知道到底咋回事，但大佬肯定是不会犯错的，所以柳貂这几天俨然已经习惯了当一个主动背锅的好孩子。
　　眼前人乖顺得简直逆来顺受，叶燎戈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遇见这样的。山庄里的师兄弟就不用说了，大家斗嘴就跟斗鸡似的，师姐妹也一个赛一个凶，一言不合直接重剑招呼，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欺负的人！？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叶燎戈继续板着脸，强忍笑意道，“我就是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