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勇者，我征服了世界》漩涡佐助

9、血族公爵1

　　银发紫眸的少年被管家领了进来。
　　他从门口走进来，阳光从他背后洒落，形成朦胧的金色光晕。
　　那头月光般的银发上，仿佛有光环在闪耀。

　　海因里希愣住了。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以利亚，好像石化了一般。
　　管家不得不假咳了两声，提醒他的主人。

　　如梦初醒一般，海因里希向前两步，他的脚步竟然有些蹒跚。
　　距离以利亚还有两步远的时候，他停下了。
　　他朝以利亚伸出手来，似乎想要触碰以利亚的脸。
　　那双瑰丽的红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以利亚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

　　本应该是冒犯他的威严的行为，但海因里希丝毫不介意，他的双眸反而更亮了。

　　“多么……美丽的人类！”
　　“您是……魔神赐给我的礼物吗？”
　　“我，血族公爵，海因里希，对您一见钟情了。”
　　“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得知您的名字？”

　　态度谦卑，言辞恳切，感情真挚。
　　仿佛是真的一样。

　　一旁默默伫立的血族管家，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同时将怜悯、又含着恶意的视线投向了以利亚。
　　这种美丽，但又傲慢的猎物，是海因里希大人最爱的。
　　同时也将得到最高等级的“待遇”。

　　“以利亚。”
　　面容无辜的看似天真的少年，丝毫不为所动地简短回应道。

　　“多么可爱的名字！我必将铭记于心。”
　　海因里希露出了一个温柔又谦卑的微笑，这让他看起来有种忧郁的美感。

　　“啊，一不小心就冷落你了，真是抱歉，威利。”海因里希转向一旁沉默的高大青年，“你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威利。你将我的挚爱带到了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他朝旁边的管家示意了一下。

　　管家走到威利身边，“请跟我来，威利大人。”

　　威利没有动。
　　他看向以利亚。
　　明明知道不该这样，最恰当的选择应该是，装作和以利亚毫无关系的样子转头就走。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

　　以利亚转过头去，和威利对视了一眼。
　　那双紫眸中什么也没有。

　　但威利奇异地被安抚了。
　　他眷恋地看了以利亚最后一眼，唇边牵起一个转瞬即逝的温柔笑容。
　　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随后，高大的身影转身离去，消失在门后。

　　连系统都被这悲情的离别场景感动了一瞬。
　　然后他清醒过来，恨不得抽刚才的自己一嘴巴子。
　　明明就是那个血族一个人演完了一部苦情剧，以利亚压根连一点多余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看起来就跟不合格的哑剧演员一样。
　　以利亚那张小脸看起来可爱又天真，但其实连表情都懒得做，也不知道那个血族怎么和一张面瘫脸完成交流的。

　　如此明显的举动，管家保持着身为仆人的高素养，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自己看到的都是空气，引着威利出去了。
　　海因里希则眨了眨眼睛，看上去竟有些天真的俏皮，“威利真是我的好朋友呢，连最爱的东西都能让给我~”
　　话中的含义却令人毛骨悚然。

　　系统一惊。
　　他没认为这个公爵是个白痴，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锐地一语中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

　　“啊，我可爱的以利亚，你愿意让我给你洗香香吗！”
　　下一秒，海因里希就像个得到新娃娃的小姑娘一样用闪亮亮的眼睛看向以利亚。

　　系统：……果然还是个白痴。

　　以利亚没什么意见，海因里希于是试探性地伸出手来牵他，他也没反抗。
　　一高一矮，牵在一起的手，背影竟看起来十分和谐。

　　以利亚被领进一个房间，一进门，就有滚滚热气扑面而来。
　　以利亚还没有反应，系统先发出了仇富的声音。
　　原因无他，这浴池实在是太太太豪华了，简直是个室内游泳池了。
　　整池都是温度正好的热水，水中应该加了香氛，整个室内都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怡人香气。

　　池边侍立着两位血族女仆。
　　听到有人进来，她们朝门口看去，没忍住愣了一下。
　　在迎接新猎物之前，公爵大人一般都是要沐浴的，因此她们早就备好热水，等候在这里伺候公爵大人了。
　　但是这次……
　　公爵大人打破了两个惯例。
　　他没有沐浴就先见了新猎物。
　　以及，这是公爵大人的私人浴池，他从未将猎物带到这里过。

　　她们将视线投向以利亚，眼中含着怜悯。
　　被公爵大人如此重视，对猎物来说，是件令人绝望的事。

　　海因里希看见两个女仆，心情愉悦地挥了挥手，“请先离开吧，我要亲自给以利亚洗澡。”
　　两个女仆更惊讶了，但她们还是迅速退了出去。

　　海因里希看向以利亚，红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如果让系统来定义的话，那大概是痴汉之光吧。
　　“以利亚~我来给你脱衣服吧，要洗香香哦~”
　　连语气都变得非常奇怪了。十足变态。

　　【以利亚！不能答应！】系统尖叫起来。
　　【我以为你还在跟我生气呢。】以利亚慢吞吞软绵绵地回答。但话的内容却直刺红心。

　　系统一下子哑口无言，他想起来自己发誓三天不理以利亚来着。
　　虽然主动求和很丢人，但是不行，作为父母（？），不能跟孩子（？）一样闹别扭，在孩子要做出影响人生的错误决定时，必须制止他。
　　【总之拒绝他！】系统选择直接略过那个尴尬的话题。

　　以利亚却没回答了。
　　他本来就是个喜欢别人伺候的类型，而且，勇者的身体没有任何见不得人之处！

　　见以利亚答应了，海因里希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像是个被萌萝莉投怀送抱的变态大叔，虽然他马上进行了表情管理。
　　苍白纤细但有力的手指攀上了以利亚的扣子。

　　系统在以利亚心里发出了土拨鼠一样的尖叫。

　　不合身的宽大衬衣一被解开，就顺利地滑落在地。
　　海因里希的手指悬在那雪一样的皮肤上方，没有触及一丝一毫。
　　他的手微微颤抖。
　　然后，他恍惚一般地后退了两步，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放大了瞳孔。

　　系统虽然抓狂，但早就在衣服解开的瞬间，封闭了自己的视觉。
　　他一直是这么做的。
　　系统从来不直视以利亚的身体。
　　原本系统是不在意的，所有系统都不在意，因为他们本质上只是机器而已，就像人类不会避讳在机器人面前脱衣服一样。
　　但是，035号系统第一次无意间看到以利亚换衣服之后，就对这种场景避如蛇蝎。
　　原因是什么呢——
　　大概是，怀疑看到那身躯的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心在动摇。
　　既有朝圣般令人落泪的虔诚，又有对内心不由自主产生的邪恶念头的厌恶与愧疚。
　　不管是哪一种，都难以接受。

　　海因里希将手按在自己脸上，似乎是要掩饰自己的失态。
　　时间有点久了。
　　以利亚等不及要泡进那热乎乎的超大号浴池了，于是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
　　他滑进热水中，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叹息声。

　　海因里希没有放下手，他猛地转过身背对以利亚。
　　“亲爱的，很抱歉，我有些急事要去处理……”
　　话音没落，他就匆忙地冲了出去，那背影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以利亚，你看到了吧？他就是个变态！】海因里希为什么这种反应，系统心里门儿清，一万个警惕。
　　【本来以为可以有人服侍我洗澡的……】以利亚还是那种平淡的口吻，但那拖长的尾音怎么看都有些遗憾。
　　【？？？】系统简直想敲开他漂亮的小脑瓜，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笃笃笃——”
　　门口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变态不会又回来了吧？】系统立刻炸毛了。

　　“海因里希大人派我来服侍您沐浴。”少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冷悦耳。
　　“进来。”以利亚说。

　　【？？？】系统觉得自己看不懂了。
　　让少女来伺候差不多同年龄的少年洗澡是个什么骚操作？

　　以利亚仿佛能洞悉系统的想法一样，只简短地说了两个字。
　　【血族。】

　　系统立刻没词了。
　　是啊。
　　在血族看来，只是给食物洗澡而已。

　　门外的女仆得到了允许，打了一声招呼，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毫不避讳地走到了浴池边，神色坦然地朝以利亚行了一礼。

　　意外地，以利亚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驻在少女的脸上。

　　少女微微垂着头，也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打量。

　　系统又看不懂了。
　　【你们在玩木头人吗？以利亚，你盯着她看什么？】

　　以利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小小的气音作为回应，总结般地说道：
　　“这张脸很有趣。”

　　【？？？】
　　系统心说这是个什么操作？？
　　脸有趣？你到底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你叫什么？”仿佛国王恩赐骑士一般，以利亚问道。
　　“我……名字现在是莉亚。”少女抬起那张美丽的脸，第一次直视以利亚的眼睛，“但是请您，叫我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