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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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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仪被二夫人下了媚药,此时正在里屋休息呢!你别进去叨扰她了。”奶娘端着一盆水,走过她两身边时徐徐说道。
半柳平时最为单纯,做事说话也不经过大脑,奶娘晓得她脾气秉性,于是把盆儿沉沉给她放在手上打发出去干活了:“屋里有半槐即可,你出去打点儿凉水。”
“大冷天的,用凉水??奶娘,我没听错吧?而且,奉仪怎么会被人下药啊?”半柳接住盆环在怀中,她自是万分好奇。
奶娘斜倪她一眼,端出板板正正的样子唬她:“再问,你今夜没有栗子糕吃了。”
原来喜欢吃栗子糕的不止温杞,半柳也是贪吃的很,每每夜里都会偷偷从小柜子中拿出栗子糕来吃。被奶娘发现了许多回,就是没有点破。
半柳失了颜色,状似无辜:“那是奉仪赏的,我也是关心奉仪嘛。”
早几天前,温杞发现半柳爱吃栗子糕的时候就赏了她一些。没成想被她小心翼翼藏着吃了这么些日子,奶娘绷不住情绪,眼睛弯了弯“傻姑娘,奶娘唬你玩儿呢,快去端水来,奉仪正难受着呢!”
半柳差点没挤出几滴眼泪,又怕被人嘲笑没出息,她解释给奶娘听,无非不想让别人觉得自个儿是个小偷。她没什么学识,粗人一个,却晓得做人应当是清清白白的。
奶娘却看着她背影出了神,饶是温杞从前也同她这般心思纯洁便好了,幸好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也少些烦恼。她任然记得温杞未嫁给太子之前,整日整日被噩梦惊醒,后来去了皇宫也不晓得这梦魇好了没有。但如今来看,是再没那样过了。
奶娘把温杞看得真如亲闺女似的,捧在手里,挂在心上。一点儿也不比将军少疼惜些。
与此同时,二夫人那边却炸开了锅,她正发火摔东西。茶盅,花瓶,被扔的碎了一地。身旁的丫鬟跪在地上挂着两道泪痕抽泣,正同她求饶:“奴婢是盯着奶娘去请的大夫,谁晓得出来的却非王掌柜,是个生面孔,倒是好看的紧。”
二夫人一听更是怒不可竭,她把茶壶的水拎起来,倒在丫鬟的头上,狠狠说道:“留你有什么用??从来没给我办成什么事儿,我不是说了要万无一失!!”
“不关奴婢的事,奴婢真的没想到会中途换了人。”那丫鬟叫青梅,被淋的发抖。她声音里夹杂着哭腔,额头重重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碰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夫人没有丝毫怜悯的意思,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附身与她说:“柳大人前几日还同我说,你生的很是令他欢喜。”说着将青梅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看了看:“我原不以为意,眼下细细来看,确是如此。”
“青稞,把她送到柳大人府上,顺便与他说,欠我个人情。”二夫人站直身子,转过去背对着青梅。
她绝望的声音,后来消失在她耳畔。二夫人这才坐在桌边,将没有被摔碎的茶盅拿起来,抿了一口凉茶,盯着地上的茶渍,陷入沉思。
如此看来,想除掉温杞,似乎有些困难。
两日后,百生馆外。
温杞定定站在那排着长队的人群以后,探头探脑。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晴空万里,没有寒风的街头巷尾,正是赶集的好日子。
“半槐,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人家?”温杞扭头看向身后人,她显然没有自己这般兴致,始终板着一张清丽的面孔。
半槐如实回答:“那人只是为奉仪把了脉便走了,也未曾真正帮到奉仪什么。”
这个呆子!!
温杞想不通那么明显的计划,自己都看出来了,半槐却还是一脸茫然。想当日,来的大夫万一图谋不轨,自己可不就失了贞洁?纵使有千千万万张嘴巴,也说不清楚了。
于是温杞嘿嘿笑着,同她挤了个眼儿:“你先前同我描述那人模样俊朗,气度不凡,自然想见上一面。”
“奉仪,这可万万不能行!”半槐急眼的样子倒十分可爱,温杞转过身偷偷乐,她觉得还是不要与她说这些复杂事才好,以免她又得整日消停不了。
半槐若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来见那救命恩人的,肯定不会让自己卷入其中。可是半柳又是大舌头,她还是带半槐过来才安心一些,省得奶娘兴师问罪。
前面的人逐渐变少,温杞身后已经没什么人了。直等到晌午后,这才轮到她们看诊。
温杞走路不怎么优雅,大步跨的比爷们儿还爷们儿。所以,才进门坎儿,撩了帘子,那头便有几道目光,直挺挺看来。
看的久了,温杞便连路都不大会走了。后来她把手一挥,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脸上有花嘛?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实在尴尬……”
然后,把话说出来才转念一想,他们定然不知道尴尬是什么意思。索性又说道:“你们这些大男人,总盯着我看,当心家里娘子打断腿,赶出门去!”
再看,她就真的生气了!!温杞觉着自己脾气真的太好了,一点儿都没发火。可再别人听来,却十分有趣。尤其是另一道门后的几个人,正笑的开怀。
温杞掂了掂银子,看了一眼正准备给她看诊的老大夫,他生的肥胖脸,络腮胡子,驼色旧衫,嘴角边还有偌大一颗痦子。连连摇头,并说道:“不是你,肯定不是你,他比你好看百倍。”
“你这里可有一位模样非常俊俏的男子呢?”温杞塞给他一枚银子,满怀期待问道。
那大夫只摇头道:“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姑娘?”温杞回头在半槐耳边小声说道:“难道那一日来的男子是女扮男装??”
半槐吃惊道:“我并未看出来啊,而且他身形高大,不似女子。”
“你在找谁?”隐在帘后的几人脸上皆是满满笑意,说话的正是为首的男子。他生的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穿着绛紫色华服锦衣,冠高发,戴玉佩,踏长靴。一双黝黑的眼睛深邃清明,看向她时却有几分好奇。
温杞对上那人的眼,顿时笑的眉飞色舞,她大步走到他身前,仰着一张小脸,把一锭银子举到他面前说道:“今日来,是谢大夫那一日的恩。诺,算是谢礼了!”
“谢我?”男子一脸疑惑,却笑着接过了银子。
身后的半槐看到那人时正准备行礼下跪,却被一个眼神顶了回去。她只好静静在旁边默不作声,额头却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