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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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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疗养院。
夏天来了,纽约最近的天气一直都很好,今天是舒禾的生日,云哲一早就来看她。她的样子还是那样美,只是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灵性。他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就有一名略显严肃的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为她检查:“你叫什么名字?”
舒禾只看着远处的一点,沉默。 “他叫什么名字?”
舒禾仍如偶人一般沉默。
“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回答医生的仍然是沉默。
医生叹了口气,在病历上记录着什么,云哲起身看着医生问:“她怎么样了?”
“催眠、药物,甚至是电击治疗我们都试过了,她却连一句话都不肯说。现在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好了。”医生抱歉地说。
医生说着,转眼看到桌子上的蛋糕旁边还放着一个打开着的蓝色盒子。 “恕我冒昧,”医生问,“就她这个样子,你还打算求婚吗?”
“为什么不呢?”云哲认真地反问。
医生深深注视了他很久,末了才说:“那么,祝福你们。”
云哲等医生走了,才将舒禾推出来到草坪上晒太阳。他手里拿着跟几年前一模一样的戒指,是他用好不容易攒下的积蓄买下来的。
“我来得不是时候吗?是要求婚吗?”穿着休闲服的Vincent不知何时走到他们面前。云哲缓缓起身,发现Vincent正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注释着舒禾。
“你想做什么?”云哲推开他。
我不会伤害她的,”Vincent抬起眼,用他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语调说,“我今天来是来道歉的。” 他说着从助理的手里拿过一份文件递过来。
云哲抬手打掉了他手里的牛皮纸文件:“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Vincent顿了一下才道:“我今天来不是想做什么坏事,”他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舒禾,又重新看向云哲,“如果你不想看,我也可以简单地说给你听,还记得我爸爸跟你妈妈出的那场车祸吗?”
“当然记得。”云哲虽然对他厌恶至极,却还是低声说,“你不是一直坚信是我妈害了你父亲吗?”
“看来我是冤枉她了,”Vincent撇嘴做了一个摊手的手势,“转念一想,就算是你妈妈觊觎父亲的财产也不至于为了害死我父亲而不顾及车后面还坐着你吧?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人调查这件事。现在结果出来了,原来那天他们开车时你母亲是为了避开忽然从转角处走出来的行人,才会紧急刹车导致车子最终坠下悬崖,而那个路人就是舒禾。”
这话说完,云哲愕然。他呆呆地看着Vincent,这人虽然狠毒偏执,但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说谎。这种时候,他该说些什么呢?又或者,他该做些什么动作?云哲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因为这个惊人的消息而陷入了麻木之中。
阳光明媚,连空气都静止了,那两个如雕塑般的男人,一个金发一个黑发,相互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漫长的沉默后,一直坐在轮椅上的人突然缓缓伸出手抓住Vincent距离她最近的一根手指,像个孩子一般缓慢而含糊地喊他的字:“Vincent……”
云哲和Vincent同时看向她,她却只看着Vincent。而对于Vincent来说,舒禾那声轻轻的呢喃就如同初春回归大地的第一滴雨水,滴入了他早已干涸的心田,浸润了那个有些许自私、些许顽固的灵魂。而她迷离如孩童般的眼神,则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那扇从未开启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