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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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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季寻穷吗?
梁问歌不知道,以前歌迷也猜测过,他家情况应该不错,但是确切是怎么样,没人知道。梁问歌也不是很在意,毕竟粉的是人,不是粉季寻的出身背景。
可就连身为助理的周小山也不清楚,在这根本没有秘密的圈子里,应该是被人刻意掩盖过了。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极端的情况,要么是惹不起,要么是特别难堪。
但是按照季寻现在的境遇,更大可能是后一种,不然当初怎么会无声无息地从娱乐圈里消失了五年,复出时一点水花都没有。
从前梁问歌没仔细想过,今晚经由周小山一惊一乍的搅和,也不平静了。
第二天,梁问歌起了大早。
别墅静悄悄的,只有陈家的保姆准备早饭的细微声响。
梁问歌走进了厨房,问了声早后,借了厨房,准备做一顿早餐。
保姆阿姨被赶出厨房,还不放心地叮嘱,有事叫她。在她看来,这些富家少爷小姐根本做不来这些,只是一时兴起来添乱的。
梁问歌笑着保证不会烧了厨房,保姆阿姨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梁问歌长松一口气,看了看冰箱里的食物,想好了食谱,就有条不紊地处理食物,这些事她在国外那几年做惯了,没有任何难度。
八点多,梁问歌将熬好的砂锅粥,放在桌上的隔热垫上,就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竟然是梁折意那狗玩意儿,脸上堆起的笑容就冷了下去。
梁折意视线扫过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食物,还有她身上围着的围裙,唇角嘲讽的一勾,“喲,这是在献殷勤呢。”
梁折意插着裤兜,慢悠悠地走到桌边,用手捻起一根凉拌黄瓜丝,尝了尝,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手艺还不错啊。“
顿了顿,他又说:“你想要用这顿早饭,从爸哪里要来什么好处呢?”
梁问歌没理他,想起厨房里还有炸好的小春卷,梁问歌准备去拿,梁折意挡住了路。
梁问歌:“让一让。”
梁折意眉心拧紧,旋即又笑开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冲楼梯处喊了一声,“陈伯伯,陈阿姨,爸爸,早。“
除了陈决还在睡觉,一屋子人都到齐了,听保姆说这桌子早食都是梁问歌准备的,陈兴国对她褒奖不已,梁远昌面色如常,眼底确实掩饰不住的满意。
梁问歌观察着梁远昌的面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开口:“爸,我定了中午的机票,就不能陪你和陈叔叔陈阿姨。”
梁远昌正拿着勺子喝粥,闻言一顿,“昨天小决不是邀你一起去看音乐剧吗,不是急事就推一推吧。”
梁问歌有些无语,明明是梁远昌答应,她连腔都未搭一句。
梁问歌:“是急事。”
这话一点面子都没给梁远昌,当即他脸色就沉了下去,“今天不准走!”
吴雪抿着唇,对梁远昌的专制霸道不满,也不想和他搭话,轻声却嘲讽地哼了一声。
陈兴国看了吴雪一眼,又看了看梁远昌略尴尬的表情,只得打哈哈劝说:“老梁,有话好好说,问歌也是大姑娘了,你做父亲的别过多干涉她了。”
梁远昌:“我以前就是太纵容她了,才让她这样目无尊长,小时候多听话,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梁问歌心底微叹。
她之所以做了这顿早饭,不是想要讨好梁远昌,只是想在一个尽量平和的气氛下说这件事,可现在看,倒是她太天真了。
小时候多听话,已经道明了一切。
梁远昌要的不是一个女儿,而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傀儡而已。
梁问歌前所未有的心累,正想问问到底是谁让她变成这样的,对面一直坐在看好戏的梁折意竟然给她打了圆场。
“爸,感情的事强迫不来,你让妹妹留下来和陈公子看音乐剧,妹妹心中又挂着事,到时候引得陈公子心情也不好,你的初衷不是都变味了吗,不如让妹妹先回去处理自己的事,以后两人有的是机会相处,不差在一时。”
陈兴国附和:“是啊,我也挺喜欢问歌这孩子,巴不得我们两家亲上加亲,但是孩子的事,我们长辈就别插手了。”
梁远昌没再说什么,淡淡看了梁问歌一眼,“既然回去了,你做你事的时候,也抽空了解一下星耀情况,别进公司的时候一点状况都不知道,惹人笑话。”
梁问歌低下头,应了一声,将所有情绪藏在了眼底。
梁折意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爸爸,时间也不找了,我送妹妹去机场,你们慢用。”
梁问歌早就坐不住了,也不管梁折意安的什么心,起身随他走了。
通往机场的高速路上,梁问歌疑惑地盯着梁折意:“你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梁折意敲着方向盘,扯了扯嘴角,“我是帮我自己,我怎么可能让你和陈决在一起。”
不用多说,梁问歌自然明白。
梁折意虽然见不得她好过,但决计不会蠢到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梁问歌:“这一点,我们想法倒是惊人的一致。”
……
“卡,重来!”
“季寻,你怎么回事?不行,就滚蛋!“
导演发怒了,一点面子都没给,水杯直接摔到了地上。全场鸦雀无声,气氛沉凝得连山中风都停止了。
周小山怒极攻心,恨不得冲上去给小贱人许子星和导演一人一巴掌。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场被追杀的戏,是许子星的演技太差,严重拖了季寻的后腿。一遍又一遍的NG,导演早就忍耐到了极限,可仗着许子星有后台,不敢为难他,所以所有的火气都转移到了季寻身上。
季寻能感觉到这一场戏,许子星不只是演技差的问题了,而是他是故意的,故意说错台词。
他低下头,抬手擦掉额上的汗水,狠狠喘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导演,再来一遍。”
导演审视了一会儿季寻,没从他眼里看出任何怨怼和不满,甚至像是没有情绪。
他摇摇头,又转头看向许子星:“许子星,你呢?能好好演吗?”
这一眼,带着愠怒。
许子星心头一颤,明白自己私下的小把戏被导演看穿了,虽然他仗着背后有金主肆无忌惮,还是不想得罪导演的。
许子星:“……能。“
季寻提着剑,朝许子星走来,将他扛在了肩上。
这一场戏,他要扛着受伤的许子星,躲避刺客的围追堵截。
群演就位,导演一声“action”,季寻迅速进入状态,扛着许子星,一面挥剑抵挡刺客进攻,一面拔足狂奔。
台词也流畅。
“坚持住,我们能离开这里。”
许子星顿了一下,不知是使坏使多了,想好好演了,却始终无法入戏,台词接得磕磕巴巴。
导演:“卡,重来!”
这场戏,又拍了两遍,导演终于让过了。
人群外,梁问歌攥紧的手终于松开。
她刚刚到这里,听说季寻正在拍戏,就跑过来凑热闹了,没想到却看到这么一幕,又要见到季寻的喜悦被愤怒代替。
周小山赶紧冲了上来,拧开水瓶递给他,“哥,辛苦了,还好接下来两天没你的戏,我们好好休息一下。”
季寻一口喝下大半,喉间的干涩不适才适当得到缓解。
“走吧,去卸妆。”
脸上的妆容他可以自己卸,但发套还是需要剧组化妆师帮忙。他刚迈步朝化妆棚的方向走两步,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看到了梁问歌。
“你回来了。”
梁问歌本来心情不佳,一听到季寻温和如旧的声音,那口憋闷的气息又咽了下去,“嗯,事情办完,就回来了,走吧,我帮你卸妆。“
对于这一场戏,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季寻卸完妆,回到农家屋到头就睡。
梁问歌和周小山蹲在屋外的竹林下聊天。周小山有些后知后觉,直到梁问歌问季寻是不是得罪了许子星,他才察觉那场戏,许子星是在刻意刁难。
周小山脸憋得发红,梁问歌看出了端倪,皱眉,眉心的美人痣都被挤得不见了,”怎么回事啊?“
周小山:“其实不是哥得罪了许子星,是……是我。”
最后两个字,周小山是吼出来的,懊恼得很。
“就是,昨晚上挤兑哥过气了,我没忍住,就怼了他几句。”
“你怼的什么?”
“我就说他一个靠爬床上位的,有什么可得意的。”
“……”
梁问歌沉默半晌,眼光莫测地盯着周小山:“季寻没开了你,还真是个奇迹。”
季寻没睡多久就醒了,被周小山的大嗓门吵醒的。
他从窗户望出去,黄昏已至,夕阳的余晖给竹林嵌上层金边。梁问歌在竹林下支起了一个小桌,正在用专用刀具,在片烟熏火腿。
周小山蹲在一边,馋得嗷嗷叫:“小梁,快给我尝尝,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高级的东西。”
梁问歌一脸嫌弃,捻着才切下来的薄如蝉翼的火腿肉,就是不给周小山:“这是给我爱豆的,不是给你的。”
周小山视线随着那片肉上转下转左转右转:“这么大的羊腿,哥也吃不完。”
梁问歌抬起头,正好看到倚在窗口的季寻,她愣了一瞬,没注意,周小山张嘴就将梁问歌手上的肉叼走了。
季寻忍不住大笑起来。
“哥,”周小山回头,眼泪汪汪地喊,“快来尝尝,太好吃了,拯救了我味蕾。”
季寻也有些馋了,他走了出来。
梁问歌立刻切下一片大的递了上去。
“谢谢。”
季寻一尝就知道这是顶级的烟熏火腿,杜松子、月桂叶和迷迭香调味,将火腿的味道烘托到了极致。
“你带这个来,不累吗?”
这次来山里,听钟凌抱怨了好多次山里吃不好住不好,想必季寻也一样。于是她特意订了一只好吃又容易存放的火腿。她这次来拖了个行李箱,除了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这只意大利烟熏火腿就占去了大半个行李箱。
“不累,人都是满足口腹之欲的动物嘛。”
说不累是假的,但如果这份累是为了季寻,梁问歌觉得值。
剧组里是藏不住好东西的,不一会儿,就一群人堆着剧组清汤寡水的盒饭来讨食了。
梁问歌下意识地看了季寻一眼。
“……”莫名其妙,但是季寻竟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一起吃吧。“
梁问歌手上分着肉,嘴上还不停,“这可是我带给我爱豆的,现在你们吃了我爱豆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爱豆的人了。”
季寻一愣。倒是没想到这真是梁问歌特意带给他的,顿时五味杂陈。
一群人为了吃,脸都不要了,连声应是,可劲儿地夸季寻。
这种粉丝送食物招待全剧组的,在这个圈子里其实很常见,大家都没往心里去,直夸梁问歌是追星界的楷模。
一只将近二十斤的火腿,很快就被分解一空,意犹未尽的蹭吃群众不得不各回各家。
趁周小山去上厕所的间隙,梁问歌赶紧从包里拿出个透明保鲜盒,塞到季寻怀里。
季寻一眼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叠满了烟熏火腿。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是感动梁问歌的贴心举动,还是感慨在群狼夺食的境况下,还能藏起这么一盒。
梁问歌没察觉到季寻的异样,还警惕地盯着周小山离开的方向,“快收起来,别给周小山看到了,这可是我带给你的。”
季寻深深了一眼梁问歌紧张的侧脸,“你……”
“嗷,他回来了。”梁问歌声音突然拔高,淹没了季寻的声音,”周小山太能吃了,快藏起来,不能被他看到。“
季寻叹了一口气,将话咽了回去。
“没地方。”
梁问歌打量了一番季寻的休闲卫衣和浅色牛仔裤,忽然灵机一动,从季寻手中接过盒子,绕到了他的背后。
帽子突然一沉,盒子被放了进去。
季寻:……
这小朋友一般的举动,让他有些无语又暗觉好笑。梁问歌却开心地打了个响指:“Perfect!”
她比季寻矮一个头,放盒子的时候不得不踮起脚尖贴近他,她一说话,暖暖的呼吸擦过他裸露的脖颈,像是羽毛掠过,泛起痒来。
季寻的笑容将坠未坠地悬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