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阴》七百

2、还阴（1）

　　“唔…咳咳咳…”呛死我了，游个泳都会溺水，服了自己了。平小磊费力地睁开眼睛，得赶快上岸才行啊。
　　呃？这不是水库！
　　平小磊睁开眼才发觉自己身处一民舍之内。怎么会想到“民舍”这个词？因为跟电视上演的明朝还是哪个朝代，反正是古代的小贩之类的栖身之所太像了！
　　没有华丽的帷帐，没有精致的器具，抬眼望去整间屋里甚至没有显眼的摆设。而自己正端坐在屋正中的桌子上，双腿盘着，两手自然放置于膝盖，俨然就是在——打坐？！
　　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平小磊一个翻身下了地。呵，连身子也轻了许多。狠狠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屋子还是这座屋子，丝毫没变。
　　这是…怎么啦？我到底是在做梦中梦？还是已经…“牺牲”了？颤抖着双手捏了自己脸颊，有点痛，舍不得下重手怎么办，可怜我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蛋儿啊。不行不行，还是捏重一点好，捏醒了最好。于是狠命掐去，“哎哟！”是真的痛了，不是做梦，那是…我真死了？因为溺水死了？
　　啊——不要啊！
　　平小磊卯足劲儿仰天长啸，屋外平静的树林忽的掀起一阵绿波。
　　不用再想了，凭你的脑袋应该是想不通的，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做掌握命运的主人，出去走走吧，先观察下周遭的环境再做定夺。
　　“好啊，那我就出去走走。”平小磊终于听见内心最理智的声音，正欲抬腿却被进来的一人吓到而硬生生地呆立了半晌。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感谢乐天的出现。
　　于是一个熊抱扑上去：“乐——天——”
　　不料来人却蜷缩在平小磊怀里发起抖来，不敢挪动丝毫：“主人…您，怎么了？”
　　主人？一把放开乐天的小肩膀，仔细端详着眼前这连头也不敢抬的畏畏缩缩的小子。嗯，没错啊，是乐天啊！
　　“乐天？”拍拍他的肩膀，叫了一声，小伙子你好歹抬头看人啊！
　　“主人！”不料这小子像是应激反应似的踉跄倒退一步跪在了地上：“奴才失职，请主人恕罪！”
　　“你何罪之有啊？”啊，呸呸呸。平小磊觉得自己融入环境的能力也太强了，立马改词儿：“什么恕罪啊，乐天，你跪在地上干嘛，起来起来。”作势就要去拉他的手。
　　“唔…”一个闪身，这次被躲开了。乐天又退了一步，不过依旧没有起来，头还是埋得低低的。
　　行啊，不吃软的是吧，犟骨头。
　　“叫你起来听到没？什么罪来说给主人听听。”忘了说平小磊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视，虽说没学过表演，但人没吃过猪肉总看到过猪跑吧。
　　“是…”乐天直立起来，朝平小磊微微欠了欠身。
　　切，还是这招有效，早说早用了。平小磊咂咂嘴，装模作样大摇大摆地往旁边凳子上一坐，装大爷谁不会啊？
　　“主人，这次的任务…”
　　“等等！”平小磊大手一挥：“任务摆在一边，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是，主人。”
　　“你是谁…啊不对。我是谁…也不对。”平小磊顿了顿，该怎么问来着？
　　“这是哪儿啊？”还是选个最切实的吧。
　　乐天诧异地抬起头望向平小磊，接着又埋下头去，答道：“启禀主人，此处为您的别院。”
　　“我没问具体的，你给我说个大概的。”
　　“…此处离渝州约150里，地名…奴才不知道。”
　　渝州？那应该就是重庆吧，说地这么文绉绉的，还别院。
　　“不知道地名没关系，你知道当今圣上是谁就行了。”
　　乐天咬咬嘴唇:“奴才不知，请主人恕罪。”
　　又恕罪！平小磊挠挠头，这样说话累不累啊，弄得自己像多了不起似的，动不动就降别人罪么。
　　“不知道算了。”无意识望了望四周，心想，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是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朝代也不知道，天呐！
　　平小磊作势又要呐喊。
　　不料乐天像被雷击中一般瞬间扑到在地，又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平小磊奇了，他就这么怕我？
　　“你起来。”
　　看到平小磊并未呼啸出声，乐天呼了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是你主人?”
　　“是。”
　　“你是我的谁？”
　　“禀主人，奴才是您的，您的……”
　　“哇靠，半天您不出来，你不会是我的贴身……侍卫吧？”
　　看着乐天的脸突然憋得通红，眼际垂得更深，平小磊突然起了戏耍之心。
　　“是的……奴才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主人在此居住时的安全。”怎么觉得这小子眼眶红红的？平小磊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
　　难道他不想当奴才？那就不当好了！
　　啊呸呸呸！平小磊暗自偷笑，自己入戏真快啊，不去考个北影中戏什么的真是浪费人才！不过说半天，我到底是怎么来这儿的啊……
　　也不等乐天反应，一把推着乐天走出了小屋。
　　天呐，这就是我的别院外？这可真是，可真是人间仙境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算个啥？
　　对岸层峦叠嶂的小山坡上悠闲地走着几匹老马，脖子上的铃铛清脆悦耳，在疏影横斜中跌宕而来，没有缰绳，没有马夫，信自踱步。看下来，底下是幽幽的碧水一片，不时有鱼儿从水中跃起，激起零星的水花，点点洒在水面，又是一层绚烂的波纹。自己的脚下均是翠绿得发亮的草根，偶尔绽开几朵小小的野花，草地后面貌似是森林，荫翳葱茏，看不透底。
　　我好像…来过这里？
　　平小磊拼命搜索以往的记忆，他百分之八十的肯定，这个地方，他以前一定到过。
　　“主人，午膳时间到了。”
　　嗯，平小磊点点头，他似乎有点儿习惯乐天这样叫他了，反正现在叫他改他也不一定改得了口，再加上平时自己都欺压他惯了。
　　“那我们就在这儿用吧。”指指边上的石桌，平小磊没有回头，仍在苦苦思索。
　　“主人，老师傅来了。”酒足饭饱之后一定会来事儿，这是平小磊的习惯，平时的洗碗抹桌子是必不可少的，碰到运气好不用做这两样那准是妈妈叫他出去买什么东西。
　　“说吧，什么事儿。”可能潜意识里把自己当皇帝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乐天又小声地说了声：“主人，是老师傅！”
　　“哦，是老师傅啊，快请快请~”猛然翻下床，平小磊硬堆出满脸的笑意，点头哈腰地对着来人。心里却暗骂，见鬼的老师傅，不让我睡觉！要不是乐天的语气不对，鬼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