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瑾》微風暖暖

8、第八章 破灭

　　谢沅瑾回到绮云阁后，她让秋月和春菊到外面等着。

　　姑娘这是单独要和她谈话？冬桂看了眼姑娘，不晓得姑娘要跟她说什么？

　　“姑娘，您有话跟奴婢说？”

　　谢沅瑾在想，她明明对冬桂很好，赏给她的银子，从来都是绮云阁ㄚ鬟里最多的，为什么她还会背主？前世也是。

　　大概是因为在这谢府里，根本就没有人把她谢沅瑾当主子吧！

　　“冬桂，有人昨天中午看到妳去找石嬷嬷，之后石嬷嬷就让人来把春菊给带走，让她去中庭搬石块，我问妳，妳真的去找石嬷嬷了吗？”

　　冬桂听到姑娘提起昨天的事，本来心情不好的她，心里更是有气。

　　石嬷嬷说了，她会帮她教训春菊，定会让春菊不死也会脱层皮。

　　结果，她开心的回到绮云阁，春菊后脚就跟着回来，她看到春菊，不知道有多震惊。

　　看到春菊依然活蹦乱跳的，她气坏了，可是她又不敢直接去找石嬷嬷问到底怎么回事？

　　再说，石嬷嬷既然已经答应她了，也让人把春菊给带走，那为何突然改变了？

　　因此，她偷偷打听了下，原来姑娘去找大夫人，之后大夫人便让康嬷嬷去跟石嬷嬷要人。

　　她真的很惊讶，姑娘为什么会想要去找大夫人？而且，大夫人又为什么要帮姑娘，让春菊回到绮云阁呢？大夫人不是也很讨厌五姑娘？

　　冬桂真是后悔，在石嬷嬷把春菊给带走后，她不应该跑去看春菊在中院做苦工，她应该先回到绮云阁，这么一来，她一定会阻止姑娘去找大夫人。

　　总之，冬桂心里还有气呢！

　　只是，她气归气，五姑娘再怎么不堪，也还是她的主子，她总不能对姑娘撒气，只要她否认到底，姑娘一定会相信她的。

　　“姑娘，奴婢没有去找过石嬷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要我去把看到妳去找石嬷嬷的ㄚ鬟和婆子带过来吗？听说看到的人不少。”

　　冬桂疑惑，以往只要她说的话，姑娘就会相信，今天姑娘怎么会想要追究到底？

　　肯定是春菊那个小蹄子在姑娘面前说了什么？

　　该死的春菊，那个小贱人，她一定会再找机会好好教训她！

　　“姑娘，奴婢是去找过石嬷嬷没错，那是因为之前奴婢送了一个荷包给石嬷嬷，石嬷嬷很喜欢，让奴婢再多做几个。”

　　谢沅瑾故作惊讶。“我都不知道妳和石嬷嬷关系这么好？”

　　“姑娘，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姑娘，只要讨了石嬷嬷的欢喜，她定会在老夫人面前帮姑娘说话，老夫人也就会更喜欢姑娘您了。”

　　为了她？谢沅瑾在心中冷笑，不得不说，冬桂有张厉嘴，怪不得连石嬷嬷都能被她拾掇。

　　冬桂发现姑娘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老实说，这样定定看着她的姑娘，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以前，不管她说什么，姑娘肯定都会相信，而且，现在听到她为了绮云阁而去讨好石嬷嬷，姑娘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姑娘不是应该对她做的事，觉得很感动？

　　谢沅瑾不想和冬桂继续打花腔，也没有那个必要。

　　“冬桂，我看到了。”

　　“姑娘，您看到什么？”冬桂想着，难道姑娘亲眼看到她去找石嬷嬷？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时姑娘明明进房休息了。

　　“那天半夜里，妳打开了窗户。”

　　冬桂脸色一白，姑娘不是熟睡了？怎么会……

　　“妳以为我睡着了，但妳一有动静，我就醒了，之后我困了，隔日，我本来想找个时间问问妳，为什么大半夜的要打开窗户？可是，后来我开始发热了。”

　　冬桂尽管震惊，但还是为自己辩驳。

　　“姑娘，奴婢怎么可能会去开窗户呢？一定是您看错了。”

　　“冬桂，虽然我这个五姑娘不受重视，但也是个主子，妳让主子大病一场，我只要跟大伯娘说出事实，妳就算不被发卖，打板子应该免不了，少说应该也会打上二十个板子吧！”

　　冬桂这时才感到心慌。若是在昨天，她才不担心姑娘去跟大夫人说什么，谁都知道大夫人和老夫人并不喜欢姑娘。

　　现在不一样，昨天姑娘去找大夫人之后，康嬷嬷就去把春菊带回来，就像姑娘说的，她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个主子。

　　冬桂立刻跪下，她可不想挨板子。

　　“姑娘，因为白日姑娘一直喊热，奴婢就是怕热着姑娘了，所以才会开窗户的，姑娘，奴婢都是为了您才会这么做的。”

　　谢沅瑾听腻了。

　　“冬桂，主仆一场，这事，我不会跟大伯娘说，不过，妳离开绮云阁。”

　　“姑娘！”冬桂万没有过，姑娘居然要把她赶出绮云阁？

　　虽然她也不想待在绮云阁，毕竟跟着一个不受宠的主子，哪有什么前景可言，还跟着姑娘被人瞧不起。

　　幸好，石嬷嬷的侄孙儿石焕喜欢她，要不了多久，石嬷嬷就会替石焕向她爹娘提亲，还有，她替四姑娘办事，也可以拿到不错的赏赐。

　　可是，却没想到，姑娘居然要她离开绮云阁？

　　冬桂还是决定成亲前先留在绮云阁，在绮云阁，她是一等大ㄚ鬟，而且她早想好了，要从姑娘这边捞到不错的嫁妆，当然，四姑娘那边也定会有奖赏。

　　因此，冬桂哀求着：

　　“姑娘，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您千万不要听春菊说了什么，就要赶奴婢走，姑娘，您不可以这样对奴婢。”

　　冬桂觉得，肯定是春菊在姑娘面前说了什么？

　　“冬桂，妳走吧！”

　　“姑娘。”

　　“冬桂，妳是家生子，卖身契也不在我这里，现在，妳自己决定，要嘛妳自己离开绮云阁，还是要我去找大伯娘把那晚的事儿说了？”

　　“姑娘，奴婢对您是忠心的。”冬桂不明白姑娘怎么会完全听不进她的求情，她决定多求个几次好了。

　　谢沅瑾低着头，听到冬桂的哀求声，若是真心想求饶，怎么会连点哽咽声也没有。

　　看来做戏做惯了，不知何谓是真心。

　　冬桂求了许久，但姑娘连句话也没有，也不看她，摆明了就是要她离开。

　　她不知道姑娘到底怎么了，完全不理会她的求饶？冬桂一恼，她决定不求饶了，因此，她直接起身。

　　谢沅瑾看到冬桂从地上站起来，神情哪还有刚刚求饶的模样？不只表情冷，似乎也不再遮掩她瞧不上她这个主子，眼神带着不屑呢！

　　“既然姑娘一定要我离开，那我走就是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冬桂懒得再和五姑娘说什么，也不再称奴婢，反正她早就想离开绮云阁了。

　　她想过了，她可以去找四姑娘，这阵子，她替四姑娘办了不少事，就算当不了瑶玉阁的一等大ㄚ鬟，当个二等ㄚ鬟也行，怎么也比待在绮云阁，让人瞧不起要来得好。

　　冬桂一走出去，看到秋月跟春菊站在前面，特别是春菊，她狠狠瞪着她，甚至在经过春菊身边，还狠推了春菊一把，若不是秋月连忙扶住，春菊恐怕就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哼！大家走着瞧！”

　　其实冬桂还真是怪错春菊了，因为春菊并没有跟五姑娘说什么，她甚至连自己被石嬷嬷带走，都不晓得是因为冬桂的缘故。

　　春菊站定后，感到莫名其妙。

　　“冬桂是不是疯了？我又哪里惹到她了？”

　　“别说了，我们先进去。”

　　秋月和春菊进屋后，才知道，原来姑娘要冬桂离开绮云阁。

　　秋月虽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她猜姑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其实，她之前也想点醒姑娘，不要凡事听冬桂的话，现在冬桂走了，她觉得这样很好。

　　春菊一脸的震惊，虽说她平日和冬桂合不来，可是，姑娘怎么会突然要冬桂离开呢？

　　谢沅瑾看着秋月和春菊，觉得有些事，得让她们知道。

　　“秋月，春菊，妳们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主子，对冬桂太无情了？”

　　秋月摇头。“奴婢知道姑娘让冬桂离开绮云阁，一定有您的原因。”

　　春菊点头。“奴婢想，肯定是冬桂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

　　谢沅瑾很高兴听到她们两个人这么说，哪怕她们不知道冬桂离开的原因，但还是相信她这个主子。

　　“那天半夜里，是冬桂故意打开窗户的。”

　　秋月和春菊震惊不已，她们还在想，姑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

　　“姑娘，冬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春菊不懂冬桂这么做的原因。

　　秋月却是想到了。“姑娘，冬桂会这么做，是因为四姑娘她不想让您一起去康王府做客？”之前冬桂常和四姑娘身边的大ㄚ鬟青燕在一起。

　　谢沅瑾笑着点头，秋月真是聪明。

　　春菊一听，感到很生气。

　　“奴婢不明白，就算四姑娘她不想让姑娘去康王府做客，那也不需要让姑娘您生病啊！姑娘您差点就……”春菊红了眼睛。

　　她差点就死了？不，是已经死了！谢沅瑾内心叹了口气。

　　“秋月，春菊，这事，就我们主仆三个人知道，我希望不要有其他人知道。”

　　“姑娘，为什么您不说出来？您可以去找大夫人，让她好好处置冬桂，冬桂背主，害得您病了这么多日，绝对不要轻饶冬桂。”

　　刚刚冬桂推了她一把，她当时应该要狠狠推回去的！

　　“春菊，听姑娘的。”秋月劝着春菊。“这事是四姑娘指使冬桂做的，妳觉得姑娘去找大夫人，大夫人会为姑娘主持公道，然后惩处四姑娘？”

　　春菊刚刚很生气，因此没有想那么多。

　　没错，大夫人不可能会为了姑娘，去惩罚四姑娘的。

　　“可是，冬桂害得姑娘病了多日，就要这么算了吗？”

　　谢沅瑾淡淡一笑。“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如果就这么轻饶过冬桂，就对不起老天爷让她重生了。

　　人活着，都会有期望，一旦期望破灭了，有时活着比死还痛苦呢！

　　“姑娘，您让冬桂离开绮云阁，这事，是不是该跟大夫人说呢？”秋月问。

　　“妳放心，不用我去找大伯娘，大伯娘会自己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