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一生献给你》何者不碎

8、第 8 章

　　许木在江西度过了平静而安稳的几个月，覃洲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居住在自己的公寓。
　　预料之中。
　　或许一切都回归细水流长的平凡之中。
　　如果没有那个电话的话。
　　“喂，你好……”
　　“连我的电话都没留吗？许木！连我的声音都辩不出来？好你的！”
　　接起电话许木都不好插话，只听对方那头稀里哗啦骂了一大堆话，无非就是自己没良心……
　　“阿灵？”许木试探。
　　“哎……我说你……”
　　“对不起啊，我手机坏了就顺便换了个卡，最近太忙就忘记存号码了……”
　　“你最近……”
　　“有些事情罢了。”
　　“那你知道……贺知凡……”
　　阿灵全名林灵，许木大学室友，当年在犹豫是否和贺知凡正儿八经在一起时，就是她天天吹着风数着贺知凡的好，怂恿许木“告白”。
　　的确，当年是许木先向贺知凡说“在一起”。
　　现在想想，或许是她一厢情愿了，不过就连林灵一个旁观者都认为贺知凡是对许木不一样的，自己又如何能身在庐山而做到坐怀不乱呢。
　　可是，贺知凡他，为何答应？
　　他说她“贱”，无数脏水泼向她，那时的贺知凡就像一个魔鬼，面目狰狞。许木没能回应，但这并不代表她的承认，她只是太过惊讶，心惊。
　　她不胆小啊，她自诩心比天高，自尊这种东西，她看得比什么都重，放在少年时间，她会毫不犹豫地甩去一个巴掌，再做以反驳。
　　她也在青春期时在被窝看过很多小说，对里头受尽委屈误解的女主恨铁不成钢。
　　那时她会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想着如果自己是她，一定不会这样。
　　她一定会潇洒离开，一定会揭开真相。
　　如今，她却对着贺知凡的指责甚至谩骂只能沉默。
　　连一句“不是”说出来都那么轻飘飘，没有一丝回转余地。
　　一点意义都没有，原来，原来言语都是力不从心的。

　　“我和他分手了……”
　　“对不起，早知道他那么花心，我之前一定不会怂恿你和他在一起的……”
　　“恩？你……听说什么？”
　　“贺知凡就是个渣男，他居然要和另一个叫冯冯的女人订婚了……”
　　“这样……他爱她的”或许出于这一点，贺知凡就不是花心的，至少，他爱的，至始至终不是自己，是冯冯。
　　“爱？那你呢！”
　　许木无言。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他，我就是很气，也很对不起……”
　　“我们之间，就连当事人都不一定清清楚楚，怎么能奢求别人明明白白。”
　　许木顿了顿，语气平缓“我和他……都过去了，以后，你也不要想了，我，现在很好。”
　　……
　　在林灵挂断电话后，许木还有些恍惚，他就要……订婚了。
　　真快……

　　王小波在《爱你就像爱生命》中提及自己，他说自己是双重人格的，冷漠是表面的，嬉皮也是表面的。
　　其实许木也是一样的，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在宁园工作几个月，师傅也早已发现了许木的不对劲——她的腿，一直没有好。还是跛着的，走路起起伏伏，给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平添一丝沧桑。
　　老师傅曾无意间询问“阿木，你的脚怎么还没好，云南白药用了吗？”
　　许木微笑答道“师傅，我这可能好不了的……”
　　……
　　“是压伤，重物砸的。”
　　许木无所谓的笑笑，然后低下头去干自己的活去，耳旁的几缕黑发垂落脸庞，掩盖她的落寞与哀伤。
　　“这么好的一姑娘，可惜……”师傅心想，摇了摇头。
　　窗外雨水淅淅沥沥，许木抬起头看着窗户渐渐模糊，听着风吹动树叶，嘻嘻索索。
　　“哪一天，我要住在那么一个地方，那里周围有很多树，还有落地窗，关上窗，看得见雨点，打开窗，吹得了凉风……”
　　那是许木，曾经最平淡而幸福的愿望。
　　她只对一个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