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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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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秋,微凉
“吱”的打开门,清晨的一丝凉意传入。
来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棉麻的衣衫上有点点白斑,像是个粉刷匠人。
他微微驼背,在看到房间里忙碌的声影露出一丝惊讶,而后又扬起笑容,嘴角和额头满是皱纹。
“阿木,怎么那么早?”
许木连忙放下手头的瓷坯,起身走向老人,顺带关上玻璃门,拉开了窗帘。
“师傅早,我……您看,颜色还是不对。”许木把成型的白色瓷碗交到老人手上,白瓷里釉绘上了一幅山水画,淡然优雅。
“我也不会什么你们大学老师的专业术语,你就看,你这山,偏青。慢慢来,重新再来,切忌心燥,也不要太急,你看我做瓷绘瓷三十几年,可如今次品还是不能确保没有……”
老师傅说着便停顿下来,似是注意到许木不自然的站立,回想刚刚许木走向自己是,脚……似乎是跛了。
“怎么的?是伤着了?”
许木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师傅宁愿永远说着鼓励人心的话,或者督促她再试一次又一次,却不愿直截了当的指出错误之处,该如何改正。
在师傅拿着云南白药给许木的时候,许木知道老师傅误解了,但她不想做何解释,是受伤了,也许也永远好不了了。
老人姓孙,普普通通的做瓷人。
在许木上门拜访求收自己为徒的时候,孙师傅就说过
“我不像其他做这一行的,我没正经上过学,也不懂专业知识,就是小时候传下来的手艺,养家糊口,像你这种绘瓷专业毕业的,想要以后有点知名度还是别找我了……”
饶是如此,许木还是恳求留下,不为名利,只为这坐落在景德镇一个小巷的一方净土和质朴的人心。
也许暂时还学不到技艺,但至少不会迷失。
从前她向往这样的生活,如今,自己不在完整,宁静致远的生活是她唯一的慰藉。就像清晨充满雾气的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挂在门上的一块木牌刻着“宁园”二字,而后整颗心都像是有了归宿,许木的心,早已交付在泥土里。
在回到出租屋的那晚之后,许木再没看到过覃洲,像是消失了。
所以在天还刚刚蒙蒙亮的时候,许木走进“宁园”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吓得不敢呼吸。
是谁会在那么早出现在这里,十有□□入室之贼。
许木斗不过。
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刚要拨出报警电话,头顶就响起声音
“是我。”
手机从手上滑落,安静的气氛被打破。
是覃洲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木,好奇我为什么在这儿?”
覃洲的眼睛噙着一抹笑。
许木实在想不出覃洲和“宁园”的关系,孙师傅的孙子?可是姓氏不同啊.顾客?可哪有顾客会在老板不在的时候过来,而且,他又如何会有钥匙。
许木不问,覃洲便也不主动说。气氛又陷入死寂。
“哟,可巧,今儿两个徒弟可真都勤奋,比我个师傅都来的早。”
徒弟?原来如此。
覃洲看着许木眉头舒展不自觉扬起嘴角。
“阿木啊,多亏了小洲,才保住了这片宁园啊。”
“师傅,该工作了。”覃洲揽着孙师傅就走开。
“阿木啊,你自己先绘会儿……”老人招招手走开。
许木不知道宁园在她不在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何会说是覃洲保住了宁园。
覃洲,真的有这能耐。
他,只是学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