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官与何教授》鲍汁烧卖

22、第二十二章

　　梁鹤如何言所愿停止了一切盯梢行为。或者应该说，从在屋顶分开的那天起，除了在办公室里不可避免地远远见上一面，其他时候的梁鹤只要一看到何言就会绕路走。
　　何言不是很在意梁鹤的逃避。他想得通透：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现在只是各自回到了正轨上而已。
　　何言以为自己的生活能自此恢复平静，但显然很多人不愿意让他再次变回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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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教授今天一个人呢？怎么没和梁警官约着吃饭呀？”这是饭堂吴大妈。
　　“何教授怎么自己过来了？平时梁警官不老和你一起过来拿资料的吗？”这是鉴定科的老王。
　　“何教授下班啦？梁警官怎么没有跟在你后面？”这是守门的李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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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只该死的花孔雀！他是怎么做到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同时又让自己无处不在的？？
　　“何教授！”就在何言懊恼的时候，林妍霏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们要开会啦！”
　　何言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制定新的调查方案的日子。
　　林妍霏看着何言魂不守舍的样子操碎了心。
　　【何教授真的和梁队吵架了吧？梁队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何教授这种从不变脸的人都唉声叹气的！难道……】
　　何言及时打断林妍霏的脑洞：“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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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莺的报告并没有给重案小组带来什么新的好消息。
　　“根据信息科的报告，刘红这个单亲妈妈互助会，不论是资金的流向、组织的架构或者是成立以来的活动情况都跟刘红之前供述的基本一致。”梁鹤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报告中也提到刘红跟前几名受害者并不认识。”
　　“但是在之前对刘红的问询中，”梁鹤偷瞄了一眼坐在林妍霏身旁的何言，然后飞快移开目光：“何教授通过分析刘红的微表情发现她并没有说实话。”
　　正在看资料的何言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起头来跟其他小组成员点头示意。他的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坐主位的梁鹤身上。
　　【他在看我！他在看我！！他现在是不是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何言看着慌张得眼神乱飘的梁鹤心里有一丝发涩。他轻叹，不动声色地低头将目光再次凝聚在资料上。
　　梁鹤看何言收回目光，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他捋了捋有点被扰乱的思绪，重新开口道：“我相信何教授的判断。”
　　何言盯着面前的纸张意外地挑了挑眉。他突然想知道梁鹤现在脸上是什么样一副表情，但他那低下的头终究还是没有抬起来。
　　“刘红出于某种理由隐瞒了这个组织的一些重要信息，以及她跟前几名被害者都认识的实情。”梁鹤弹了弹手上的资料：“而这些内幕连信息科都没办法查出来。”
　　坐在梁鹤旁边的田瀚皱起了眉：“连信息科都查不出来，他们的这些资料难道没有在网络上备份？”
　　“不知道。”梁鹤摇摇头，“也有可能刘红那边有比信息科的同事们更厉害的高手。这个人帮她把踩法律红线的记录都洗白或者隐藏了起来。”
　　林妍霏也皱紧眉头：“那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不，网上行不通，我们就走传统的路子。”梁鹤斩钉截铁地说：“这个组织有隐情，那么参与这个组织的成员里一定会有知情人。我们一个个地查过去，直到找到线索为止。”
　　“啊？”几名年轻的队员面露难色。“队长！这里面几百个人呢！”
　　梁鹤朝他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眼里却泛着不容置喙的光：“几百个人也得查。之前的嫌疑人筛选进行得并不顺利，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了。”
　　有的队员依然在不情愿地窃窃私语。
　　“安静！”梁鹤收起了笑：“你们的纪律呢？”
　　会议室里终于安静了。
　　何言听到梁鹤这严厉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抬起头来。
　　不同于平时责备林妍霏时的那种不痛不痒，此时的梁鹤像一把开了刃的刀。他周身裹着一股寒意，眼睛里像有火在燃烧一样亮得吓人。
　　梁鹤没有发现何言的小动作，他盯着几个有异议的队员厉声道：“你们怕苦是吗？你们怕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几名受害人的孩子现在有多苦？”
　　说着他指向一个刚刚喊得最大声的队员：“你怕累？你知道你怕累的时候有多少人担心着自己的生命安危？”
　　几名队员噤若寒蝉。
　　梁鹤见火候差不多了，缓和了语气说道：“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但是犯人还在逍遥法外，而我们手上有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我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再拼一拼。”
　　被骂的几个人听梁鹤声音里少了几分冷意，不由自主地悄悄松了一口气。
　　梁鹤看着几个小崽子怂成一团的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
　　“这样！”梁鹤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等案子结了，队长请你们到聚宝楼吃饭！”
　　聚宝楼是北城最有历史的老字号饭店。饭店让人叫绝的美味佳肴让它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北城。因为店内面积狭小，想在里面吃上一顿饭必须有熟人介绍才能订得上位置。加上饭店让许多市民望而却步的高昂价格，聚宝楼成了很多北城市民可望而不可及的神仙饭店。
　　“我赞成！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一直在一旁吃瓜的林妍霏第一个积极响应：“队长你赶紧说说接下来怎么部署，我们赶紧行动！早日吃饭！”
　　本来还在害怕的几个队员也纷纷喜形于色地催促梁鹤说出接下来的计划。
　　一直闭嘴听梁鹤又给棒槌又给糖的田瀚看着活跃的队伍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
　　何言看梁鹤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不为人知的欣赏。
　　“好了好了！”梁鹤笑着安抚躁动的队员们。他的视线绕着会议室走了大半圈，突然跟何言带笑的眼睛撞上了。
　　梁鹤的笑容僵在嘴角。
　　【啊啊啊！他在看我！！他在看着我笑！！！怎么办！！！】
　　何言被梁鹤内心突然的大叫吓得回过神来。他看着梁鹤因为自己突然失了淡定，涨得通红的脸，心里第一次有点后悔之前做了跟他摊牌的这个选择。他微不可察地苦笑了一下，再次收回注视着梁鹤的视线。
　　【哦……他把头转回去了……】
　　何言权当什么都没听到。
　　“我现在说一下调查的形式。”梁鹤清清嗓子，将跑到天边的话题拉回正轨上：“重案小队加何教授总共12个人。我们每两人一组分别行动。每组都会被分到不同的单亲妈妈互助会的成员名单。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各组要探访完被分到的组织成员并想办法试探她们所知道的组织情况。同时，大家需要确认有没有组织成员认识至今为止的几位受害者。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那我接下来念下分组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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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教授和田瀚一组；小霏和我一组。”
　　最后两组名单一出，本来已经汇成一片认亲海洋的会议室瞬间寂静得可怕。
　　田瀚和林妍霏对脸懵逼。他们都从对方小小的眼睛里看到了大大的疑惑。
　　何言淡笑着朝田瀚伸出手：“田队多多指教。”
　　田瀚心惊胆战地握住何言的手“……多多指教。”
　　“分组就是这样。组织名单等下小霏整理一下发给大家。”梁鹤紧紧盯着林妍霏，死活不往何言那边看一眼。
　　“好了，没问题大家就解散吧！”梁鹤逃似地飞快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林妍霏看着梁鹤远去的背影，心里欲哭无泪：我有问题！谁要跟你一组啊！我才不想掺和你们呢！你们自己组队啊！！
　　可惜逃走的梁警官什么都听不到，而全都听到了的何教授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