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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开始也是结尾 ...
你可曾见过漫天星辰?
你可曾听过风压麦田的声响?
你可曾理解过诗人所吟唱的歌谣?
而我一个都不曾真正见过。
我是一只狗,一只被人类所遗弃的串串。
说是串串,但我却比串串要好看许多,虽然这也可能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作为细犬与苏俄猎狼犬的女儿,我遗传了父亲高大的身躯和母亲富有爆发力的身材,这使我可以快速摆脱当地捕犬人和其他猎犬的追捕。这么多年来,还至今没有人可以带着他家“小可爱”追上过我,我也渐渐在这种狩猎游戏中丧失了温顺的犬性,内心几乎蜕变成为了一条狼。
“哈里,管好你手下的狗崽儿。”虽然人类曾说过:建国后不许成精,但我偏偏就化成人形,有了灵智。得意的回想着自己所经历的岁月,不时呵斥下周围大狗们,甩着尾巴就跑到了草原上。
有趣的是,一支箭直直命中了我的后腿,接着就像快进了一般,箭身快速没入半截到我的后腿中。这是第一次,我痛得呜呜哀叫,长满倒刺的箭也无法用嘴拔出,箭上似乎抹了某种植物的果实,稍稍一动便带起深入骨髓的痛感。
罢了罢了,带了箭又扎中了后腿根本跑不快,人类真是一种卑鄙的生物,赢不了这场狩猎游戏就来阴的。迷茫的我倒在了原野上,头顶便是浅蓝的天,我在等待猎人的来临,正如天父等待着我的回归,血涓涓地流,汇成一条弯弯曲曲的鲜红小溪流,进入到地底供给了养分,而它们最终会随着我一起升入天空。
犬耳无法直立,但我还是捕捉到猎人的脚步声,步伐轻快,整片草叶的响动都不大,看样子是个高挑苗条的女猎手。只是就算是这么弱小的女人,我也无法用一口犬齿将她杀死,于是我微微垂下眼皮,放弃了。
当她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深刻意识到自己血统中的犬性,啊,真想让她摸摸我因风吹日晒而变得粗糙的毛发,再切断她光洁白皙的脖颈。猎狼犬终是做不到如真正的狼一般的血性残忍,我最后颤了颤,闭上了自己杏仁色的瞳孔,等待着灵魂彻底摆脱人间的肉身,彻底的奔入天父的怀中。
等了许久,却没得到皮肉撕裂的痛,我小心翼翼的睁眼看她,横冲直撞进入一弯银色的星辰内。
真好看啊。
这么美丽的人怎么能因为一名弱小仆人的脆弱请求而在这世上被抹消痕迹呢?
我在白日里的星空内睡去。
这大约便是人类们在自家院子中谈论的漫天星辰吧。
我做了一个有趣的梦。
秋季的麦田一片片的摇晃,雀鸟灵活的穿行其中,寻找着饱满可口的麦粒。我立在其中望着不远处树下的人儿,是刚刚我还见过一面的家伙,她不知情般戴着草帽阅读手中的纸,将之前的罪过当作没有发生。
她在看什么呢?
犬类并没有办法理解人类为什么会去看由几张薄薄的纸组成的厚纸,也不想明白。我望着她,忽地回忆起某个前辈所遇见的人,“人类是最狡猾的生物,他们没有尖牙也没有利齿,但却有长长的会发出巨响的黑色铁管子,只要管子一震,即使是那漂亮强大的斑斓老虎也得乖乖躺在地上任人割去那皮毛和软肉。”他说完又看着我长叹:“你啊,见到人类你可要远远的逃开,千万不要有任何的亲呢啊!”
我大约是让前辈失望了吧,因为我不止被人类击中了后腿,更是在她接近我时想让她抱一抱,抚摸我沾满尘土和草叶的粗糙毛皮。
麦田被风吹出一片波浪状涟漪,惊起群鸟乱舞,慌不择路的冲天而起,这金黄的麦子用好闻的,太阳般的气味充斥了我的鼻腔,侵占了我的嗅觉。
在麦浪中,我与她在梦里四目相交,接着我的意识在空气中打了个转,就此消失了。
当我醒来时,周身的草叶已了无踪迹,我处在一块小小的软垫上,后腰上的伤口被包扎的很好,没有往外渗血或者发炎,那里散发出独属于药膏的清凉味。我支起两条灰白色的前爪,吐着舌出神。
周身被人类的气味所环绕,我开始梳理起思绪。不谈那诡异的星空与撞进梦内的那片麦田,我只单单好奇于人类接下来想对我干的事情……嘘,她来了。
视线滑过桌腿,直奔到发出吧嗒声的毛布上,脚上套着毛布的人类歪头看着我,嘴角扬起一弯弧度,或许这被称为微笑,“喏,这是给你的牛奶。”
盛着香甜液体的盘子被放置在我身旁。
这人的气息正是属于几个小时前将我射倒在地上那支箭上的气味,鼻腔里,血液里,内脏里都充斥着她的气味。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处于危险还是暂时的拥有着一时的安全,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并没有去动那一小碟牛奶。
人类所带来的死亡并不可怕。更可怕的是被驯服,剩饭熟食将使你的四肢软弱,脊背不再挺直有力,这就是家犬。
黄昏如同天父的血液倾洒而下,紧随着便被名为黑夜的巨兽吞食,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是世间万物都无法阻止的规则。在这规则下,一名人类女子与被她伤害过的跛脚野犬静止在其中,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和面前人类同种族的形态与她交流。
并没有考虑过不会说人话的问题。
于是猎人深褐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少女修长的身形,她下意识的掏出腰上别着的枪,黑洞洞的枪管发着油亮的光,好像在嘲笑着我的天真。
人类张口想说些什么,我可以清晰的闻见她身上因恐惧而散发的汗味,这味道令我没来由的不喜,不过…随着她手的颤抖,我的耳膜撕裂般的失聪了一会儿,接着才感受到由手腕传来的剧痛——我的手腕被子弹击穿了。
两次被同一个人射穿四肢,真是屈辱。
在昏迷前我所看到的最后画面是猎人慌忙着举起电话,对着另一头大吼着什么。
“串儿串儿!!”我是被哈里身旁的狗崽子们吵醒的,他们哼哼唧唧的拱来拱去,有几只我眼熟的崽子甚至在小声呜咽,“串儿,你流了好多血,唔…你不要离开我们啊。“
“不死也快了。“我虚弱的翻了个身,将身上的崽儿都都抖下去,望向爪边的哈里,他正冷漠的啃着一条羚羊的后腿,看见我起身才施舍了个眼神,哈士奇特有的蓝眼睛却使他看起来面目狰狞,他没接我的话,反而绕着我转了几圈,接着深深的吸了口气,“和我去密林里走一趟,洗洗浑身恶臭的人腥味。”
夜间的林子带上了些神秘的气息,野兽发光的瞳孔监视着我与哈里的前行,偶尔在草丛中传出虫鸣,只稍稍持续了一会儿,声音又逐渐弱了下来,我思绪有些飘得远了。若是这些夜间的唱曲家与白日的羽毛诗人一起合奏一曲,那估计这也就是全天底下最美妙的音乐会了!
我都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鸟与虫怎么看都是天敌嘛,让它们在一起歌唱,就如同让人类给我戴上项圈一样,在我有生之年都不大可能发生…吧。
轻车熟路的绕进蔓藤中,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从山壁中延伸出的石台,这是出自自然的手笔,虽然历经岁月的打磨,却仅仅只是给它添上了几道古朴的光芒罢了。哈里抬爪走上石台,湛蓝的瞳孔在阳光下如银河般扫视着山底,尽管我们的皮毛不如家犬般柔软顺滑,身材也不似正常犬类一般圆润可爱,但却依然可以过上想要的自由的生活。
我忽然对他羡慕了起来,因为我自知不可能再如从前一般对待人类了,我怀念着刚刚所闻见的气味,脚步不停的跃上石台,立在哈里身旁朗声开口道:“人类讨厌异类,他们喜欢顺从自己的生物,那生物将会是单单属于他们的生物,只为他们活,但他们却不允许驯养和自己同种族的人,即使是用那被前辈称为“爱情”般美妙绝伦的东西也不行,这大概就是她在看见我时惊恐的原因吧。”
“不啊。”哈里说。
他张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是闭上了嘴,把话题转向了其他的地方,“你…还留在这里吗?”
阳光渐渐从树丛中透出,在地上形成斑斓的圆形光点,虫鸣也由合奏变为了独奏,随着一声悦耳的鸟叫声,黑白的喜鹊叼着蛐蛐儿飞出绿色的庇护所,几个振翅便消失不见,暖灰色的野犬甩甩尾巴,将脚爪搭在哈士奇的肩上。
“我大概是该走了,去城市看看。”我咧嘴笑出一口闪着白光的犬牙,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哈里呆呆地盯着我的背影,口中喃喃道:“这身上的人味,好像怎么洗也洗不掉了啊。”
不管我的朋友是如何看我,反正我是离开那个地方了,也不打算再回来了,真想看看人类是否真如书中所写的那般有趣,这么想着,我不禁加快了四爪挥动的速度。
是只有一章的奇葩小说,本人自娱自乐,如果真的有人会看,那么我们一起玩吧!
长夜漫漫,跳一支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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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开始也是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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