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冰龙的背上》天天大王

11、拾：传说中的可人儿

　　莫瑞斯从食物中抬起头，用眼神询问：“说我？”

　　卡丽丝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过头去跟萨琪儿说了一堆安慰加保证的话，终于让她不再那么激烈的强烈反对这件事，通话终于结束了。

　　莫瑞斯嘴角翘起带着了然的笑意看着卡丽丝：“你的朋友不放心了？”

　　卡丽丝点点头，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很多时候事情就是很奇怪的突然展现在了脑子里，无关紧要的零碎点突然贯通了，没有人告诉过你，但你就是清楚的知道了这一切。

　　她认真的打量着莫瑞斯一头长长的在阳光下闪耀着银色光芒的长发，还有漂亮修长眼尾上翘的紫色双眸，泛着一层透明光泽的白皙皮肤。他周身笼罩着一种特殊的气场，他的五官时隐时现朦胧的看不清楚，却让人觉得这个人很美好，总之是你喜欢的那种美好。

　　“怎么，感受到我的魅力了？”，莫瑞斯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刀叉，一手轻轻的扶上下巴侧着身子凑近卡丽丝轻声问道。

　　“你很漂亮！”，卡丽丝如实的总结着自己看到的一切：“比我在画册中看到的那些女人都漂亮。”

　　莫瑞斯得意洋洋的撤回了身子，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扬着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花花公子也是有原则的。如果你没有什么奇怪的特殊癖好的话，我相信我是很安全的。”，卡丽丝摊开双手，用力微微点了一下头，加重了坚定的程度。

　　“算了，算了，我明白了。不逗你了……”莫瑞斯忆起看到的那份关于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是比较安静的女孩子身世的报告里对她从出生以来的生活经历的描述，到了嘴的话又变了样。她看起来很正常，正常的让人有点不敢置信到觉得古怪。

　　然而越是这样表面正常的人心里的伤越是不容易愈合，他们固执的认为自己的足够的坚强，坚强到不留给别人可以接触乃至安慰的空隙。他们平和的外表下隐藏的是极端的个性，他们很容易完全的依赖一个人，渴求着不断的要求那个人给与情感，要么就对这个世界完全的什么都不要。

　　莫瑞斯并不觉得自己会天真到自信有足够的爱心接触这样的人，他们往往太贪婪。这样的错误犯过一次就够要命的了，他并不想来第二次。

　　他从桌上的水晶水皿里倒了一杯用来调整饭后口气的柠檬水，啜饮了一口，右手在空中划了一个请的动作：“多谢你的招待，我们现在来谈论一下关于舞会的事吧。”

　　“你安排时间吧，我随时都可以的，学校的课没关系的。”

　　莫瑞斯扬眉，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上的水晶方杯，淡淡的开口：“我以为你会小心的遵守学校的规章，认真的去上课。你这样子，你的养父没有意见吗？”

　　他有点失望，原本觉得很单纯的孩子被收养了几天也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就是腐朽的力量吗？不愧是人类的贵族。这也不能怪她，一步登天之后，能有几个人控制的住使用财富和权力时带来的快感。

　　卡丽丝抬眼看了下骄阳依旧的窗外，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树中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室内的温度突然的一阵凉，使的她以为变了天。卡丽丝捧着自己的专用茶杯，一个她带来而且没有被阿特兰特家的仆人们搜索到并处理的木质茶杯，经常抓的杯身被磨出了一道道发亮的痕迹。她对水的需求量一直很大，她的肚子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但也奇怪，对于食物反而是远远不及正常人的需要。

　　卡丽丝撇撇嘴，带着一丝嘲弄开口：“如果伟大的拉法尔•阿特兰特族长对我的行为有不满，他一定会让人通知我的。”，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似乎在赶走些让她不愉快的东西，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而且，我不觉得他会有时间过问我的学业。”

　　莫瑞斯了然的点点头，贵族家的女子的作用大致就是用来联姻。

　　大陆的九大贵族中没有一个是女子掌权，她们如同古老沉稳的钢铁身边环绕的娇艳玫瑰一样的生存着。她们不需要太多的头脑，当然这样说有些刻薄，还是有很多很有见识的女子的，他曾经就有幸结识过几位。

　　只是她们注定了在与一个男权统治的世界斗争中处于了下风的位置，不过，聪明的床头风有时也挺管用。

　　不过，眼前的这位，坦白的说，她交换不出一个好“价格”。纯白干净的过去尤其重要，而且，他并不觉得这样一个干瘦的小女孩有成为会让男人为了她不顾一切的美人的可能。即使比起之前，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脸颊也有了点肉，却依旧苍白。

　　“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莫瑞斯的沉思，也让处于莫瑞斯明显在走神却注视的眼神下而显得有些尴尬的卡丽丝解脱了出来。

　　“卡丽丝小姐，您的衣服已经送到，现在拿进去给您可以吗？”，门口的女仆在敲了门后，谦卑有礼的请求着。

　　“进来吧。”

　　莫瑞斯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卡丽丝的神情，她的脸上并没有得到华服的欣喜若狂。阿特兰特家的小姐一天前在服装上的花销数目之大已经传遍了整个社交圈，那些夫人小姐自有她们得到这些消息的渠道。她的脸上非但没有那样喜气洋洋的神情，甚至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她的眼中没有温度。

　　他坐在这个房间撒进阳光的一边，背上是暖和和的热度，这让他长年冰冷的躯体好受了很多。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指挥着女仆们放下盒子的卡丽丝，恍惚看到一个死去的躯壳被脱下，一个新的生命迅速的发芽成长。

　　阳光很好，大陆的白天永远温暖，花儿怒放然后在夜晚的寒温中枯萎，这里没有能开过一天的花朵，除非在室内。

　　房间很贵气，很多的绸缎，精致的绣花，温暖的暗红色泽木质家具，典雅的装饰品，明亮的灯具，这一切摆放在了一起烘托了一个温暖干净舒适足以让人放松心灵的住处。可是看着卡丽丝优美的站立姿势，带着一股自然的贵族之气指挥女仆的时候，莫瑞斯觉得有点冷，却又移不开眼睛。

　　他觉得这样的住处一点也不上他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已经记不起年岁时候住的岩洞，尽管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卡丽丝打赏了那几个女仆，她们高兴的拎着裙摆敬了礼依次的告退。

　　“卡丽丝，你知道吗？你已经变成了名人了。”，莫瑞斯动了动食指，沿着杯口轻轻的滑动着。

　　“名人？”，卡丽丝歪头重复了一遍，迅速领悟了过来，“我当然是那个幸运的女孩。”

　　“我可不是说这个。”，莫瑞斯笑着摇摇头，他拨弄了一下垂到额前的刘海，“大家好奇的是你这个人。”

　　莫卡丽丝的表情变的很好奇，莫瑞斯暗叹了一声选对了话题，他接着开口：“卡丽丝•阿特兰特小姐在皇家制衣局订制了一万八千四百七十二星元的服装，当然被除去了四百七十二星元的零头。亲爱的卡丽丝，你知道这笔钱代表什么吗？”

　　卡丽丝摇摇头，“我不太明白，嗯，我在餐厅打工的时候，他们给我两个星元一天”，她指指手上的杯子，“这个是索尼娅化了一星角买回来的，2个。一星元等于十星角。一万八千……”，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多……，噢，噢，我不知道，全部都是萨琪儿一手包办的……”，她有点不安的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突然她甩了甩头恢复了镇定的态度，“我知道它们代表很多了，然后呢？”

　　“这个不是重点，而是大家都在谈论这样的一个宠儿该是多么的迷人。”，莫瑞斯带着一股“我很熟悉社交圈，让我来给你介绍吧！”的劲头继续说着。

　　这个时候，卡丽丝开始相信这个人确实是萨琪儿所说的花花公子了，他的嘴里冒出了那么多夫人小姐的名字，用的都是那些甜蜜的爱人间亲昵地称呼。在一串的外貌描述，以及对那些多才多艺的尊贵小姐们的品格赞美中，卡丽丝终于抓住了要点，那就是：新年舞会是她的入门槛。

　　人们都在谈论卡丽丝•阿特兰特的那些高贵典雅的服装，所花费的钱，她们觉得她一定是一个惹人疼爱的可人儿。关于她的外貌，来历猜测各种版本都有，比当初刚收养的时候还要过分，有人说她其实是一位公主，有人说她其实是传说中伟大的女神的转世，有人说她也许是某个人的情妇……

　　当然，其中有些是西七的学生，是见过卡丽丝的。只是做妈妈的以为女儿在嫉妒，做弟弟的以为哥哥藏有私心，总之，传言越演激烈。

　　莫瑞斯带着一股得意的神情，笑着总结：“这一次的新年舞会，会是有史以来参加人员最多的一次。”

　　卡丽丝突然觉得阿特兰特家真是太奇怪了，她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医院拉法尔•阿特兰特不甘愤怒的吐出的每个字眼。她想到萨琪儿，她相信萨琪儿是真的对她好。

　　突然她打了一个寒颤，这样是最可怕的，他们用锋利的冰刃刺伤她的感情，她的自尊；然后出现一个全心全意照顾她的姐姐，温和的喜欢着她的姐姐。

　　不管她愿不愿意，如今她已经被捧到了这么一个位置，一个高高的置身于一朵下着雨的云中的位置。

　　莫瑞斯看着卡丽丝变化莫测的表情，她的嘴唇痛苦的抿着，她的额头苍白，眉头紧锁，活像一座没有生气的白腊玉雕像。莫瑞斯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这个小姑娘的头，这些多的人和繁复的规矩还有礼仪吓到她了：“放心吧，我可是你的老师，你要丢脸就是丢我的脸了。有我在，别怕！”

　　卡丽丝猛的抬头盯着莫瑞斯的双眼，她的动作太过迅速带着一股恨劲。

　　莫瑞斯吓了一跳，他有点看不懂这个双眼闪着明亮光辉整个人像重新活过来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