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要重来》丧宅

2、离开

　　鸡蛋溏心似的太阳缓慢的远处的山头挪了出来。山下城镇中隐约传来叫卖声，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消散在半空。 　　庄梦靠着茅草屋前的柳树百无聊赖的甩着手中的胳膊。那胳膊乍一看跟真人的一样，但再仔细一瞧就能从断的地方看出竹做的骨架。这是庄梦从昨天晚上在城墙下捡的，主人就是那个被老道士摔在墙上四分五裂的倒霉纸人。
　　“昨夜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空缘顶着两个红肿的眼上前道歉。 　　庄梦手一甩手中的胳膊便抡了个圈从空缘脸上刮了过去。空缘自知理亏只能生生的受了。 　　“我从不与有眼无珠之人计较。”庄梦道。
　　空缘从被半截胳膊刮的生疼的脸上硬挤出个笑来：“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贫僧真是万分感激。”
　　空缘话说的很好听就是也不知是不是脸太疼了皱在一起，龇牙咧嘴的倒像是在嘲讽。 　　庄梦荡了荡手中的胳膊，空缘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点。
　　“这个纸人是你的吗？”庄梦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做的如此像真人的纸人，而且这个纸人竟然还会动。她来了兴趣，好奇地问空缘。
　　“这个不是贫僧之物，乃是二……公子的。”空缘回道。 　　“哦……”庄梦想起那个很眼熟的陶涅感觉这种东西跟他好像不太搭。
　　“你知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动啊？”庄梦停了一下继续追问道。
　　空缘用疑惑和怀疑眼神的看了庄梦一眼。昨晚庄梦使得法术分明就是妖鬼之术，而傀儡术是妖鬼之术中最出名的一种。空缘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试探他，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庄姑娘不知道御傀术吗？”
　　“哪个傀？”庄梦不敢确定空缘说的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傀儡的傀。”空缘解释道：“御傀术是傀儡师一族的不传秘法。若习得便可以制作和操纵傀儡。”
　　“御傀术……”庄梦想了想颇为嫌弃的道：“为什么不叫御偶术？比那个傀好听。”
　　空缘被庄梦这不同寻常的关注点给镇住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什么什么……”庄梦发现自己记着陶涅人但却把名字给忘了，皱眉想了一会儿：“那个二公子是傀儡师？”
　　“在下并不是傀儡师。”陶涅出来恰巧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全，忍着笑回道：“姑娘不必叫我公子直接唤我陶涅就好了。”
　　庄梦回头看到陶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庄梦皱眉，她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个陶涅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只是在下的几个朋友恰巧会些御傀术，这次出行怕我们遭遇不测所以特意给我们做了几个傀儡。”
　　陶涅笑道。
　　“你们从哪里来的？”庄梦自幼无父无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城门口，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城外的人，内心勾起了些对外界的好奇。
　　“嗯……这个……”陶涅犹豫。
　　“不方便就算了。”庄梦虽有些好奇但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见陶涅脸露为难就挥挥手表示不说也行。
　　陶涅见庄梦如此表态，语带歉意道：“若是他日有机会到我家乡，姑娘一定要给我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那我看你是没这个机会了。庄梦心中暗想但表面上还是回了个矜持的点头，正想开口就停住了看着陶涅后面。
　　陶涅和空缘都疑惑的顺着庄梦的视线看去，就看见老道士冲出了茅草屋眨眼间就到了他们面前。
　　“收拾东西我们赶紧走！”老道士还没站稳就急不可耐的对庄梦道。
　　“师伯……”空缘正要行礼被老道士嫌弃的挥手阻止了。
　　庄梦动都没动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瞪着她：“干嘛！还不快去！”
　　庄梦还是没动，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老道士。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大师，依我看还是对庄姑娘说明白的好。”陶涅出来打圆场。
　　“等说明白黄花菜都凉了！”老道士对庄梦吼道：“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庄梦掏了掏耳朵斜眼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又一时语塞又找不出什么话去反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瞪着庄梦。
　　“城中的异常是什么原因你查到了吗？”庄梦朝山下的方向瞥了一眼淡淡问道。
　　老道士瞬间不喘了脸色凝重起来叹了口气，停了好大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应该和魔界有关。”
　　“魔界？”不知为何庄梦觉得这个词听着格外的梦幻：“那不是传说吗？”
　　老道士白了她一眼：“你还能召唤出骨妖呢，有个魔界怎么了！”
　　“好吧。”庄梦迅速接受了魔界存在这个新事实：“魔界怎么做的？有方法化解吗？”
　　老道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我现在只查探到此事与魔界有关但具体的还要到盛京在做细查。” 　　“你干脆说你不知道可得了。”庄梦毫不客气的戳破了老道士的伪装：“那个什么盛京你自己一个人去不行吗？”
　　老道士知道庄梦心中所想也知道她这个软硬不吃要是不对她说个明白，她只怕是不会跟他们一起走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路上说。但是——！老道士提高了音量：“我可以向你保证现在城中的人没有危险。但现在魔界有异动，之后的事情就难说了。所以我们必须前往盛京去阻止事情的发生。”
　　“给你一炷香的思考时间。”老道士给庄梦扔下最后一句转头对陶涅和空缘道：“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收拾东西。” 　　空缘屁颠屁颠的跟着老道士跑了，陶涅看了一眼庄梦也走了。庄梦靠着柳树将手中的胳膊抛起来再接住。山下的人们已经全醒了，烟气夹着饭香扑上山来熏得整座山都沉醉了。
　　庄梦最后还是决定跟他们一起走。老道士人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能靠得住的，既然他那么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这是庄梦第一次出城。他们坐着陶涅拿出来的纸马车飞快的往前赶，庄梦撩起帘子好奇地看着路边的风景。结果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就被拦了路。庄梦抱着装着街上人塞给她的各种东西的沉甸甸的包袱，看着横亘在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河问陶涅他们：“咱们怎么过去？游过去吗？”
　　大河波涛滚滚奔流而下而且庄梦垫着脚极目远望也望不见一点岸的影子。
　　“庄姑娘姑娘真会开玩笑。”空缘笑道。
　　“有船。”陶涅指了指岸边。庄梦这才看见岸边立着一块碑。碑是黑色的看起来年岁不短了，有些地方都被风化了。上面刻着若水两个大字。在石碑上系着一条船。船小小的看起来破破烂烂。
　　“若水？”庄梦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什么？”陶涅没听清庄梦说的什么。
　　“没什么。”庄梦摇头。
　　“我们就是坐这条船过了这长川的。”空缘指着那条船说道。
　　“过了什么？”庄梦问道。
　　“长川啊！”空缘手一转指着大河对庄梦道：“这条河叫长川，对面岸上也有个石碑上面写着这河的名字叫长川。”
　　庄梦怀疑空缘要不是脑子坏了要不是眼坏了。要不然怎么那么明显的若水二字怎么会认成长川。
　　“那上面……”庄梦指着石碑话刚开个头。
　　“快上船吧。”老道士等不及先去把船解了下来，拉着船绳对他们嚷道。
　　“你下去，女的先上！”老道士一把把试图登船的陶涅推开对庄梦道：“赶紧上来。”
　　陶涅一拍脑门：“我倒是忘了，姑娘先来。” 　　说着对庄梦伸过手要扶庄梦上船。庄梦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扶着船沿上去了。
　　陶涅第二个上去，他刚上去船就狠狠地摇晃了下，庄梦一个没站稳差点扑倒。陶涅赶紧扶着她。两人手碰在一起彼此内心都升起了一丝熟悉感。庄梦心剧烈的跳了下，吓得她下意识的赶紧把手抽了出来。陶涅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手中滑走了，心里空了一下。
　　“欸！你们俩赶紧往旁边站站没看见这里还有俩的吗！”老道士对着两人不满的嚷嚷道。
　　两人如梦方醒赶紧让开。空缘最后一个上来。小小的船上坐了四个人但也不觉得挤。
　　老道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几个浆分给他们让他们划。水流很急，庄梦十分担心这个破破烂烂的小船在河中间就会被冲散架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避水诀。
　　好不容易划到了河中间，庄梦感到自己手中的浆猛的变重了拉着她往下坠。黑暗一瞬间攥住了她，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朝她扑来。细细小小的看不清楚从她身边一掠而过。庄梦心中知道这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她伸手去抓好像抓到了什么，但手中的东西瞬间就又从她的指缝中溜走，只留下了那种难以言喻的触感久久盘旋在她心中。
　　庄梦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大师她醒了！”
　　庄梦一偏头就看见陶涅带着几分欣喜的脸。
　　“嚷什么，不就是昏迷了三天吗？。”老道士笑眯眯的把头伸了过来：“哟，丫头你终于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