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文牙子

11、第 11 章

　　七月的天亮得特别早，凉风夹着青草香气在阳台迎来了清晨的第一格阳光，花园里树梢上有鸟儿在叽叽喳喳的，甚是烦人。顾宁嘟哝一声，翻身整个人躲进被子中团成一团。
　　正重新陷入睡眠时，隐约觉得有人在扯着被子。顾宁嗯的一身，伸直双腿，将脸露出被子。
　　“起床了。”章尔玺一身清爽的站在床边。
　　“烦人。”顾宁闭着眼睛，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发出一声闷哼。
　　章尔玺好笑的伸手揉揉顾宁那一头睡的蓬松的长发。“昨晚说好了带你出去玩，十点钟我们要坐飞机出发去小岛，你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不去。”
　　没有什么事比睡觉更重要。
　　“前些天不还说着要工作吗，怎么今天就不起来了？我要去那边开会，你再不起来，我就不等你了。”章尔玺声音温柔，语气听似威胁却又没有什么威慑力。
　　顾宁把脸从枕头里露出来，下巴顶着枕头。章尔玺站着等着她发了一会呆，看她回过神了，才伸手半拉半抱的，将她从被子里拉起来。
　　她拍拍顾宁蓬松柔软的头发，戳一戳那嫩生生的脸，哄道：“去洗漱换衣服。”
　　顾宁被章尔玺推着进了浴室，她拿热毛巾轻轻捂在那睡眼惺忪的脸上，总算赶走了瞌睡。
　　去小岛开会？哪里的小岛？
　　热毛巾舒适宜人，清晨的大脑在混沌中被电话惊醒。
　　“喂，妈妈。”顾宁看一眼浴室门口，章尔玺不在。
　　她接着电话走进更衣室，轻轻带上了门。
　　章尔玺要去参加房地产商会，陈家也去。
　　顾宁挂了电话，低头想了一会，无意识的拉开衣柜开始挑衣服。
　　穿什么好呢，葱根似的手指在那一套套的内衣中游走几个来回，提出来一套天蓝色的小可爱，她穿上，对着镜子照了照。
　　嗯，不够成熟。
　　脱下来再换一套。
　　她低头看看自己，脑海里突然闯出昨晚自己伏章尔玺胸前的画面。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白白嫩嫩的小山包，眉头皱了一下，两只手轻轻托住它们掂了两下。
　　嗯，不够大。
　　她将脱掉的内衣扔在一边，再拿一套，白色的，蕾丝的，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
　　穿好对着镜子又看了看，脑子里想的却还是章尔玺又大又软的胸，顾宁低头略有嫌弃的捏了又捏自己的。
　　嗯，再换一套。
　　“就这一套吧，若隐若现的，我很喜欢。”章尔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莫名的沙哑。
　　顾宁条件反射的抱住自己得肩膀，弯着腰回头看她。
　　章尔玺早就换好了衣服，她正双手抱胸侧着身靠在衣帽间的门上。
　　她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
　　顾宁想到刚刚的自己，脸瞬间像火烧一样滚烫：“你…不要脸，偷看人。”
　　“你再不快点，我会觉得你现在是在勾引我。”章尔玺弯着眉眼看着顾宁抱紧胸前的双手，她这模样甚是可爱。
　　顾宁这下什么也不挑了，她随手扯下一条裙子，迅速的套上，章尔玺也不知道什么已经走到她身后，替她拉上了拉链。
　　她从后面抱住她，下巴靠在顾宁的肩膀上。顾宁的脸红扑扑的，她想，刚刚选内衣的时候是背对着章尔玺的，应该没有被看见吧。
　　哪知章尔玺原本环着她的腰的手，突然就摸索上来，轻轻捏了一下顾宁胸前的小兔子。她说：“这里这么就挺好的，不需要再大了。”
　　顾宁一听，整个人差点炸了，她挣扎着想出来，不料章尔玺用了力圈住她，低头咬一口她的脸颊：“别动。”
　　顾宁被她一咬，竟听话的站直了。
　　章尔玺变魔法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项链，戴上了顾宁的脖子。
　　顾宁的脸还燥热着，项链冰凉，她不由自主伸手摸摸项链。
　　写意般的线条兔子，中间坠了一颗绿色的钻，仔细一看那一点绿还在轻轻跳动着。
　　“外面那个兔子是我设计的。”她露出自己手腕上手绳说：“我天天带着它。现在你的这个项链，我也要你天天带着。”
　　“有点幼稚。”
　　章尔玺伸手又亮出手绳，问：“比起这个呢。”
　　顾宁看她一眼：“你可以不戴。”
　　“哪有人像你这样霸道。项链带好，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摘下来。”章尔玺伸手替她整好裙子。
　　这，到底是谁霸道？
　　章尔玺包了一架小飞机，飞机上除了她和顾宁，还有陈家的陈念恩和陈至华。
　　飞机的空间很大，她们两两坐在一起。
　　去小岛的路线已经安排好，飞机飞过去要两个钟，顾宁昨晚睡的太少了，一上飞机就睡着了。
　　章尔玺坐在一旁看杂志，偶尔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替她掖好毛毯。
　　陈念恩坐在不远处看到处处周到的章尔玺，又看一眼陈至华，心里头有些堵。她有些怀念以前的陈至华，那个无微不至，处处依着自己的陈至华。她们从那一次吵架后，就再也没有如从前般亲密过了。
　　她嘟嘟嘴，早晨起来走路穿着高跟鞋有些扭到脚，走的时候不觉得痛，坐下来后竟开始隐隐作痛。
　　再看看一旁的陈志华，她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靠在坐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陈念恩跺跺脚，心里头觉得有些委屈。心里一委屈，脚就觉得更痛了。混蛋，坏人，没用的东西，她在心里骂了无数次陈至华，然后又委委屈屈的脱掉高跟鞋，眼尖的空姐拿着拖鞋过来替她穿好。
　　她换鞋动静这么大，就连看杂志的章尔玺都看过来了，偏偏陈至华无动于衷。陈念恩哪里被人这样冷落过，从来都是陈至华对她万般的娇宠。她觉得心里委屈极了，委屈到眼角泛出了点点泪花。出发之前陈管家拿了陈家帮佣的续签合同，陈家的帮佣五年一签，家里裁人雇人都要陈至华看一眼。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陈管家却拿给了陈念恩。
　　陈念恩看到后心里有些想法，脾气上来陈管家也被骂了一顿。
　　现在在飞机上，她看着陈至华难以接近的侧容，心中乱成一团麻。她回忆起陈管家的话，突然冒出一个不敢想的念头。
　　陈至华在陈家名义上是前管家的女儿，早些年她跟陈家也是签了帮佣合同的，只不过后来陈念恩把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她决策，两人又亲密无间的，陈念恩渐渐忘记了，陈至华只要不续签合同，她随时是可以离开陈家的。
　　辉腾集团的副总，她完全可以离开陈家，去过自己的潇洒生活。
　　她，是不想呆在陈家了吗？
　　陈念恩心头一慌，眼睛微微发红，她迫不及待的想伸手拉拉陈至华，跟她讲清楚，道歉也可以。可回头一看，陈至华还是冷冰冰一动不动，她的心一下子又被激了起来。
　　滚吧，爱走走，她以为自己是谁？她以为辉腾副总这样的风光是谁给她？我可以捧你上来，也可以让你掉下去。
　　陈念恩这样想着又侧过身去，她恶狠狠气呼呼的，把坐椅放平躺好，空姐见状忙过来抖开毯子帮她盖好，又伸手替她关掉了阅读灯。
　　她气了好一会，不知不觉的也如顾宁一般陷入了睡眠。
　　陈至华听着身边人儿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叹了口气，摘掉了墨镜，伸手将她头上的空调转开。弄好了，又探过头看看陈念恩的睡颜，确定她睡的舒服后，这才拿起手边的文件开始看。
　　她做这些的时候，顾宁恰好醒了。陈至华这般待身边人，看的她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章尔玺看到了，伸手捏捏她的下巴，低声问：“我对你不好么？”
　　顾宁躲开她的手指，意味深长的看了章尔玺一眼，她想说什么呢，说现在一切都是假的吗？她不能说。说她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吗？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只能略略低头，轻轻的娇羞的答一声好。
　　“好那你不亲亲我？”章尔玺话说完，未待顾宁反应过来，便自个凑过去亲了她一口，亲完了还略略得意的笑着说：“先下手为强。”
　　顾宁抿抿嘴巴，看她一笑，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砰砰的在胸膛里撞得厉害。
　　一旁的陈至华看不下去了，她轻轻的咳一声，本意想臊一臊章尔玺，哪知道这一咳，把身旁的人儿也吵醒了。
　　陈念恩不安的扭了扭，睁开眼，下意识的问：“到了吗？”
　　“快了。”陈志华答。
　　陈念恩看一眼她，皱皱眉，略带撒娇的向她嘟囔：“渴了。”
　　耳尖的空姐飞快的过来，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水。
　　陈念恩只好接过来，小小抿了一口，再多就不喝了。
　　大小姐不是很开心。
　　她醒了陈志华也没有说话，一直在翻看文件。陈念恩看她一份文件来来回回的看，自觉没趣，又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飞机抵达，她的一颗心都是乱七八糟的。她泄气的踢掉拖鞋，弯腰穿好高跟鞋。再抬头，有人推着一把轮椅过来，是刚刚那位殷勤万分的空姐，她弯腰做足服务上帝的姿态：“陈总，您请坐。”
　　陈念恩脸一下子就黑了，她穿好鞋站起来，语气如坠寒冰般：“做什么？拿开。”
　　空姐一愣，回头看看陈志华，然后把轮椅收走了。
　　陈念恩脸色阴沉的提起她的手提包，稳稳挤过陈志华走在前面。
　　区区这么点疼算什么？她听说那些维秘天使走秀的时候，脚扭肿了都要坚持走完下来呢。
　　想到这，大小姐不自觉的抬起头，莫名的生出一股傲气，修长的腿也迈的欢快。
　　只是还没迈几步，她便觉得身体一空，整个人被陈志华打横抱在了怀里。
　　她猝不及防的惊呼一声，一双手紧紧搂住陈志华的脖子。
　　“不痛吗？”冷冰冰的声音。
　　“疼。”陈念恩可怜兮兮的答一声，然后把脸埋进她怀里偷偷的笑了。

作者有话说

　　有人吗？